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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辰仓那里得知,与驻守大军相抗是北汉的残余力量,他们联合了契丹,集结在鹞子坡外五十里的地方,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全是因为大雪封山,而他们缺少了粮食补给所以不得不等到大雪过后再另作计划。先前驻军也遇到了这样的问题,所以辰仓和大将军合计之后,决定将大军向关内移动,一则,大军有了后勤保证,就不怕跟那些大军僵持了。二则,潼关易守难攻,地势极险,坐镇潼关很利于驻军防守。
在老百姓眼里,之前的节节败退其实是作战技术,不过叫辰仓和大将军有些疑惑的是,派出去的加急军报再接二连三的送往开封府后却犹如石城大海一般,朝廷迟迟不给予回应。然而,一旦北汉大军不顾一切奋力一搏,那么辰仓他们就要一边守住潼关,一面和视死如归的北汉残部血拼到底。这样的惨烈只是想一想都叫人不寒而栗,难怪辰仓一直在撵我走,以今时今日的情况,我在军中只会成为他的羁绊。
我望着辰仓一脸的疲惫和困苦,终究还是心疼起他来,于是我笑面如花的岔开这个话题随口问道:“昨夜光顾着说我了,那你呢?你这些年过的如何?”。辰仓漂亮的肤色透着小麦成熟时的光泽,他咧嘴一笑,那笑容灿烂的可以暖化冬雪。我看着这样温暖的脸颊,脑子里却遥遥出现那个即便是酷夏也能冻死人的脸,冷不丁的浑身打了个冷战。辰仓眼神毒辣的一眼撇看到我,询问道:“怎么了?”。我摇了摇头,“你还没说呢,你这些年,过的如何?有,没有娶亲?”。我很没有底气的问着,以至于后面那个问题我问的时候声音很小,就像蚊子叫。
辰仓神色有些暗淡道:“我从小在军中长大,没见过什么女人,现在想想也就是你,稽夫人,拉姆,旺姆,还有吉雅。”。我有些可怜辰仓,但又忍不住想笑,稽夫人就是我娘亲,拉姆是一个和我娘亲差不多大的达斡尔族妇女,旺姆是拉姆的女儿,我走的时候才只有五岁,至于吉雅,应该是辰仓见过为数不多的女人里,最有可能成为他妻子的那个了。
吉雅比我小六岁,也是草原上的女子,和旺姆不同,吉雅的爹爹是鄂温克族,娘亲是汉族,印象里吉雅是个让人看上去很舒服的漂亮姑娘。我和辰仓认识她还是因为有一年夏天,我和辰仓年少贪玩,跑去吉雅将的羊群里挤羊奶。然后吉雅带着两条大狗来追我们。后来大狗咬伤辰仓,当时辰仓有能力可以杀了那两条大狗,不过我和辰仓谁也没有这样做,这件事在小吉雅看来有些不可思议,再后来她召回两条大狗,问我们为什么不杀了它们,辰仓和我都是因为不愿错上加错,所以甘愿收到惩罚。
很难得吉雅会因为这件事和我们成了朋友,草原上的人每天都是和动物打交道,很少会和除了家人或者部落以外的人交流,所以她们很单纯,同时也很宽容。渐渐地我和辰仓会时不时的找吉雅一起出来玩,不过基本上都是在夏天,到了冬天,吉雅的部落会迁移到别的地方,直到嘎子草原再有美丽的青草时她们才会回来。
我心里其实很怕辰仓会告诉我他已经成家,也很怕听见他这些年一直都在守着誓言。前者叫我难过,后者叫我羞愧。
辰仓接着道:“你走后,第二年夏天我没有去嘎子草原,不过吉雅却跑来找我了。她的两条大狗追随着我的气味在军营外的山包上找到我。后来吉雅陪了我一天,我告诉她你走了,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吉雅说你本来就不属于草原。”。我不敢打断辰仓,小心听着那个失去我的辰仓在那段时间里的故事。
那年小吉雅已经是十八岁了,出落成美丽少女的。鄂温克族的少女在十八岁的时候,都会由部落的族长为她们选择合适的鄂温克少年,然后结婚生子,延续着鄂温克族。也就是这一年的夏天,带着羞涩和真诚的小吉雅吻了辰仓,然后问辰仓愿意接受她么。
辰仓像个大哥哥一样送小吉雅回家,然后告诉吉雅族长会为她选择一个巴图鲁的。那是草原上的勇士,是像山一样挺壮的男子。不过对于草原儿女来说,如果表白遭到了拒绝,自己也绝不会因此放弃,他们祖祖辈辈就在教导他们,只要是自己喜欢的,真神允许的,就要争取,哪怕最后献上鲜血,真神也会为他高歌的。
所以小吉雅一夜间像是长大了一样,她懂得该如何打扮自己,她明白该如何让辰仓关注到自己,她更知道自己改怎么做辰仓才不会拒绝她。
整整一个夏天,吉雅几乎天天和辰仓在一起,他们可以一起玩乐,一起说笑,一起回忆我。秋风起的时候,吉雅要离开嘎子草原,那年留在草原的最后一天,吉雅再次问辰仓愿不愿意娶她。
可怜的辰仓这一次没有表态,但是吉雅没有再等辰仓。她离开了草原,将一片除了白雪就是寒风的草原留给辰仓。辰仓用了一冬的时间去回忆一夏天,用一年时间说服自己去接受吉雅。可是当春天再次光临嘎子草原的时候,吉雅美好的笑脸再次出现的辰仓面前时,吉雅告诉辰仓,她要嫁个一个鄂温克族的勇士。十九岁的吉雅已经到了不得不嫁的年纪了。
辰仓有些蓦然的讲述着他和吉雅的故事,我不知不觉中开始暗自祈求吉雅能和辰仓在一起。可是当辰仓告诉我,吉雅在第二年的夏天嫁给别人后,我有些难过,辰仓已经释然。我问辰仓如果吉雅没有结婚,或者说在那年秋天吉雅没有离开,他和吉雅会成亲么。辰仓很坦诚的回到我,“会。”。
这样的回答让我很欣喜,或许是因为我的愧疚,或许是我真的希望辰仓和吉雅能成为夫妻。不过现在说着些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我拉着辰仓的手道:“等打完了这场仗,我和你回到嘎子草原,还有吉雅,拉姆一家。然后我们一直生活在那里好么?”。辰仓憨憨的笑着,似乎已经被我带去嘎子草原了。我将他推了推道:“你倒是说句话呀。”。
辰仓忽然收敛了笑容,很严肃的问我:“你真的不生气了?”。我愣了愣,起初没想明白他问的是哪一出,后来辰仓一再严肃的看着我,我终于明白他说的是我走的时候那件事,我们那段时间在吵架,吵得很凶,以至于连我离开辰仓都没有来见我。
“气。”。辰仓皱了皱眉,苦着一张脸问:“那该怎么办?”。我踢他一脚道:“有没有诚意呀,自己犯了错还要问我怎么办。”。辰仓伸腿拦着我的脚,道:“也不全是我的错呀,现在仔细想想,应该是你的错。”。我一下来了志气,刚要出言再提醒他,是谁先狠狠的在我面前掷出马鞭的,可我才动了动,就发现辰仓早就先下手为强了,我低头看着他死扣着我双的脚,终于还是笑了出来。“好了好了,笑了就没事了。”,说完辰仓放开我,自己像解决了什么麻烦事一样很开心的样子。
我活动了一下身子,脖子经过一夜的休整好了很多,但是这点我可不预备告诉辰仓,至少先瞒着。我看了看外面好像又开始飘雪了,问道:“我在中原的时候,时常回想草原,每次一想到草原我就会抬头看天,那个时候就很希望你和我一样,也在看着蓝天。”。辰仓看了外面道:“真的永远不走了?”。“不走了,以后,就跟着你了。”。“以后什么?”。不是辰仓使坏,而是我后面的四个字说的很快,以至于辰仓真的没有听清,不过我没打算叫他听清,否则也不会稀里糊涂说过去。
辰仓看我闭着嘴不说话了,耸了耸肩道:“后天你的伤应该就能全好,我送你回关内。”。我垂头丧气的道:“知道了。”。辰仓又很快的说道:“我会去看你的。”。这次换我没有听清,问道:“什么?”。辰仓起身,摸了摸鼻头就出了毡房。
我看着再次被放下的帘子,不禁做了一个拳打脚踢的动作,别说人了,就连辰仓的影子我都没碰到。刚停留在一个左勾拳的动作,辰仓突然掀开帘子站在外面,一双眼睛无比犀利又带着光的看着我。我双手僵在空中,然后立刻化成一个艰难的舒展动作,慢慢转身避开他的视线。
辰仓抬了抬头,鄙夷的看我一眼,冷冷的道:“明天就送你走。”。我扭头看向他,不解又气愤的问道:“凭什么?”。辰仓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然后一只手握着自己的脖子道:“刚才那一下,看上去都好了嘛,吃完饭了就送你走。”。
我气结,站起身走过去,对着辰仓冷冷的道:“既然有本事将我绑着来见你,就有本事再把我绑回去。否则别想我走。”。说完一脚踢了出去。
事后我总结到,这就话如果对赵匡胤说,那么他一定会放弃赶我走,然后找个时间来给我陪个笑脸,讲讲道理,直到我同意。如果是给赵光义说,他会理都不理我直接将我扔出去。如果是跟辰仓说,他就会简单暴力很多,在吃晚饭后,辰仓真的扔了一捆绳子在我面前,然后神色凝重的看着我道:“我不愿这样,但是如果你还是执意不肯走,那么我会考虑你的建议。”。
最后我放弃挣扎,同意辰仓送我回潼关。辰仓的部下牵过马匹,然后辰仓带着我一路向潼关行去。我给辰仓指好了路,在杜大叔的客栈门口辰仓放下我预备离去。我心里难受的要死,辰仓坐在马背上不停地催促着叫我进去,我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后转身进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