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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娜不明不白地被带到饭店大门口,那里停着一辆警车,两名警察把车门打开,把她推了进去。.Pinenba.
瘦猴儿坐在驾驶座上,把车门“砰”地一下关上了,把汽车发动起来。
海伦娜的心一沉,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令她措手不及,满脑子里一片空白,刺耳的警笛声搅得她更加心烦意乱。
“这两个家伙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那串该死的项链到底是怎么飞到我的提包里的?两点钟之前,我还能不能回来?难道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根据国际棋联规定,对局开始或封棋以后续赛,无论什么原因,棋手迟到超过一小时将被判负。]难道我还要坐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串项链是从我的提包里找到的,我现在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她从车窗里眼巴巴地看着利茨塔尔顿饭店离自己越来越远,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焦急的心情写在了她的眉梢,她暗自祈祷着:“圣母啊!这可怎么办?求求您,帮帮我吧!”
她急切地望着窗外,过往的行人、当兵的和军官坐的敞篷吉普车,还有路边的餐馆、报亭、酒吧、商店,都向着与自己坐着的这辆该死的警车相反的方向急驰而去。她能想象得出,此时此刻,吕迪娅正一个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棋桌旁,嘴里叼着香烟,哼着小曲,洋洋得意的样子。她真想从车上跳下去,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到赛场。她瞟了一眼身边的那个肥猪,那家伙正在闭目养神,好象睡着了。
这时,车缓缓地停了下来。海伦娜往窗外一看,另外一条车道的汽车也停下来了,看来是红绿灯,她蹑手蹑脚地站起来,又看了一眼那个肥猪,他还坐在那儿闭目养神,赶紧伸手去摸车门把手,没想到车门被锁得死死的。
“坐下!”那个肥猪大吼一声,一把抓住海伦娜的胳膊,把她吓了一跳。“你是逃不掉的,小妞儿!你还是老老实实坐那儿吧,车门是反锁着的。”他说着,把她推到了座位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警车终于在一个大铁栅栏门前停了下来。门卫把铁栅栏门打开,警车开了进去,在一幢大楼前停下。
这两名警察从车上下来。“喂!到了!赶快下车!”肥猪冲海伦娜吼道。
海伦娜从车上下来,映入她眼帘的又是悬挂在楼门口上方平台上的一面令她感到厌恶的“卐”字旗。他们把她带进楼里,顺着楼梯走到昏暗的地下室,耳边还听见皮鞭抽打在人身上发出的“啪啪”的声音和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和呻吟声,令她不寒而栗。她想起中午,在利茨塔尔顿饭店的走廊里,光线也是比较幽暗,但好在还有灯光,和那个小伙子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难道是他?在我身边经过的时候,趁我不注意,把那串该死的项链放进我包里的?”
海伦娜刚要回想事情的经过,这两个警察在一间小屋前停下脚步,肥猪掏出钥匙,把门打开。“进去,小妞儿!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儿!”他们把她推进了这间小黑屋,打开灯,然后出去,把门“哐当”一下锁上了。
只见正面墙上挂着一幅彩色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中年人,梳着分头,留着一撮标志性的小胡子,海伦娜知道,这就是成千上万德国民众顶礼膜拜的元首阿道夫·希特勒。在这间像蒸笼一样密不透风、闷热潮湿的小黑屋的中央,摆着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和一条板凳,汗水从海伦娜的额头一颗一颗滴落下来。她走到板凳前,先坐了下来,双手揪着衣襟,抖动了几下,想凉快凉快,可这屋子里实在是太热了,根本无济于事。
她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焦急、烦躁的心情,于是又站了起来,走到门边上,用尽浑身力气拧门把手,可说什么也拧不开,她只好把手放下,这时候她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一只掉进了陷阱里的小狐狸,狐狸再聪明也无法从六米多深的陷阱里逃出来,坐立不安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屋里走来走去,可是转念一想:“急又有什么用?叔叔早就教导过你,无论遇到什么意想不到的、难以应付的局面,你都要镇静!懂吗?镇静!”
想到这儿,她为了能凉快一点,就把身子靠在墙上。她忽然想起来,出发来柏林的前一天晚上,嫂子用塔罗牌、塔罗牌是西方古老的占卜工具,中世纪起流行于欧洲。]给她占卜的命运:“恐怕不会特别顺利,过程是那么一波三折。你的对手不仅棋力很强,棋盘外的功夫也不可小视。你将陷入绝境,不过你不必担心,会有贵人出手相助,使你逢凶化吉。你会为他感恩戴德。”想到这里,海伦娜摇了摇头:“果然是一波三折,果然陷入了绝境,可是哪位贵人能救得了我?这怎么可能呢?唉!事到如今,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她努力回想着中午发生的事,争取在审讯的时候为自己赢得机会。她想起自己从餐厅里出来,在幽暗的走廊里,那个小伙子和吕迪娅迎面走过来,那个小伙子用德语对吕迪娅说的那句话:“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后半句话她只听清楚了“”这个词。
“不可能是他。他从我的左边走过来,我是用右手拿着包,而且拉锁是拉上的,他绝对不可能在这么一眨眼的工夫,伸手把我的拉锁拉开,把他女朋友的项链塞进我的包里,然后再把拉锁拉上,而且让我一点也察觉不到,这怎么可能呢?”
忽然,她想起了那几个找她签名的女孩子,这时她恍然大悟。“真没有想到,这些年纪轻轻的女孩子,竟然会干出这种事,表面上还我给她们签名,真是笑里藏刀,这世界比下象棋可复杂多了,简直让人防不胜防。她们肯定是和普林茨串通好的,哼!我本来是可以把你杀得落花流水的,居然采取这种手段来挽回败局,卑鄙!无耻!混蛋!恶棍!你几次卫冕成功大概采取的都是这种方式吧。”
她努力回忆着那几个女孩子,可事情来得太突然,她实在没有注意她们的体貌特征,甚至连总共几个人她都没数过,只记得其中一个脖子上戴着一串十字架。
“哼,基督徒还耍这种伎俩,真不可思议!也不怕遭到上帝的惩罚。我算是认清楚你们这些德国鬼子的本来面目了,你们栽赃诬陷我,让我与棋后头衔失之交臂,还把我关进这间闷热的,像地牢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地下室,和你们所谓的至高无上的元首,这个恶魔为伴,从上到下没一个好东西!”她把目光转向挂在对面墙上的希特勒的画像,一种怒气油然而生,她脱下一只鞋,弯下腰,把鞋拣起来,瞄准希特勒的画像正要砍过去,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有人来了!她赶紧把鞋放在地上穿好。
肥猪、瘦猴儿、吕迪娅,还有中午在饭店遇到的那个小伙子走了进来。
肥猪手里拿着一个在灯光的照耀下和吕迪娅那串钻石项链一样刺眼的金属的东西走到海伦娜身旁,用波兰语对她说:“喂!把手伸出来!”
海伦娜把颤抖的右手伸了出来。
“还有那只手!”肥猪说着,抓住她的手,“咔嚓”一下,把那个金属的东西戴在了她的双手上。原来这是一副手铐。“坐那儿去!”他指着横在屋子中央的那条板凳。
海伦娜想起来刚才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听见的皮鞭和嚎叫的声音,她害怕极了,白皙的脸颊在灯光下变得煞白,下巴和腿也失去了控制,在不停地发抖。
“叫你坐那儿去,没听见吗?!”
海伦娜这才迈开颤抖的双腿。在从那个小伙子身边经过时,听见他用波兰语小声对自己说了一声:“别害怕。”
她绕到了板凳前面,然后坐在上面,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呼了出来,这时发现自己的下巴和腿已经不再发抖了,也许是受到了那个小伙子的鼓舞,她不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
那个肥头大耳的警察坐在桌子后面,摘下帽子,放在桌子上,露出寸草不生的光头。那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子也坐了下来,把海伦娜的提包扔在桌子上,把吕迪娅的那串项链轻轻地放在桌子上,从笔筒里找出一支笔,准备记录口供。
“我是冯·沃尔纳特警官,这位是贝斯曼警官,你必须如实回答我们的提问,明白吗?”肥猪开始审讯了,“姓名?”
“海伦娜·奥本海默。”
“国籍?”
“波兰。”
“年龄?”
“二十一岁。”
“职业?”
“象棋手。您不是知道吗?”
“少罗嗦,交待犯罪经过!”
“您让我交待什么?”
“你犯有盗窃罪,难道你不承认?”
“不,我没有盗窃,请相信我。”
“那,吕迪娅·冯·普林茨小姐的钻石项链是怎么跑到你的提包里的,请你解释解释!”
“是五、六个女孩子趁我在洗手间里补妆时不注意,故意塞进我的提包里的。”
“照你这么说是栽赃了?你有什么证据?”
海伦娜没有回答。
“你说是五、六个女孩子,到底是五个还是六个?”
“我没注意。”
“说说她们的相貌特征。”
“她们,她们……”
“干吗吞吞吐吐的?舌头让人割了?”
沉默了片刻,吕迪娅迫不及待地往前迈了两步,说:“警官先生,让我来说吧。”
“好的,请吧。”
“今天中午,十二点钟左右,我和海因策·冯·赫尔维格先生,这位,在利茨塔尔顿饭店乘电梯从七层下到一层,我们要到餐厅里用餐,在走廊里正好碰见这个犹太女人,虽然光线很暗,但是离得这么近,所以还是看得很清楚,没错,就是她,她从我们俩身边走过去。大约三、四几分钟以后,我发现揣在我裙子口袋里的价值350万马克的50克拉钻石项链不见了,不翼而飞了!”
海伦娜听不懂吕迪娅说什么,但是能猜出来,她一定是在诬陷自己,可是现在自己有口难辩,只能听天由命。
“冯·赫尔维格先生看见了,他当时在场,可以作为本案的证人。”吕迪娅看了一眼那个小伙子。
“是这样吗,冯·赫尔维格先生?”沃尔纳特警官把肥胖的身躯向前挪了挪,双肘支在桌子上,双手托着他那宽大的下巴。
“不,不完全是这样,警官先生。”冯·赫尔维格毫不犹豫地回答。
吕迪娅一愣。
“如果当时我看见奥本海默小姐把手伸进你的裙子口袋里盗窃你的项链,我为什么不立刻制止?”
“请说说事实经过。”
“好的。今天中午,十二点钟左右,我和吕迪娅·冯·普林茨小姐确实在利茨塔尔顿饭店乘电梯从七层下到一层,我们是要到餐厅里用餐,在走廊里也确实碰见了海伦娜·奥本海默小姐,她从迎面走过来,从我左边走了过去,离我大概有一米,冯·普林茨小姐在我的右边。”
“是这样吗,冯·普林茨小姐?”
“没错,是这样的。”
“请说下去,冯·赫尔维格先生。”
“警官先生,请你们想一想,当时我在奥本海默小姐和冯·普林茨小姐中间,而奥本海默小姐距离我有一米的距离,距离冯·普林茨小姐足有一点三米远,她怎么可能够得着冯·普林茨小姐的裙子口袋,而且不被我发现呢?”
“可是……”吕迪娅正要插嘴,被冯·赫尔维格打断了。
“冯·普林茨小姐,你说我当时亲眼看见奥本海默小姐偷走了你价值上百万马克的50克拉钻石项链,那么我为什么视而不见呢?”
“那么你说,那串项链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犹太女人的提包里的?”吕迪娅的声音不像刚才那么理直气壮了。
“对,这正是我要向大家解释清楚的,”冯·赫尔维格不慌不忙地说,“在我们遇到奥本海默小姐之前,我亲眼看见的是,吕迪娅·冯·普林茨小姐把她脖子上戴着的那串50克拉钻石项链交给了她的妹妹,厄玛·冯·普林茨。不仅如此,我还亲耳听见,她对她妹妹说:‘你们要在她给你们签名的时候,趁她不注意,放进她的包里,千万别让别人看见,懂了吗?’”
“你……”吕迪娅气得脸色铁青,嘴唇发紫,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明白了。”沃尔纳特转过脸,小声和贝斯曼说,“看来这案子显然不能成立,原告自己都不能自圆其说。”
“要不然算了,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别通知波兰大使馆了。”
沃尔纳特点了点他那肥大的、光秃秃的脑壳,用波兰语对海伦娜说:“看来这是个误会,奥本海默小姐,请你在这上面签个字,你可以走了。”
贝斯曼站了起来,走到海伦娜面前,掏出钥匙,把那个将她娇嫩的手腕勒出很深的红印的手铐打开。
海伦娜一愣,她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阴森可怖的地方。
“怎么,你没听见吗?”沃尔纳特重复了一遍,“请你在这上面签个字,你可以走了。”
海伦娜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听错,她站起身来,走到桌子前,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笔,在记录口供的本上,沃尔纳特指定的地方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笔轻轻地扔在桌子上。
“这是你的包,请收好。”沃尔纳特伸出肥胖的手,把海伦娜的提包递给她,“这是个误会,希望你别见怪。”
海伦娜打开提包的拉锁,看见里面除了自己的护照、证件、化妆盒、钱夹、德语字典以外,没有多出别的什么东西,小声冷冷地说:“哼,误会。”
她转过身瞟了一眼吕迪娅,注意到这个高傲自负的女人脸色像烂茄子一样难看。
吕迪娅立刻把像母狼一样冷艳、凶狠的目光转移到了那个男青年的俊朗的脸颊上。
海伦娜匆匆走出这个空气污浊的审讯室,走到警察署大楼外面,下午炙热的阳光照耀在她清秀的脸颊上,迎面吹来了清爽的微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此时的她,就像一个获释的囚犯一样,重新赢得了自由。她庆幸自己不会不明不白地坐牢了,可是令她困惑不解的是,案子怎么会这么快就水落石出了呢。她放慢了脚步,回想刚才的情景,尽管她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是一想到那个小伙子在她耳边用波兰语对她说“别害怕”,想到刚才吕迪娅那可笑的脸色,马上恍然大悟。“哦,一定是他为我洗清了不白之冤。”
这时,她听见身后有人大声吵闹,回头一看,是吕迪娅和那个男青年从楼里走了出来。
吕迪娅情绪非常激动,她用德语扯着脖子冲男青年喊道:“我叫你来,是为了让你给那个犹太猪当辩护律师的吗?嗯?!”
男青年也不示弱:“我不是你手中听你摆布的一枚棋子,你难道不明白吗?”
“你是我的男朋友,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
“你的男朋友?!我说过,你别把我当傻瓜,谁要是跟你结了婚,准得痛哭流涕,后悔一辈子!”
吕迪娅气得扬起右手,抡圆了要扇他一记耳光,不料,男青年早有防备,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使劲推了她一把,把她仰面朝天推倒在地上,还冲她轻蔑地说了一声:“!”,然后转过身,看见海伦娜在前面不远处,便向她走过来。
海伦娜转过身,走到大门口。门卫把大铁栅栏门给她打开,她刚一走出大门,十多个人手持照相机、麦克风一拥而上,把她团团围住,闪光灯晃得她睁不开眼,他们把一支支麦克风递到她胸口前,你一言我一语地用问德语向她提问。
“请问,奥本海默小姐,您能否谈谈事情的经过?”
“对这起案件,警察署是怎么解决的?还会传讯您吗?”
面对这样的场面,海伦娜一下子被搞得晕头转向,这些记者说的德语她一句也听不懂,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扔在地上的一块骨头,引来了一群疯狗在拼命地争抢,她下意识地把提包紧紧地夹在腋下,要是里面再多出个钻石项链之类的东西,然后再被那两个警察关进身后那幢楼里的小黑屋里,她会立刻疯掉。她想赶快回利茨塔尔顿饭店去找国际棋联的官员,把事情的经过跟他们说清楚,可是眼前这些手持麦克风的家伙挡住了她的去路。
“对不起,我不懂德语,请原谅,请让一让!”
可是这些记者还在一个劲儿地问,照相机的快门还在不停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对今天这盘没有下完的棋,国际棋联将如何处理?”
“请问,您还有机会继续参加余下的比赛吗?”
这时,海伦娜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汽车的喇叭声,记者们不得不闪开道路,海伦娜回头一看,一辆“奔驰”牌轿车停在自己身后,她趁这帮讨厌的家伙不注意,一口气跑到二百米开外的地方,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了下来,扶着一棵树,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一抬头,看见那辆“奔驰”轿车在她身边停下,从里面下来一个人,从车前面绕过来,走到她面前,原来是那个男青年。
“你好,咱们又见面了。”男青年带着微笑用波兰语对海伦娜说。
“你好。”海伦娜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礼。
“请坐我的车吧。”
“不用了,谢谢。”海伦娜说完,想匆匆走开,可是小伙子没有给她让路。“能让让吗?我还有事,请原谅。”
“你是要回利茨塔尔顿饭店吗?”
“是的,请让一让。”
“对不起,小姐,你往那边走,恐怕得绕地球一圈,才能到达你要去的地方。”
的确,海伦娜根本没有记住自己生平第一次坐的那辆该死的警车把她从比赛地点押解到这么个鬼地方走的是哪条街,也不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
“小姐,你还是坐我的车吧,我送你回去。”
“这……”海伦娜有些犹豫不决,心想,“坐一个陌生男人的汽车,要是爸爸妈妈知道了,非气坏了不可,可是自从来到柏林一个月以来,除了认识利茨塔尔顿饭店、自己跟叔叔、波兰棋协随行的官员们下榻的旅馆,还有饭店和旅馆之间那条相对僻静的小巷以外,哪儿都不认识,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语言又不通,那可怎么办?再说,身后那帮家伙……”她回头一看,只见吕迪娅摆脱了那帮记者的纠缠,正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跑过来。她顾不上再多想了,伸手去摸车后门的把手。
“前面是上座,请吧。”男青年把副驾驶座的车门给她打开。
海伦娜坐了上去。
男青年把车门给她关上,然后从车前面绕过来,坐到驾驶座上,关上车门,开动了汽车。
这时,海伦娜听见车门上“邦”的一声,她回过头直起身一看,原来是一只高跟鞋掉在了马路牙子上。
“别理她。”男青年说着,使劲踩了一脚油门,把档位从一档加到二挡。
“她是你的女朋友?”
“我讨厌她,这个傲慢无礼的女人,可她还老是缠着我。”
海伦娜忽然发觉不对劲,奇怪地问男青年:“你刚才不是说,往那边走,恐怕得绕地球一圈,才能到达我要去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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