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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连果然打听到了秦墨落脚的地方,便在咸阳城城南的一处院落深处。
进入咸阳城之后,绮里琚与两人暂且别过,自言先回到族中向父亲复命,剧连则带着解忧直奔城南。
王太后赵姬的丧事已报,全城浸没在一片缟素之中,禁止婚嫁举乐,静得可怕。
剧连和解忧俱着麻衣,穿行于里巷之间,反而少了几分可疑。
几经转折,剧连终于站在了一处不起眼的院落外。
门庭冷落车马稀,破旧的漆门紧闭,不见一人进出,看起来似乎荒废已久。
但他已询问过附近的平民,几人都称傍晚常有牛车进出这个院落,辘声重浊,几乎不能扬起尘土,想必车上载着重物。
夜半时候,还能偶尔听到这院落中传出木头断裂的声响。
据他们所说,这院子原本空置,是半年来才有这些古怪的,他们都以为这里住的,大约是公输班的传人。
剧连现在就站在这静悄悄的门前,沉默了片刻,走上前重重叩门。
没有人应门。
“听里人所言,越之於等人当为昼息夜作。”解忧觉得,在这里叩门是没有用处的。
剧连深以为然,推了几下没能将门推开,作势拔剑劈门,被解忧拽住了手。
“兄,恐有机关。”解忧蹙眉,这院中想必隐藏着不少秘密,日间却没有一人守卫,谁能保证其中无鬼?“不如俟夜半往观之……”
“越之於非小人也。”剧连打断了她的话,见她一脸不甘,凛然补充一句,“连与越之於相交数年,兄之为人,即为於之为人,吾妹尚不信耶?”
“……既如此,忧不多言。”解忧不卑不亢地答了一句,挪开按住他剑柄的手,笼回袖内,“然……兄谨之矣。”
剧连不以为然地破开门,当地设着一屏破旧的屏风,上面绘着人物故事,一人坐于高位,下面的长几上有两人对坐,几上横着一领衣带和一些小型的云梯。
锦帛的屏风上有不少小洞,寒风吹过,在空落落的院落内发出“空空”的声响。
“……墨守!”解忧敛眸,这屏风上绘的,正是当初墨翟与公输班在楚王面前斗智斗力,论辩宋国可攻不可攻的情形。
看来果然是秦墨居住的院落。
院内依然没有人现身,剧连带着解忧转过屏风。
那屏风之后,赫然摆放着一架巨大的机关弩,两箭绷在弦上,分别对着屏风的两侧。
“师连来矣,於久待多时!”喜怒莫测的话音从幽深的室内传出,随着最后一个字落地,机关弩忽然发动,凌厉的羽箭破空之声几乎刺破人的耳膜。
解忧下意识挪开一步,矮身避开羽箭,过分娇小的身子因过急的动作不受控制地向一侧滑去。
背后有人握住她的手臂,扶了她一下,让她免于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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