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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六月中旬,另无数学生胆寒的考试周不期而至。对余曼来说, 六月里发生的事, 远比考试更可怕。
母亲忌日前,她请假回老家。快上车才想起来没和少爷打招呼, 急忙发短信过去, 等看见回信的时候,她已经躺在闷热又狭窄的中铺擦汗了。
“什么时候回来?”
“大后天。”
一夜的火车, 明早到家, 后天妈妈的忌日, 如果不是临近考试, 她会多在家停留些时日。
“坐飞机回来,我给你买机票。”
“我已经买好了。”
回乡的机票太贵,她又是个小气惯了的人, 只买了返程的机票。
“上飞机前给我打电话,我找人去接你。”
看着屏幕上的字, 她把打好的话删了改、改了又删, 最后只发了两个字回去。
“谢谢!”
好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回应, 她收起手机, 闭着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半夜列车不断有人进出,弄得她睡不好, 一连做了几个噩梦,无奈之下拿出手机在床上玩了半夜的斗地主。
出了火车站, 再坐一个多小时的客车, 就能回到那个青山绿水的小县城。早在她被追账的时候, 亲戚们就单方面和她断绝了关系,如今回来也没通知谁。
推开门,看着熟悉的院子,她弯着嘴笑了笑,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嘴巴动了动,小声的喊道。
“妈,我回来了。”
院子、屋子到处静悄悄,她吸吸鼻子往里走,回到里屋给母亲的遗像上一炷香。
她花了大半天时间,把屋子打扫一遍,刚坐下来休息,发现手机上好多未接电话,大学同学、高中老师、还有傅卿言。
“傅少,怎么了?”
“你一直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死了。”
一开口,又是他近期流行的吐槽风,她哭笑不得的揉了揉脑袋。
“我刚才在擦东西,家里半年没人住,好脏啊。”
坐在屋前的台阶上,看着院里葱葱郁郁的藤蔓,她眼里满是羡慕,羡慕它们活得这么顽强。
“吃饭了吗?”
“路上吃了几个包子,过一会儿打算出门吃东西。”
“出门记得看路!”
听着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她想笑又没力气,不明白他在气什么。
“你到底是希望我被车撞死,还是不希望啊?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不对,我好像从来都不懂你……”
“我这边还有事,你抓紧时间吃东西去,别把自己饿死了。”
说完,他挂掉电话,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才抬头就对上周深调侃的眼神,心里的火气又旺乐了几分。
“你怎么还没滚?”
“你给谁打电话呢,鳗鱼?你是不是真看上她了,她到底哪点好?要胸没胸、腰屁股没屁股,也就脸白一点,这也能让你傅卿言流连忘返?”
知道傅卿言这会儿心里不痛快,但他今天非要在老虎头上拔一次毛,上前撑着厚实的桌沿,表情难得正经一次。
“傅卿言,玩一玩就行了,别过了头。余曼不是她,你别入戏太深。”
“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听了这话,周深无奈的动了动下巴,转头看了眼落地窗,又很快转回来,看着无动于衷的好友,手痒,想打人!
“算了,和你费这么多话做什么,咱们走着瞧就是了。”
说完,他站直身子,又恢复到往日那副纨绔子弟的状态。
“我今儿还有约,不陪你这个疯子玩。”
这边,余曼在家换了身衣服出门,先去吃了碗小馄饨,然后去县上的高中找班主任。当年如果不是赵老师拉着她,没等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她可能已经下去陪妈妈了。
“你这孩子,来就来吧,怎么还拎东西。”
看见她手里的营养品,老师习惯性皱起细细的柳叶眉,满脸责备的看着她。
她低头笑了笑,走过来把东西放桌上。
“过年都没给您拜年,空着手来总觉得不好。”
“你还说,出了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事情解决了吗?”
说着话,老师抬手拍了拍她的胳膊,余曼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看着这个年过半百的“母亲”,真想扑到她怀里哭一回。
“解决了,在那边学校帮忙报了警,那些人没再找我了。”
她不敢说真话,如果让这个一直对自己给予厚望的长者,知晓她如今的处境,只怕会气得将她推出去,免得污染了这一方清净的学堂。
“那就好,那就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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