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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警局门的时候,林桐整个人都有点恍惚,总觉得好像在里面呆了很长时间一样,实际上林三叔的办事效率很快,从去申请特殊刑侦小组,到抓捕张才进让他认罪,前前后后也才五个多小时,甚至还没让他在警局里过夜。
现在原汐和石展鹏还没有消息,魅行事小心,藏得很深,去追捕她的段月棠暂时还没有找到她的踪迹,不过林悦安慰林桐,魅现在疲于逃命,暂时还不会有时间伤害他们的。
林桐表示被“消化”这两个字深深地惊吓到了。
警局门口,林三叔看着林桐,温和道:“这次你也算遭了无妄之灾,回去用柚子叶水洗个澡,去去晦气。”
林桐情绪低迷,他问道:“是魅陷害我吗?”
林三叔点了点头,“他忌讳你段师叔,不敢对你怎么样,只能用这种方式恶心恶心我们了。”
顿了一会儿,林桐轻声开口:“那……姜志海是不是也是她害死的?”
看着林桐难过的表情,林三叔目光柔和,安慰的揉了揉他的头发,“人各有命罢了。”
“可是,我帮他算过命,他能活到八十岁呢。”林桐要哭不哭的,心里认定了是自己连累了姜志海,十分难受。
林三叔闻言沉默了,而后指着一片漆黑的天空,缓缓道:“人就像这天上的星星,随时有着万千变化,我们所说的算命只是这万千变化中最有可能的一种。打个比方,如果这一刻星星陨落了,那么它也就不存在未来了。姜志海就像这其中的一颗星星,并非你给他算错了,只是他的命运走向了另一种轨迹而已。”
林桐听懂了林三叔的意思,但心结哪是那么好解开的?他神色郁郁,依旧沉浸在自责当中。
林三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既然放不下,就去看看你的朋友,听听他怎么说的。”
深夜,空旷的十字交叉路口。
林桐提着一篮子香烛纸钱来到了姜志海遇害的地方,脚下是斑马线,头顶上是红绿灯。
摆下了拘魂针,烧起了白蜡烛,黄色的冥币被吹得飞飞洒洒。
“林桐?你怎么来了?”
姜志海的样子没怎么变,身上沾着几块驳杂的血迹,只是脸色泛着青白之色,原本那憨傻的笑容看上去带着几分恐怖。
林桐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和他说了说。
姜志海沉默了了一会,才自嘲的笑了笑,“这么说,我是被你连累了?”
“对不起……”
“算了,这件事也不能怨你,案子了结了也好,至少功勋章里也有我一半的功劳,人民和祖国是不会忘了我的。”他颓唐的蹲在地上,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末了,抬起头朝着林桐再次笑了笑。
眼角却有一滴晶莹的泪水,很快就消散了,如同错觉。
林桐知道那不是错觉,他也蹲下来,跟姜志海视线齐平,陈恳的问他:“你想去投胎吗?我可以帮你。”
姜志海是阳寿未尽意外而死的枉死鬼,要想投胎,须得等他在人世间耗尽阳寿,才能魂归地府。
“……不是很想,做鬼也挺好的,不用吃饭,不用睡觉,还能偷窥喜欢的人在做什么,讨厌的人的糗事,真的蛮好的。”一米九的壮汉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好像得了什么好处似的。
“你还有喜欢的人?”林桐讶异的问。
“嘿嘿嘿……”姜志海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我都死了,以后也没有人分享了,再不说会憋死去。”
姜志海告诉林桐,他喜欢的是他们刑侦队的副队长,一个比他大七岁的女人,她不漂亮,不温柔,可姜志海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哎……我对我们副队啊,那是一见钟情!一见到她,我的心脏就不受控制,想看她又不敢看她,看到了想她,没看到更想她,她一皱眉头我就不舒服,看到她对别人笑,我难受的想哭!她说她不想结婚,因为忙工作,照顾不了别人,我当时就特别冲动,特别想对她说没关系啊,你不用照顾别人,我照顾你就行了……”
姜志海说起他暗恋的女警官,就开始滔滔不绝,根本停不下来,眼睛跟会发光一样,浑身都溢满了粉红泡泡。
说着说着,他眼中的光亮慢慢黯淡,语气染上了一丝落寞:“如果知道我今天会死,我之前怎么都得亲她一口啊……”
“死了都值得。”
林桐默默地听着,青年炙热而单纯的爱恋,像一簇和体温相近的火,带着明亮的色彩,却没有灼伤人的温度。
“宿主,契约他。”
破坏气氛的金属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林桐愣住了,“系统君?”
自从上次解决了原汐要强行突破封印的事情之后,系统君就再次陷入沉睡,怎么突然苏醒了?
“宿主,契约他,我能恢复一部分能量!”
林桐动心了。
他犹豫的看了姜志海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开口道:“姜志海,你真的不想去投胎吗?”
姜志海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想。”
“可是一个鬼在人世间漂泊,会很无聊的,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能见鬼,没人看得见你,没人陪你说话。而且,你原本的寿命是八十岁,你的亲人和朋友很可能比你走得早,你要看着他们在你的眼前死去,然后继续一个人四处飘荡吗?”林桐试图做最后的劝阻。
“死了之后他们会变成鬼吗?变成鬼了副队应该就能看到我了吧!”不但没有被劝阻,反而莫名兴奋起来的姜志海。
“……”林桐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脸上扬起了一抹明亮的笑容,“好吧,既然这是你所愿,那么,四处飘荡的枉死灵啊……你愿不愿意同吾契约?
吾将带你走出黑暗的困缚
让轮回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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