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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听完甄庆明的分析,沉思许久,“我总感觉事情出在赵婆子那边。”
东来进门就听到这句话,“三郎不说我都忘了,我和曹衙役向赵婆子了解情况,问她李萍儿在她家待多久时,赵婆子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不过,我不太确定有没有看错。”
“回头我亲自去一趟赵家,李家那边怎么说?”
“我刚说李萍儿三个字,她娘就嚷嚷着,死了活该!”东来皱着眉头说,“话虽然这样讲,听他们邻居说,李家父母这几天都没出去做工,而是和赵一鹏一起去找李萍儿。”
甄庆明:“接着说。”
“曹衙役拿刀吓唬她们一下,然后我再问她,李萍儿最近有没有回娘家?那夫妻俩张嘴便说,那个死没良心的,从出嫁谁见过她一次。话有点夸张,不过,可以肯定李萍儿不愿意回娘家是事实。还有,少爷,你说奇不奇怪,李家就在赵婆子家后面,两家也就离百十米,她三天两头去赵家,却不回娘家。”东来说着摇摇头,想不通想不通啊。
“看来问题真出在赵家。”甄庆明说着站起来,“东来留下来歇歇,东宝,叫上几个今天没出去的衙役,随我去赵家。”
“天快黑了。”三郎提醒他。
甄庆明脚步一顿,“夜长梦多,我要是一时回不来,你们先吃饭,别等我了。”
以防赵婆子耍奸,甄庆明特意绕到县衙把官服穿上。
这时候已经罢市了,沿街的铺子里很是清闲,见大人穿街而过直往城东,忙碌一天的人们你看我我看你,除了正在吃饭和做饭的,皆跟在他身后,呼啦啦,没大会便把赵家团团围住。
甄庆明从东来查到的信息中得知,赵婆子的子女都在青州,源于老婆子话多,心眼小。虽然她有一手好绣工,还能自制一些咸菜拿出去卖,但她的儿子媳妇宁愿每月多给她一些银子,请人来照顾她,也不愿跟她生活在一块。
赵婆子在她男人死后回到老家桃源县,把原本租给人家的房子收回来,后面的堂屋留着自己住,沿街的三间铺面就被她用来卖自己腌制的小菜和平时没事时秀的绣品。
甄庆明到的时候老婆子正收拾菜坛子,估计是打算关门做饭。说她是老婆子,细看之下,赵婆子也就五十岁,头上有丝丝白发,人却红光满面,显然日子过得极顺心,或者她心情很好。
按说,她和李萍儿关系不错,李萍儿失踪几天,赵婆子不说难过,也应该有点闷闷不乐或者担忧之类的啊。
有些事不能细思量,这么一想,甄庆明便觉得赵婆子很有问题,随便问她两句东来问过的话,甄庆明拾阶而上,不动声色的四处打量,“李萍儿平常就在你铺子里做绣活儿?”
“哪能啊。人家一个小媳妇,抛头露面坐在店里像啥样。”赵婆子很精明,但她绝对料不到,甄庆明的每句话都带有目的。
“总不能搁后面堂屋里吧。”甄庆明眉头一挑,“你们一个看店,一个坐在堂屋里,两人如果想说句话,岂不是要喊半天。”
此言一出,围观群众被甄大人逗乐了,老婆子也忍不住笑开,“赵家小娘子坐这后面,我隔道纱布跟她聊天。”随她走过去,甄庆明看到角落里有张椅子,椅子上面有块白纱,如果李萍儿在的话,纱布应该是挂起来的。
看到白纱上面有个接近完工的团扇扇面,忆起他家几个姐姐每人每年都绣几十把,甄庆明信手拿起来,打眼一看,眉头微皱一下便松开了,“绣工不错么,你绣的?”
“是的,让大人见笑了。”老婆子此时才觉得不安,真要她说,却说不上来,因为她这几天一直在铺子里,从未离开过,所以李萍儿是死是活,和她没关系啊。
有时间证人,明面上,赵婆子和李萍儿的失踪的确无关,但人确实是从她铺子里出来就不见了,甄庆明可不信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了,李萍儿在你这里做绣活儿,绣出来的东西也放在你铺子里卖?”甄庆明又问。
赵婆子可不敢多说了,点点头,抬手一指,“都在那边桌子上。”
甄庆明想让衙役打几块,突然一顿,“李萍儿平时用的手绢之类的小物件都是她自己做的?”
赵婆子再次点头,甄庆明道,“东宝,拿几块回去。”
“大人这是干么?”赵婆子不明所以的问。
“李萍儿失踪好几天,死不见尸活不见人,要是有人在野地里捡到个荷包绣帕什么的,有这两样东西作对比,不就能确定那些东西是不是李萍儿的了。”
赵婆子一听这话,张张嘴,想说什么之后又闭上了,她自以为甄庆明没看到,心思缜密的甄大人其实一直注意着她。然后往里走两步,见院里黑蒙蒙的,“听说这里就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怎么不雇两个人给你作伴。”
“我一个老婆子,习惯了。”赵婆子呵呵笑。见甄庆明站着不动,忍不住问,“大人,李萍儿很少来后院。”
“随便看看,你别紧张。”他的话音刚落,东宝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个油灯,“啪”一下,院子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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