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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一层层往上,蒋弈知慵懒的靠在电梯的银白色金属墙上,正打开微博界面。
其实他并不爱刷微博,也没有这个时间。但身为一个网民众多的平台,它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反应民众对影片各种题材的喜爱程度,而作为一名导演,揣测观众的口味必不可少。更为关键的是,有时候微博上的某一句话某一张照片,很有可能会给他带来灵感。
今晚的微博上格外的热闹,特别是‘梁井絮’这个名字频频出现在视线之内,而一张小时候的照片也到处流传。
蒋弈知的视线落在那张照片里的女娃娃身上,小时候的她婴儿肥很是明显,和现在相比,很难看出相似之处。他的指尖在上头转了转,嘴边勾起一丝笑容。
电梯门打开,他从里边走出来,将手机轻轻放于耳侧几厘米处。
听到手机铃声,躲在被窝里的梁井絮将眼角的几滴泪水胡乱抹去,给睡衣衣袖留下一点水渍的痕迹。
她倾身抓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清了口痰,咳了咳,确定没有什么异样后,才划过接听键:“有事?”
那头她的声音颇显冷淡,还带着些许不耐烦,然而这不是重点。蒋弈知反脚关上门,毫不留情的揭穿:“你哭过?”
梁井絮顿了顿,声音都有些不自然:“没有,你耳朵出问题了?”
蒋弈知冷笑道:“是有些问题,听觉比普通人敏感,能从声音听出有些人是不是在撒谎?”
“……”
“说吧,为什么哭?”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没什么”,几秒钟后,她再次开口,声音闷闷的,“我要从家里搬出来了。”
在她刚刚和家人说打算搬出去的时候,大家难得都沉默了好几分钟,她还以为父母会强烈反对,已经做好准备压抑着内心的不舍,和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争论一番。
没想到爸爸反而强撑出一个笑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我们都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小絮,家里并不怕你给我们带来麻烦,而是我们怕给你带去麻烦,懂吗?”
她眨了眨眼睛,硬生生将泪意压下,轻声道:“我知道。”
再次想到刚才的那一幕,想起爸妈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白发,干涩的眼眶又有些湿意,她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一个劲的吸着鼻子。
她有很多同学,哪怕家和工作都在上海,也依旧在毕业后从家里搬出去,在公司附近租了间公寓,自己一个人生活。她还有些不解的问过为什么。对方沉默了半响告诉她:“没有为什么,只是到了该自己生活的时候了。”
蒋弈知有些忍俊不禁:“原来你还是离不开家的孩子吗?”
听着对方若无其事的调侃,梁井絮有些恼羞成怒,低吼道:“你懂什么?!你什么也不懂!”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据坊间传闻,蒋家的教育很是严苛,蒋弈知高一的时候便从家里搬了出来,自己一个人生活,大学的时候父母双□□机失事。像蒋家这样错综复杂的大家族,基本上很难享受到常人间的亲情。
他反倒一点都不在乎:“我确实是不懂,什么时候搬?”
“等钟姐安排好后。”听见他转移了话题,梁井絮松了一口气,离家的伤感也冲淡了不少。
“嗯,我知道了。”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那先这样,你睡吧。手机有辐射,还是不要像昨夜一样抱着它睡比较好。”
她拿着手机的手顿了顿,昨天她在酒店和他讲着讲着便睡着了,第二天爬起来发现腰下枕着手机……
她收回神思,咳了咳,敷衍的嗯了一声,便直接掐断了电话。
蒋弈知无奈的摇摇头,刚想走进卫生间冲澡的时候,若有所思的停下脚步,重新拿起扔在床上的手机,给钟小微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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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之后,梁家别墅前停着一辆偌大的搬运车,梁格和梁井盟连带着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员,或抬或拎着各种各样的行李从大门走出,并将行李交给车上的工作人员放好。
房间里,母女俩和赵西西正在收拾并打包行李,其实上梁井絮根本对家务活一窍不通,她存在的价值仅仅是在吴素屏或赵西西拿起一样东西问她需不需要带走的时候,或点头或摇头或说随便,然后看着她们两人将行李技巧性的塞进收纳袋或行李箱中。
她有些过意不去,蹲在母亲身侧伸手就想帮忙,吴素屏瞥她一眼,淡淡的说出了一个现实:“你整理了也没用,最后还是得我重新弄过。”
她的手僵了僵,收回手老老实实地的看着,欲哭无泪。
梁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身为教师的梁家夫妇两人,大半辈子也存了不少积蓄,且在教育观念上,着重培养的是孩子们的品行问题,并没有对两个孩子进行穷养。且因为两人工作都很忙,为了弥补不能有充分的时间陪伴孩子,在物质上基本会满足孩子们的需求,也没有要求他们做过任何家务。
因此,梁井絮基本上就是在家人的娇生惯养下长大的。所以,不会做家务真的再正常不过了。
差不多收拾完后,太阳也快下山了,暗黄色的夕阳垂在城市天空的一角,将别墅前的一家人染上了一层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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