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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筠的心情同样复杂,一向存在感极低的卢汉,先前从未替自己说过一句公道话。她以为自己与卢志浩的离婚对于他们而言并非有多少冲击,然而当他看到公公那明显增多了的白发,和神情里的担忧,才发现一场婚姻对于自己和父辈的影响都大得超乎想象。
正如林建国和温玉琴虽然对此不发表任何评价与看法,但他们同样是担心林晓筠的。而林晓筠也知道,想让父母放心的唯一办法,就是打理好自己的一切,别把困扰和憋闷太当回事儿,愉悦大气地过日子。
有道是生活处处有“惊喜”,在走出家门时,林晓筠遇到了送儿子小豪上幼儿园的庄亚丽。
在婆婆卫奶奶不断地叫苦和花式“邀功”之下,庄亚丽终于忍无可忍地选择把小豪送往幼儿园。甜甜所在的幼儿园是小区里最具规模,也最有口碑的一个,自然是庄亚丽的不二选择。只是没想到,如此一来,小豪便跟甜甜成为了同班同学。
庄亚丽几乎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就是林晓筠,她对于林晓筠的认识还停留在上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时候的林晓筠衣着随便,面色憔悴,怎么看也无法把她跟眼前这个梳着干练的短发,化着精致的妆容的林晓筠联系在一起。
庄亚丽的目光从林晓筠的头发一直看到鞋子,排雷针一般搜寻可以容她目光落定的地方。
终于,她的目光找到了“落脚点”——林晓筠的行李箱。
林晓筠下意识地迈出一步,用身体挡住的行李箱。但她的动作显然迟了,庄亚丽的脸上绽出了明丽的笑容。
“林主编要出去旅游,还是……度假?”
“出差。”林晓筠简短地回答着,看了看手表,“幼儿园已经上课十五分钟,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迟到。”
庄亚丽原本满是得意的脸色顿时僵了一僵,她很恼火,恼火的不是林晓筠那依旧高高在上的语气,而是自己仿佛已经形成了遵从上司命令的习惯,对于林晓筠的话下意识地感觉到局促。
“再见,庄主编。”林晓筠步履从容地从庄亚丽的身边走过,无视她已经变了颜色的脸。
明明是家庭主妇,用出差做借口在骗谁?况且,她最近在接送小豪上幼儿园的时候,从来就没有看到过林晓筠。问及徐贵莲,对方只说林晓筠的母亲病了,去照顾几天。
这一照顾,就是近一个多月,紧接着就提着行李说出差?
庄亚丽的直觉告诉她,林晓筠似乎在隐瞒着什么。而只要捉住她想藏的东西,曾经耿耿于怀的一切就会全部以释然。
弗尼兰汽车美容中心的电话,就是在林晓筠与庄亚丽擦肩而过的刹那打过来的。听到自己通过了面试的林晓筠心情顿时大好,不禁加快脚步走向自己的小家。
离婚后的第一份工作,她找到了!
林晓筠的步履轻快,背影洒脱,但庄亚丽的心里却像被堵了什么似的,让她连气都透不过来。以至于回到杂志社,她便将一腔怨气撒在了周安安的身上。
明明是已经把加急制作出来的广告文案放在了庄亚丽的办公桌上,但庄亚丽就说她没有收到,本想将周安安狠狠批评一通,怎奈毫不把庄亚丽放在眼里,弄得庄亚丽的心情非但没好转,还恶劣了几分。板着脸的她端着水杯走到茶水间。
正逢贺兰和徐天凡正在茶水间说些什么,庄亚丽隐隐地听到了“林晓筠”的名字。看到自己走进来,贺兰和徐天凡立刻停止了交谈。贺兰把杯子塞到咖啡机下面,而徐天凡则向庄亚丽打了声招呼便淡定地走出了茶水间。
贺兰和徐天凡跟林晓筠的关系铁,即使两个人都表现得十分自然,但庄亚丽知道,他们是为林晓筠的消息保密。但,“秘密”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被挖掘,不是吗?
庄亚丽假装不经意地对贺兰道:“我今天在小区看到林主编,她提着行李箱……”
庄亚丽故意把话说得很慢,以便观察贺兰的反应。令她失望的是,贺兰利落地拿起杯子,“哦”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这是什么反应?作为林晓筠的闺蜜,难道不该说些什么?
错愕的庄亚丽眼睁睁地看着贺兰的背影,她看到贺兰对等在办公室门口的徐天凡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个人才分开。
庄亚丽笃定,他们一定是在就刚才中断的话题进行着讨论,而那个话题,就是关于林晓筠的!
事实上,庄亚丽没有猜错,贺兰和徐天凡的话题确实与林晓筠有关。
这位弗兰汽车美容中心的销售经理林晓筠上任的第一周,便办出了四张年卡,果然成为业绩最好的销售之一。
“神一样的人物”为了感谢两位客户——贺兰和徐天凡,做东请客。四张年卡,贺兰办了一张,徐天凡则办了三张卡。
“对了,”徐天凡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们办了这么多张卡,洗车行就没点优惠券什么的赠送?”
“别人没有,我们徐总也得有。”林晓筠笑着,从包里拿出了几张免费体验卡,“给,你和贺兰分吧。”
徐天凡接过卡,笑道:“我分给我手下几个员工当福利,就多要几张了啊。”
说罢,自己留了六张,然后递给了贺兰四张。
“这个老徐,满脑子装的都是怎么占便宜那点事儿,”借去上洗手间的工夫,贺兰不快地对林晓筠道,“他就喜欢要回扣、占公家便宜。这回办了三张洗车卡,两张写了杂志社的名字,另一张写了他自己的。占了这么多,还张口要优惠券。”
跟徐天凡合作多年,林晓筠当然知道这三张洗车卡都是用公款办的,而徐天凡则理所应当享用了一张,算作是给自己的“福利”。贺兰一直对徐天凡的行为颇为不屑,林晓筠倒是看得挺淡。广告业务出身的徐天凡想方设法拿点灰色收入,倒也算不上罪大恶极。
“收入是灰的不要紧,只要心别是灰的就好了。”林晓筠调侃道。
贺兰却只是叹息:“希望吧。”
人与人之间,最明智的交往方式就是求同存异。林晓筠不会上纲上线地强调原则,毕竟她在职场辗转多年,早就知道了这世上并不是非黑即白,还有许多事情,许多人,都处在黑白之间的灰色地带,因而也就无需较真。
不管怎么说,贺兰和徐天凡帮她完成了任务,在新入职的关键时刻帮自己赢得了一个开门红,她很感激。
“贺兰,老徐,谢谢你们,给我来了一个开门红。”林晓筠笑着对贺兰和徐天凡道。
“我应该谢你,我正愁不知道送客户什么礼物好呢,洗车卡方便又实惠,况且你还给我打了折。”徐天凡笑着举起了酒杯,“来,为了咱们的销售经理,干一杯。”
“干杯!”贺兰高兴地举起酒杯,林晓筠笑着,与两个朋友碰杯。
“对了,给你们家老卢打电话,让他也过来喝一杯。”酒杯刚刚相撞,徐天凡便像想起什么似的,道。
贺兰立刻给徐天凡使眼色,可惜徐天凡白戴了一副眼镜,竟一点看不出贺兰频繁眨着的眼睛。
“我们……分开了。”林晓筠只略加犹豫,便坦然说出了实情。
徐天凡果然大吃一惊,在他的印象里,卢志浩这位霸道总裁可是个宠妻狂人,这点从林晓筠辞职时候那堆满了办公室的“花海”就可以看得出来。可是……
“这到底是为什么?”徐天凡难以置信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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