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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谢文安的声音,徐氏骤然转过身来,扭头看向谢文安,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什么从她眼中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捕捉不到。
谢文安看都没有她一眼,大步朝老太太房中走去。
“琅华见过叔父!”谢琅华盈盈一福,双眼微眯,漫不经心的看着谢文安的背影,眼中掠过一抹阴影。
送赵氏与谢瑶华去乡下别院一事,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她一直都知道,赵氏与谢文安的关系非同一般,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如今的她势单力薄,对付赵氏一人都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不是谢文安的对手。
她一直想不明白的是,为何谢文安与赵氏合力把谢玉推到了世子之位,将整个定远侯府交到他手中,论亲疏远近,也该是谢辰不是吗?
他才是谢文安的嫡子。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惊世骇俗的念头飞快的从谢琅华脑海中闪过。
赵氏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她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嵴背挺直,眼中满是从容。
谢瑶华眼中一喜,一颗心高高的悬了起来。
谢玉满目期许的看着谢文安的背影,忍不住与谢瑶华对视一眼,姐弟两人脸上闪过显而易见的欢喜。
“母亲,赵氏与瑶华不能送往乡下。”徐氏和谢琅华才踏进老太太房中,便听到谢文安斩钉截铁的道。
老太太登时就怒了,她现在只要一想到赵氏就头疼的厉害,若非她生下阿玉与瑶华用功,如她这般忤逆不孝之人,她早就一杯毒酒毒死了,将她送到乡下,已是她格外开恩,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谢文安,面色一沉,缓缓道:“文安,你这是要忤逆母亲吗?”
她一向偏疼谢文安,何时过这样的话,足可见她心中的怒火。
“孩儿不敢。”谢文安拱手道。
徐氏,谢琼华,还有谢琅华,一同向老太太屈膝行礼。
老太太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不似昨晚那般一脸青灰之气,她双眸虽然泛黄,但却是炯炯有神。
老太太淡淡的看了她们几人一眼,没有开口。
“文安,此事我心意已决,你无需多言,赵氏是非走不可。”老太太斩钉截铁的道,脸上满是长者的姿态,一副不容置疑的摸样。
言下之意,谢瑶华的去留无关紧要,她想留可以留下。
可谢文安关心的根本不是谢瑶华的去留。
谢文安一瞬不瞬的看着老太太,语重心长的道:“母亲当真连大哥也不顾及了吗?”
所有人都知道赵氏是谢长安的心头宝,如珠如玉的宠着,甚至妻妾不分,比萧氏这个定远侯夫人都来的风光。
果然,老太太脸上拂过一丝犹豫,显然她也是有所顾忌。
纵然她偏疼幼子,可也从未忘过,他们谢家之所以能有今日,全是长子用性命搏来的。
谢琅华缓缓垂下眸子,她知道此事成不了了,以谢文安的性子,只怕是有了对策,足可令得老太太回心转意。
见老太太脸上已有疑虑,谢文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乘胜追击的道:“就在昨晚我收到大哥的书信,他他已经动身返回燕京,不日就会到家,马上就是仲秋节了,正是一家团圆的日子啊!大哥常年戍守边关,一年也就回来这么几天,总要为大哥考虑吧!”
“长安要回来了吗?”老太太微微一怔。
谢文安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书信伸手递给老太太。
从谢文安拿出这封信的那瞬间,谢琅华便知道赵氏与谢瑶华走不成了。
老太太接过信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缓缓道:“那就把赵氏关在院子里闭门思过,莫要叫她来我面前晃荡。”
老太太终究还是吐了口,却也是从心底厌恶了赵氏。
徐氏不着痕迹的看着谢文安,从心底透出一股悲凉,眼前的这人是她的夫君,更是她孩儿的父亲,可是她从未走进过他的心里,她与他真的是相敬如宾,她的喜怒哀乐,从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同床共枕十多年,她始终不曾真正看透他,读懂他。
她知道他待赵氏不一般,却也只是她的直觉而已,因为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更无迹可寻。就好比现在,他口口声声都为了大哥,至始至终从未为赵氏辩解过一句,可最终的结果却是救赵氏与水火之中。
“是。”谢文安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对着老太太拱手道。
谢琅华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谢文安,垂眸冷冷一笑。
好一个谢文安,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这府上最了解老太太的非他莫属,他自然劝得动老太太,不想父亲就要回来了,比往年早了十数日,难怪赵氏一副有恃无恐的摸样,原来她早知道她最大的靠山就要回来了。
她心中定然以为,只要父亲回来,一切就可以恢复往昔,甚至还可以倒打母亲一耙,令得父亲彻底厌恶母亲,让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可是有她在,她定不会让她顺心如意的。
“好了,我也乏了,你们都回去吧!”这两日一通折腾,老太太一脸疲惫,她再不看所有人一眼,缓缓的闭上了眼。
赵氏是真的寒了她的心。
想当初沈大夫就是赵氏推举的,这府中除了她谁又会想要萧氏的命呢!
这天下也没有这么巧的事,她前一晚刚了要让她从这个世上消失,第二天她便中毒了。
她原想留她一条命,为了阿玉,不得不保全她的名声,所以她并没有彻查此事,只是将她发发配到乡下的别院。
如今看来,等长安离开之后,得无声无息的让她消失才行。
老太太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
“是。”所有人轻声道。
谢文安率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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