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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义带来的那套女装非常合身,裙摆处褶皱丛生,印着春天的紫蓝的小花,猛一展开,像是繁花盛放的春天,看起来典雅多姿。
在盼香的帮助下,容勉穿起来正好合身。
只独独上半身少了样物件似。
容勉对镜子瞧了自己一眼,紫蓝长裙纤细束腰,上身对襟襦袖修长纤美,像是量身订做的一样,如果是个女孩子,一定是模特一样的身材。只是,也太平板了点。
盼香在旁边对着个肚兜模来模去,被容勉一打发,弄了俩窝窝头来,直接往两个上穿一根线,然后往脖子上一挂,恰好摆在胸前,外面罩上衣服,看起来还真挺!
对镜贴花黄,等盼香弄完一遭,时间也不早了。
容勉精细地用了饭后,再度看了一眼镜子中的人,圆脸的大眼睛跟个娃娃一样的少女,青丝梳成两撮放在胸前,脑后还戴几样珠钗,如果不看衣服里面的,外表看起来还真像个女孩子啊。
其实像我这样的,走在大街上,回头率也不低吧?
容勉摸摸自己的脸,示意盼香去传轿子来,忽地想到一事,忙让盼香吩咐轿夫,先去趟雁凝苑,无论怎样,先得给紫亦姑娘见个面再去游湖。
“是。奴婢这便前去。”盼香匆匆走出去,身后雷震迈着方步进了来,在屋内旋了两眼,突然笑了,冲背对着镜子的那紫蓝裙纤致背影道,“盼香,你打扮这么漂亮做甚?虽然容勉没拿你当下人,但你却用了主人的房间,真是不妥啊。”
然那人根本就没因答他。
雷震摸摸下巴,一步上前,指尖戳他,“盼香丫头!”
呼的声,猛然间那人回身看过来,只看到雪白的小圆脸,大大的清澈的眼睛,挽着简单的发髻脑后叉珠钗,胸前两缕青丝垂曳。
雷震怔了怔,觉得有点面生,一时说不出话,但看到那大大的眼睛冲自己露出笑意时,他恍然醒悟,“原来……你真的着女装了?!”
一把捉住,雷震另一手接着紧紧钳住,神色激动,“容勉,你真的肯为我穿女装了?那次我所说的话,你全当了真?好啊好啊,容勉你果真是欲从我的!既然如此,那你随我回大秦吧!你说日子,我们立即回去!你们那个公主,让她爱嫁谁是谁罢!”
一把被雷震树袋熊似地抱了个满怀,容勉瘦高的身体比雷震还要高半个头,虽然这小子似乎在努力长高,但还是比自己矮。
被他攀附着而抱,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话,容勉等他说完,拍拍他的小肩膀,叹息一声,“下来吧,听我好好说。”
“行,你且说。”雷震果真跳下来,一双凤眸奕动着兴奋之意。
容勉退后两步,在他面前杨柳细腰般捏着步子走了两圈,又转了两环,最后手抚下巴捏了个兰花指,“夫君,奴家来也~”
啪啪啪!
雷震满眼光彩,高兴拍掌,几乎要跳起来,凤眸满是欣赏,“太好啦!容勉,你是天下第一美人呢!我喜欢!”
“你真的喜欢?”容勉反而不知所措地有些愣住了,他还以为……只是一会儿,他便恢复了深沉之色,走上前摸了摸雷震的脑袋,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你喜欢就对了。”
回头拿了把小扇,容勉遮着半边脸朝门外奔。
雷震摸不着头脑,连忙追上去拽他的裙子,“你还未告知我,甚时起程离开这里!”
容勉皱皱眉,再度摸了把雷震的脑袋,发现并没有发烧,他迷惘地再度打量了眼雷震,最后一挺胸脯,直戳到雷震的下巴磕上,拉长了音调摇头,“奴家有要事在身,公子告辞也~”
他唱念着,一边扬着水袖,一边申吟似地哼哼,最后离了荷院,扬长而去。
“难道他疯了?否则怎会听不懂本皇子所说的话?”雷震满脸莫名。
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容勉坐轿入了雁凝苑。
紫亦远远地听说容勉的人来找,亲自出门迎接,却看到一名华丽的高挑少女进来,张口便细声细气地诉说康家之事,连说要她耐心等待几日再论。
“请你回去告知三公子,我紫亦虽是风尘女子,但却不是好欺负的。三公子虽为容家人,却并不与容家同留合污,这我清楚。只是康家之人却不是白死,我是绝不会放弃的!”紫亦翻脸起身,怒气填胸。
容勉非但不亲自向自己解释,却派了个如此娇美的姑娘前来,他是何意思?莫非以为这一个轻薄的小女子,就能够说服自己么。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
“紫亦姑娘,不仅你不会放弃。我也不会放弃。这不,我亲自登门来道歉了,这你还不接受?”容勉放弃拿腔作调,露出了本声来。
康家人被夏侯绝指使,把容绍祺给欺辱。这件事本是康家不对。但很明显容家的人暗中已经将那些施暴者铲除了。
只是这件事紫亦却算到自己头上,容勉又理亏又很委屈,此时见紫亦非但没被说服,反而更怒,一时只好道出本音。
听到这声音,还是容勉的。可是这人却完全换了形貌。
紫亦呆在原地,旋即那愠怒的小脸顿时一变,扑哧声笑了出来,“三公子,这、你这是在向我赔礼么。只不过这礼也太大了些。”
她捂着唇,欲笑又强忍的样子,只使得纤薄的双肩不时地颤抖,仿佛是在苦,又好像笑得抑制不了。
容勉尴尬地闭了闭眼,深小便宜叹息出声,看到他这副变-态样子,惟一兴奋满脸惊喜的,也就只有雷震那个孩子了。说起来那孩子真的不太正常啊。
听到紫亦还在强忍作笑,容勉状似温柔地提醒,“笑吧。能笑的时候就尽量笑出来,也比该哭的时候笑强得多。快笑吧你!”
呃!
紫亦忽地住了口,再度上下打量容勉,虽然刚相识并不多久,但是容勉的禀性还是好识的,她抿了抿唇,恢复正色,“三公子这样一副打扮,该不会真是为了向紫亦道歉而来?”
身为风尘女子,紫亦还知道自己有几两重。虽然容勉是庶子,可却比自己身份高贵得多,便算是康家的人都死光了,紫亦也不会相信容勉会以这种方向来向自己道歉。莫非他另有相求?
“你且说罢,只要我能做到。便为我刚才那一笑,向你赔礼罢!”
紫亦果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容勉听后莞尔,却摇头,“这一次你猜错了。我是真的向你道歉的。现在你笑了,总该能宽限我几天了吧?行了。时候不早了,告辞。”
他说走就走,简直不给紫亦回复的时间。
外面响起了两遍摇铃声,容勉深知约定的时间到了,转身一溜烟地上了轿子,很快朝前而去。
“看来果真不是为我前来;而是另有其人!”
紫亦追出去,看到容勉那轿火烧屁股的样子,低下头喃喃自语,风韵脸上有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出的失落,想了下,她扭头朝小厮吩咐,“准备马车,跟上前面那顶轿子!”
撕下马车上的牌样,紫亦忙命人追出去。
容家那顶轿子的去向很快寻到,却是往城外的碧湖而去。天气晴好,万里无云,迎面吹来的风温和洒着阳光,连身上都度了一层暖意。
远远的紫亦令马车停下来,掩藏在尚未茂芽的光秃秃的树林之后,朝那波光麟麟的湖处望去。
“姑娘,咱们在这里做甚?容三公子的轿子早绕到湖的那面去了,在这里能看到甚了?”
马车夫急切地说道,不时伸长了脖子去寻那顶轿子,紫亦朝他挥挥小手,“莫要多言,咱们便在这里。跟紧了会被他发觉……呀,你看那里!”
碧湖青山树林,那湖面在阳光的照射之下碎金子一般,水流撒了一池。而傍依的青山处却陡地传来一阵刺目的白光。
紫亦机警连忙低下头去,拿车帘遮住自己,等了一会儿,再掀开一角朝那山处看去,却见那竟是阳光照射到刀身之后,反光过来形成的白芒。
“有人在那山上?”马车夫阿福早已躲到了车后面,见山上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这里,这才露出一小半头来冲紫亦问道,“姑娘,这地方危险呀,咱们还是走吧!”
“问题是三公子跑这么危险的地方来干什么?难道与那些人暗中有约定?”紫亦猜测着,旋即下了马车,冲阿福一挥手,“你在后面等着,我去看看!”
“姑娘回来!”
然紫亦根本没听到,掂起脚直朝前边隐藏自己边疾奔去。
青山的背面湖水静谧澄澈,宝义与三名侍卫护卫在此,新疑的小船正荡在湖中央,湖上一男一女,一站一坐,一低头一仰头,远远看去似乎在说着什么,阳光洒下,照在青山碧水,度在他们身上,看起来仿佛自画中游出来般。
为了达到目的,连屁-股都可以不要,又何况是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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