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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儿子已许久不叫她母后了,都是尊敬疏远的‘太后。’十之**叫她母后时,都会给她找点小麻烦。太后老人家正寻思,瞟眼见书案上那堆话本子中夹着一本《彭祖十八式》。瓜片这丫头,竟不知帮她收起来。让皇帝儿子发现她看春那啥图,又要觉得她越发为老不尊了。
咳了咳,宽袖拂过顺便遮了那颠鸾倒凤的《彭祖十八式》。坐下道,“皇帝不必多礼。这深更半夜,可要注意龙体。”
皇帝儿子眼里有了些笑意。嘴角也带了点上扬的弧度。“朕听说母后今日在蒹葭宫大发脾气。又为那姓文的白脸小太监。还是刘爱卿在此处劝阻,母后才没大动肝火。”
她知道瞒不住,索性一早让宫人传了另一个版本出去。毕竟,绿帽子没几个男人高兴戴。特别是皇帝怕更是不喜那颜色。状似几分哀戚,“那奴才冒犯哀家,请皇帝降旨下放刑部大牢。”
年轻俊美的皇帝儿子眼里含了几分若有似无的探究。看得太后老脸有些发囧时淡雅一笑,“儿臣谨遵懿旨。”
太后笑出她全部的慈爱和柔和,“哀家有些乏了,皇帝跪安罢。”
皇帝儿子依言而行。送走这大神,太后放松下来,去揉发痒的眼睛,走到门口的皇帝儿子突然回头,把她揉眼睛的动作撞了个正着。如此市井不雅的动作,她那揉眼睛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她从来就有这个毛病,喝酒上脸。喝多了眼圈还发痒。皇帝儿子似笑非笑得有些冷。“母后和刘爱卿畅饮这两个时辰,想必很是尽兴。”
太后老人家寻思着,莫不是她没给皇帝儿子留一壶青梅酒,他有些羡慕嫉妒恨?可她记得,这孩子只爱品茶,除非政务需要,从不喝闲酒。果然帝王的心思真难猜。“刘大人家还有一坛,哀家去讨来送与皇帝?”
太后老人家觉得自己如此慈爱,偏生皇帝儿子不领情,听了这句话他脸色忽的更阴沉,“不必。太后早些歇息。”拂袖而去,不带半片云彩。
根据经验,叫她母后是想找她麻烦,叫她太后却是刻意又疏远距离。
确定皇帝走了,瓜片赶紧进来报信。见太后老人家已经一头扎在柔软的锦被中摆了个大字,毫无形象气质可言。同送水进来的朱嬷嬷见太后老人家这幅不雅的模样,和瓜片毛尖三人对望着默默叹气。
都是几个心腹,瓜片道,“主子,奴婢看皇上近来心情不大好。”
太后老人家懒绵绵的嗡嗡道,“瓜片,别给我打哑谜。你小姐我整天在那些人面前装冷艳高贵,慈祥可亲已经够累了。”
瓜片嘿嘿一笑,秀丽的脸愣是被她笑得无耻又猥琐。凑到床边给云姽婳捏肩。“小姐,皇上后宫佳丽虽不比往朝帝王的三千粉黛,也有十七八个天香国色……药也用了这么久,是不是皇上不行?”
说起这个,太后老人家就觉得无比愁人。想想看,她儿子生不出来儿子。没有孙子对一个奶奶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前些年,御医说皇帝体弱,她费尽心思让御医们配了最好的药,皇帝如今已喝了两年有余,后宫众美人别说生蛋,屁都没放一个。让她操碎了一颗老心。
皇帝是不大好女色,但不是不近女色。那些妃子的牌子时不时也要翻两个。这次给他戴绿帽子的珍妃近来就常常被召去侍寝。
这珍妃其实是个并不讨厌的孩子。一贯给人的印象清冷圣洁得像朵白莲花。在众多妃子中,也是最素淡不爱招摇的一个。只能说她真是一鸣惊人。惊死个人。
“胆大包天的死丫头。满脑子腌臜东西,也不怕割了舌头。”
瓜片知道云姽婳并不会怪罪,更是作怪道,“小姐,那《彭祖十八式》才腌臜呢。”
果然,这丫头偷看了没来得及收吧。朱嬷嬷此刻已把云姽婳那华丽的绣鞋脱了。云姽婳就地一拱,钻进了被子里。像一只懒散蠕动的虫。迷迷糊糊道,“你感兴趣,明日本小姐就成全你,叫那永泰布庄的帛棉和你练练……”
瓜片跺了跺脚,羞得满脸通红。看得毛尖和朱嬷嬷忍笑不禁。云姽婳睡觉一向很快,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毛尖上前仔细的给云姽婳掖好被子,朱嬷嬷把汤婆子放进被窝里合适的位置捂好,三人这才轻手轻脚的关门出去。
翌日毛尖来伺候云姽婳起床,顺便报告文公子被皇上下刑部大牢的事。皇帝儿子办事越发铁血效率。太后她老人家颇有吾家有儿已长成的欣慰。她有铁一样的原则,不动孩子,即便那个孩子还是一团未成形的血水。所以珍妃她这两天是不会动的,但也不能让那孩子就这样出生在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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