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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早年怀有一子,可不足月便小产,而后就再没有怀上过了。早些年贤妃潜心医书还怀着一丝希冀,可正因为看了许多医书后,才发现自己真的再也怀不了孩子了,日子久了,到了现今贤妃早已看淡了。
赵匡胤子嗣不算多,但也绝不算少。可能平安诞下的皇子只有四个,再加之大皇子和三皇子早夭,独留下二子也就是太子和四子在世。太子生母贺皇后又早逝,是太后抚养长大的,所以太后才会如此在意她这个皇孙的安危。
贤妃如此,丹姬更是如此,就连宋皇后也一直无所出,连着我的上一胎,隐约觉得哪里不对。我越想越害怕,莫不是赵光义的毒计?可他真的如此狠毒么?贤妃看我脸色不好,上前替我把了把脉,突然手指用力紧握着我的手腕。我被她吓到了,刚要抽手,却看她神色凝重的又重新搭上我的脉,这下子我坐立不安起来,贤妃一定发现了什么,刚想到此有惊出一身冷汗,李牧这段日子请平安脉不是一直说无事么?我一口重气慢慢从鼻子探出,道:“姐姐可是发现什么了?我的孩子。”。贤妃把脉的手在我手上拍了拍道:“不用怕,药用的少,我可以替你调理过来。只是,你知道是谁做的么?”。我感激的向贤妃福了福身,“猜到两个人,不过还不确定。姐姐能帮我么?”。贤妃微笑点了点头。
我和贤妃道别后,独自回宫,芝兰则一路随贤妃去了桐喜宫。回去后,我又将从认识李牧到和他的每一次见面的所以细节想了一遍,实在是想不出任何端倪。当初也是因为不放心,所以命木兰去查探李牧,如真是哪里出了问题,只怕就是木兰在背后捣的鬼了。现在却是个死无对证,我气不打一处来,木兰你可知你害我多惨。
芝兰回来后,手里握着一张纸,小心的塞到我手里,“贤妃娘娘说,这是方子。药倒不难找,只是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化解娘娘体内药效的处方,还要娘娘千万小心。”。我看看药方,觉不出什么来,便又对芝兰道:“之前我叫木兰查过李牧,但眼下我还是不放心。你再去给我好好查,必要时你可以找你旧主帮我查清李牧。”。芝兰本是专心听我吩咐,忽然听到我道出她旧主一事,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看着她虽是低着头,可如芒在背,于是我说道:“你无需这样。我知道你肯留下就会衷心于我,上一次你去寻他也是因为不想我再伤心了。不过这都不打紧,我信你,也信他。此事若你真的办不来再去找他,我不便出面,只因一旦我去求他,就会迁出太多的人。”。芝兰释然的点了点头,“奴婢一定办好。”。
吩咐好芝兰后,我满怀心事的呆望着那盏宫灯。今日御花园中与贤妃一席话后,我虽然只是猜测,可仍旧心有余悸。赵光义在赵匡胤身边扮演着谦顺臣弟,可骨子里却早已视赵匡胤为眼中钉肉中刺,赵光义的魔爪不仅笼罩了整个开封府,更是伸向了赵匡胤的**。可赵匡胤却一再怜惜这个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真怕有一日赵匡胤会死在自己的仁厚上。我心下一边想一边为赵匡胤担忧,帝王之争果然如太后所言,太过血腥。
芝兰办事很见效率,才四日,芝兰就带着一捆宗卷前来复命。翻开后我看着总卷上密密麻麻的人名,和各种生平累述,不由得脑袋大了几圈。这上面的人有着共同的姓氏,李。更可怕的是他们有着同一个老祖宗,南唐烈祖李?c。
就是再给我个胆子我也想不到,那个日日在我面前卑躬屈膝的李牧,居然会是南唐后世。什么四代为医,这样的话想来是把木兰也骗了。以李牧的身份他根本不可能和赵光义或赵匡胤任何一方连盟,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出现的时候我会漏算一记。当初只想他会不会是他们的耳目,忽略了如此直白的信息,他的姓氏。不过李牧也算是有胆有识之人,这样的身处险地居然还敢将自己的姓氏公之于众,可这样的人才我却不齿赞许,他一腔国仇家恨难道只会对我下手么。
两日后,我亲自休书一封,叫芝兰送到李牧手上,信封上坦荡荡的写着李牧启,可信里开篇抬头却是李从善。只用了一顿饭的功夫,李牧就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站在我面前。
我白了他一眼,“李大人好出身,只可惜不及先祖,竟对着我们母子下手。枉青青一片赤诚。”。李牧冷冷的回我一眼,依旧站的笔挺道:“我是手法卑劣,可无愧祖宗。”。“哦?李大人有胆有识,也够毒辣,南唐国君竟不是你,元宗错看了。”。我一字一字咬的真切,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更加黑白分明。李牧再无鄙夷,倒是生出了一丝丝的得遇知音之状。只一个表情,我才终于可以暗松一口气,他所作所为不光为着南唐落寞,更为着元宗听信佞臣之话,将南唐交给他那个毫无帝王之才的皇兄,他有气,气的是元宗,但更气自己。
我拿起桌上的酒壶,斟满一杯后,学着南唐的宫廷礼仪,双手将酒杯举过头顶,又垂下双目,深深的一作揖。李牧身型晃了又晃,半抬着手想接过酒杯又犹豫着不动。我有些腰痛,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吃紧,最后等不到他接过酒杯,就起身将酒杯放回到桌上,然后一手撑腰,一手扶着小腹抱歉道:“郑王见笑,赖着青青有孕在身,实在是不能久行此礼。”。说完,又递了个眼色给芝兰。芝兰立刻乖张的学着我刚才的举动,一模一样的向李牧敬酒。
别说我狠心,就算今天芝兰弯着腰到酸疼难耐,我也不会叫她起来。能让芝兰起身的只有李牧,我刚才确实想他能接过酒杯,可看到他犹豫了,我便立刻停了下来,毕竟现在我是君他是臣,就算我有心替赵匡胤收买他,但也绝不能叫他还没表态就占尽先机。不过,那一声“郑王”,想来入了他耳也会令他顺心不少,毕竟他早已被元宗累迁中书令了,也是许久不曾再被人唤作“郑王”了吧。
我推着一脸的笑容,坐在榻上看着李牧,芝兰此时已有些吃力,但身板却一动未动。李牧站在地当间,神情困苦,我不劝他,只等他自己想通了再说。
已经过了三刻了,李牧好似还在纠结。我仍旧浅笑的看着他,芝兰额间早已泌出汗了,衣背也有些湿,饶是如此还不够,李牧没来之前,我特意吩咐过芝兰,她要是撑不住可以抖身如筛,那怕是把杯子里的酒水全抖落了也无碍,但一定要保持住敬酒的动作,一丝一毫都不得松懈,偷懒。芝兰把我话听进去了,她做的很好,从开始在现在,弯下去的腰一点没有松垮。
李牧看不下去了,双眼一闭,眼睛在眼皮底下不断的转着,我也沉下脸来,仔细端详起他。李牧,元宗李?七子,本名李从善。元宗育有十子,对这个夹在中间的儿子并不算上心,而又因李从善自小不像元宗那样喜文弄墨,所以一直不得元宗垂爱。可比他大三岁的兄长李从嘉却和他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从嘉自幼喜欢看古诗词歌赋,更是做的一手的好诗。元宗对这个与自己有着同样才气的儿子定然是另眼相看,再加之,元宗生性怯懦,宠信佞臣,以至于临终时将岌岌可危的南唐江山,交给了李从嘉,这个在世人眼中只会写满纸荒唐字的后主李煜。
相比之下,李从善自小深谙帝王之道不易,更是没日没夜,废寝忘食的去钻研兵法,史记等。他一直在等元宗能看见他的努力,可直到元宗崩世,李从善也没等到元宗看他一眼。还将他一贬再贬,使他从一个王爷成为一个小小的中书令。如今赵匡胤虽仍旧留着南唐旧土和李煜一命,可天下无人不知,南唐气数已尽,李煜也是苟延残喘。只要稍稍一动,李氏南唐就会成为历史,不复存在。而他这个南唐七子,也终究会成为俘虏,阶下囚。
他能入宫已是不易,又能堂而皇之的成为御医,可见他本事不小。要不是此次有孕,又得贤妃无意相助,他的计谋就要得逞了。可就算我的孩子因他而小产,但赵匡胤早立下太子,他此举实在是于这赵氏江山无损。
“啪”的一声,芝兰手中的酒杯抖落在地,惊了一室的空寂。我看着李牧睁眼道:“我早已在皇后面前立誓,决不争夺储君之位。李氏已是日薄西山,就算不承认也是不争的事实。郑王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可斗转乾坤么?再言,陛下为君如何,想来饱读史书的郑王心里早就清明了。”。李牧不言,“归宋。陛下定会知人善用,而且你李氏一族还可绵延子嗣,不愁没有报仇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