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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响彻云霄的镭射礼炮、漫天纷飞的激光礼花,一支支精甲鲜明的突击、战车、信息等兵种方阵组成的滚滚洪流,气势磅礴地开行在首都中央大街上。国庆及纪念“第七次国际战争胜利”阅兵式,正在中华文明总会中心广场隆重举行。当三艘“轩辕”级航空巨舰飞越广场上空时,现场数十万名观众爆发出雷鸣般的欢腾,航空战机群随后黑压压地跟进,一度遮蔽正午的骄阳。
当威武雄壮的军队、激动万分的人潮,向代表国家的你致敬与欢呼时,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很难体会其中豪情。这种豪情,对于主席台上的林曦明而言,虽历经多次,仍心潮起伏。他奇伟挺拔的身姿立在汉白玉的凭栏前,如一棵傲岸的岩松,威严神情与洒脱风度令周围各国首脑相形见绌。
“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行草匾额,肃穆地悬挂在雍容宽阔、古朴典雅的紫金堂牡丹厅上,世界儒联常务副主席、中国儒联主席孟凡学,满面春风地握住曦明的手:“林家军扬我国威,名不虚传哪!”
曦明爽朗一笑:“都是乱讲的,别人不了解,你还不知道。我带过的部队就叫林家军,十八集团军还不是你孟家军了。”
比两人矮一号的总会第一副会长张思维,麻利地接过凡学及话题:“今天德仁主席身体不便没到会,你这位海量可要替他多喝几杯!”
曦明大步流星地走进温香浮动的紫金堂海棠阁,见到等待报告紧急军情的全军总司令任天行,检阅盛况仍使他意犹未尽:“天行,‘七战’胜利十年了,军威不变,这是你的功劳。”
“主席在,军威在!”天行浓眉阔目、身材魁梧,不无崇敬地望着军安委主席。
曦明微笑着直视他:“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我不在,军威就没了?”
“咱是粗人,就讲实话。”天行哈哈一笑。
曦明摆摆手,来到全息军事沙盘前:“安以烈那里怎么样?”
“一切顺利,保证按时攻占指定区域!只是以烈天玑军的侧翼和后方都发现神圣联盟的大兵团,要不要把天璇军调上去?”
“那他们真会把自己当回事。”曦明目光如炬,不怒自威,“打得要猛、要狠,让他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告诉安以烈,我林家军的词典里没有‘按时’这个词,必须提前拿下斯兰丁!”
“七战”期间,身为总会常务副会长的林曦明临危受命、亲自挂帅,直接统领首都军区部队。当时军区上下一致认定,文人带兵不过做做样子、喊喊号子。不料新统帅来到前线,一句战前动员都没,就亲自开着“轩辕”战舰,一头冲进号称“无敌舰队”的敌军阵营,等全军愣过神来,一窝蜂似得跟他杀了过去。从此在每逢恶战必带头冲锋的“林军神”率领下,原本作风油滑的“京都子弟军”风气大变,只要冲锋命令发起,哪怕有死无生,再无一人后退,以争先拼命的喷薄气势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涌现出任天行、陆建平、安以烈等一批战斗英雄、强悍人物。
在一场本应凶险万分的遭遇战中轻松获胜,取得“七战”关键性胜利后,首都部队俨然成为全**队的“标杆”。一次,功勋卓著的沈松柏将军亲临前线,代表全军慰问这支英武之师。检阅部队时,大抵熟读古代战争史的缘故,老将军面对这支钢铁洪流,无限豪情、心潮澎湃地高呼“林家军万岁!”从此,“林家军”之名不胫而走、威名赫赫。
“今年的新兵到位了没有?”曦明离开沙盘,向门口走去。
“全部到位!”
“天行,新兵训练不能放松,尤其对中央直属部队,要按战时要求进行。”
“主席放心,都按照您的指示安排好了,进了林家军的人,就有林家军的魂!”
“第五排右数第二个,上身不要晃!”
“前排左首第一个,头向上!”……
教官的喝令声此起彼伏,平整空旷的新兵营操场上,阵容整齐的队列“站军姿”足足三个时了。中和只觉并拢的手指已经僵硬,凝视的眼睛已经酸胀,挺直的双腿已经麻木,外分的脚尖已经刺痛。向来可爱的太阳如今却令人生畏,它泼洒下来的不是阳光,而是汗水,此时已从头到脚将全身打透。
好在天公作美,一阵狂风裹挟着浓墨般的乌云滚滚而来,操场上顿时飞沙走石,将队列打得东倒西歪。旋即,暴雨夹带着冰雹倾盆而下,新兵营在一阵骚乱中呼啸而去。他们逃回营房相互嬉闹间,中和捅了捅正在抓紧擦脸的雨城,两人径直走到窗前。大家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三位教官“老兵”犹如石塑,矗立在滂沱中纹丝不动,一干热血青年面面相觑。没有命令,所有人都整理好湿透的军装,默默回到原来位置,在狂风暴雨中军容威严地整齐列阵。
这一刻,偌大操场上除却电闪雷鸣,似已寂静无声。
一艘“轩辕”战舰悄然停靠在林家军新兵营外。面容俊朗又略带憔悴的曦明,没有看指挥平台上画面清晰的主屏,他从舰窗向外望去,一队队士兵阵列在水雾茫茫间岿然不动。
曦明知道这批新兵里,有一个人的名字叫林雨城,他之所以让儿子进驻饱经艰苦的林家军,主要出于两方面考虑:一来恨铁不成钢,他很看不惯雨城平时唯唯诺诺、畏畏缩缩的样子,感觉儿子身上没有一自己的影子,怀疑是妻子耽误了林家的优秀遗传。曦明希望军旅生涯能磨练雨城这块锈铁,弥补他性格上的弱,今后成为一个坚韧不拔的林氏后人,未来能够担起重任更好,起码不要在政坛让别人看自己的笑话。
还有一个原因是暗度陈仓。曦明曾在百忙中亲自回家,就是核实雨城的恋爱传闻,在确认属实后,虽明确表示不同意,但也没激烈反对。根据樊玲提供的资料及评介,不可否认,他对雪芙这位准儿媳的才貌品行抱有好感,深知雨城真情难得,不想把事情做绝。经再三权衡,曦明决定智取,调雨城进军营,用时间和分离考验两人,分手最好,如果不行,也能以时间换空间,静观事态发展。
其实如此费尽周折,只因雪芙生错了家庭,曦明对辰长不仅有积怨,而且很反感。当年辰长被思维提携由地方进入总会,从此人得志,一心钻营。为积极“表现”自己,看出政治眉目的他,口诛笔伐地猛攻孟凡学等人,结果不仅自己被记过,还牵累到思维。好在德仁无论是非,将大事化,但辰长的政治生命已经结束。经过此事,曦明和思维都认定此人金玉其外,不堪重用。这个郭辰长却不明就里,竟以“抗战”功臣自居,多次暗地里邀功请赏,均被思维格挡。无论如何,曦明都极不情愿与辰长这种势利人扯上姻亲关系,雨城惹出的麻烦事,着实令他头疼。
不过,要雨城这孩子也够可怜,出生在一个全不和谐的家庭。曦明并不真心喜欢雨城的母亲,她身材矮,其貌不扬,他们的结合是政治选择的结果,毫无疑问,这也影响到他对雨城的态度。虽父子之情割舍不断,但雨城从就没享受过其他孩子在爸爸身上“骑大马”,或者扮警察一枪打死爸爸这个“大坏蛋”等乐事,多年来全家在一起吃饭的次数都屈指可数。现在孩子越来越大了,以后会有自己的事业、家庭、孩子,又会怎样看待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想到这些,曦明黯然神伤,他刻意控制着情绪,以免被天行他们看出端倪。此刻,曦明眺望着那个熟悉而瘦弱的身影,伫立在交加的风雨里,感觉自己对雨城可谓用心良苦、爱恨兼备,而他又是否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