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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芋呆愣在原地。
庄妍完全没有白鹤芋这般失神,她挑了挑眉:“你来美国?在这里做什么?”
白鹤芋一下子有点口不择言:“我……我……”
她支吾两句,败下阵来——也是,她从来不是庄妍的对手。
“我来这里看画展。”
庄妍视线越过白鹤芋,朝着大门口望去。
“你一个人?”
这本来是很平常的问话,白鹤芋却听出一点点奇怪的感觉。
一个人?这是什么意思?
白鹤芋点头。
庄妍看了白鹤芋一会儿,又问道:“所以呢,为什么还在这里?”
“我……”白鹤芋一时间感到无比窘迫,“我忘记门票。”
“你的意思是,你来这里,却不知道要买门票?”
白鹤芋没有回答。
庄妍却笑起来了:“笨蛋。”
白鹤芋脸上烧红。
但是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她遇见了庄妍,而庄妍总是有办法的。
果然,庄妍从包里掏出一张门票递给白鹤芋。
白鹤芋一愣,随即惊喜地说道:“你……”
“我也是来看画展的,”庄妍道,想了想,又说:“不过,我是打算和人一起来的,可惜他中途有事没有办法到,正好碰见你了。”
白鹤芋想也不多想,接过门票:“谢谢。”
她眼眸明亮,嘴角带着笑容,庄妍看了一会儿,自己心头也不禁沾染上了愉悦的味道。
既然大家都是一个人,两个人自然是结伴进场。
白鹤芋其实不是很明白庄妍为什么来看画展,因为她所认识的庄妍好像不是一个非常喜欢艺术的人——她猜想庄妍可能连莫奈和梵高都可能分不清楚。
很快,庄妍的表现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她们领了会场散发的指导手册,看的第一幅画是《向日葵》。
热烈而奔放的色彩,明亮中透露着蓬勃。
仅仅是一幅画,却可以感受到燃烧着的生命力。
庄妍却神色恹恹。
她其实不是很理解这种乱七八糟的油画到底能够透露出什么情感。
对于她这种理科生来说,她没有办法欣赏。
但是白鹤芋看得很认真。
白鹤芋忽然回过头,她看着庄妍,眼睛亮得可怕。
“庄妍,”她说道,“你知道吗?”
庄妍问:“什么?”
“向日葵,”白鹤芋转过头去,“向日葵啊……”
庄妍知道白鹤芋有话要说。
“夏季是很短暂的,”白鹤芋说,“向日葵的花期更是短,所以有人把梵高称作向日葵画家。”
“他用全部精力追求了一件世界上最简单、最普通的东西,这就是太阳。”
“而阳光,代表爱情。”
她注视着庄妍,目光中仿佛氤氲星光。
庄妍微微垂眸,就看见白鹤芋亮得可怕的眼睛,她沉默不语,却抬手,扬起了手中的指导手册。
她将二人挡在手册之后,微微垂头,吻住了白鹤芋的嘴唇。
白鹤芋落下眼泪。
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丢盔弃甲,她曾经无数次想要告诉自己应当选择放弃,可是当再次与庄妍见面的时候,她才明白之前自己的决心是那么的渺小可笑。
“为什么哭?”庄妍笑起来,“笨蛋。”
她放开白鹤芋,离开这里。
白鹤芋抹了抹脸,连忙跟在庄妍身后。
两人沉默地走着。
直到走到这幅画前。
“这个倒是挺好看。”庄妍难得开口点评。
白鹤芋抬头,正是那副《盛开的杏仁花》。
她笑了笑:“是,是很好看,之前我在酒店看过,觉得可以设计一套衣服。”
“是吗?”庄妍转过头来看着白鹤芋,笑了笑,“那是不错呢。”
她们谁也没提之前的那个吻,仿佛那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住在哪里呢?”庄妍问道。
白鹤芋报出酒店名字。
“我送你吧。”她又说。
此时已经临近夜晚,白鹤芋略略一想,也同意了。
车还是宾利,竟然还是在国内开的那一架。
“你不回国了吗?”白鹤芋问。
这副驾驶座如此熟悉,在这以前,她根本没有想过会再次坐在这个位置上。
“……嗯?”庄妍应了一声,“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看工作需要。”
她看起来对路况很熟悉,白鹤芋暗自心想。
“岑如昔已经接管了那边啊。”
“岑如昔?谁?庄妍一开始一愣,但随即想起来,“噢,你说reich,她不会在那边呆很久。”
还未等白鹤芋接话,庄妍又问:“怎么,你很关注她?”
白鹤芋一愣:“什么?她是我的老板。”
“嗯……?”庄妍挑眉,“是么,你和iris签约了。”
“是的。”
车子拐了一个弯,白鹤芋这才听见庄妍沉沉说道:“我看见了你的广告。”
白鹤芋马上想到自己和王向婷拍摄的那一组黑白天鹅系列。
“已经到美国了?”
她说的是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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