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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意瞪了会儿眼,“我、我?”
琉尘颔首:“既然云公子怀疑我爱徒实力,不妨亲自上擂台。”
云天意没想到琉尘会提出如此离谱的要求,当下求助于无极尊者。
任谁都能看出云晚的修为只是开光,开光和金丹虽然只差一级,灵力却是天壤之别。打赢倒是容易,就怕最后落个倚强凌弱,胜之不武的名头,到时候他们脸上也不光彩;要是故意放水输给对方,面子照样不好看,所以不管是输还是赢,对无极宗来说都没有太大好处。
无极尊者想也不想地拒绝:“两人修为悬殊,恐怕……”
琉尘轻一挑眉,眉眼依旧温和,语气却肃冷几分:“无极尊上就如此笃定本君的爱徒会输给云公子?”
无极尊者面露窘迫:“疏玉君切莫误会,只是这样的比拼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琉尘语不饶人,“既然云公子怀疑本君爱徒的能力,本君就让爱弟亲自上台和他比试,怎就毫无意义了?”
他稍微一顿:“还是说云公子有所顾虑?”
琉尘这话明摆着说云天意胆小,不敢比试,虽然没有说的过于难听,可是自尊心极强的云天意仍是被刺激得不轻,也没有再理会无极尊者的意见,当下站出来:“比就比,就是不知道这位晚晚仙子同不同意。”
说完,眼神轻蔑地流眄在云晚身上。
云天意自视甚高,若救他出来的是郁无涯还能勉强接受,一听是金丹期还没到的黄毛丫头,难免不服气。
刚好,他也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那个实力。
云天意还不信了,他打不过郁无涯,还打不过一个女人?
琉尘把晚晚叫到面前:“晚晚,过来。”
云晚顺从地蹲跪在他脚边,“师父。”
琉尘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发顶,与面对旁人时的疏远笑意不同,从目光到气质都像荡开的春雨般柔和,他用只有彼此听到的语调说:“你刚换灵骨,身体还不适应,趁此机会练练手,松松筋骨。”
云晚恍然大悟,她就说琉尘怎么好端端地就让她和草包哥比试,敢情是把这草包当沙包了?
那敢情好,正合她的心意。
不远处的云天意正扬起下巴看他们,琉尘垂眸,继续压低嗓音对云晚说道:
“虽说云天意的修为比你高一阶,但你莫怕。”琉尘道,“他的修为都是用灵药堆砌上去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是个花架子,构不成多大威胁。而你是体修,体内又有天吴灵骨,真比试起来他并不是对手。”
琉尘轻抚着云晚发顶,再次叮嘱:“记着,别和他比术法,那样你比不过,出手要快,用招要狠,千万不要给他机会。”
云晚的优点在体格,而云天意的缺点正是体术。只要她率先压制,云天意绝对不敌。
云晚特别乖巧地点头,一本正经,“我打爆他脑壳!”本来就拳头痒痒,他就把脑袋送上门给她捶,这么好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云晚斗志激昂,琉尘的笑意深了深:“毕竟是客人,不要过于放肆。”
云晚再次点头,重新起身,扭头对着父子三人说:“我比,云公子不用担心占我便宜,是输是赢,后果自负。”
云天意没想到她真有这么大的胆子接受,暗笑她自不量力,“好,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两人都已同意,只有无极尊者仍不赞同此次比试,当即看向天元清尊:“您看……”
这场比拼荒谬且毫无意义,他想让天元清尊插手阻止,哪成想弟子突然进门,打断他的话:“初长老说观星台有异相,请您过去一趟。”
天元清尊立马收敛神情,拍拍无极尊者的肩膀:“无极尊者不必如此严肃,就当他们小孩子玩笑,你也看个热闹。”他吩咐下去,“我要先行一步,尊者就先看他们比拼,结束后我们再坐下商谈。”
看样子天元清尊根本没把这场比试放在心上,要是无极尊者再计较下去,反倒是他小家子气了。
天元清尊把一切交代好后,步伐匆匆地赴往观星台。
此次比试已成定局,纵使无极尊者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和他们前往擂台。
消息传得快,不多时整个宗门都得知云晚要和无极宗的大公子进行比拼,上到长老,下到扫地弟子,全都乌泱一片地围到了擂台前。
掌门长老还有无极尊者都在二楼上座,相隔较远,琉尘还有几个大弟子坐在一楼,颇为悠闲自得。
昆仑宗每月也都会举办门派大比,每到那个时候,下注的,押宝的,热闹非凡。今日也不例外,稍微机灵点的已经开始准备下注的筹码了。
“下注了下注了!一千起入!”
“买晚晚还是还买云天意,赶紧的入啊!”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买定离手啊!”
弟子越聚越多,一眼看去蓝压压一片。
当下有人开口:“金丹打开光,不是有手就成?一万压云天意。”
旁边的太初院弟子跟着下注:“晚晚能打天吴那是因为有师兄帮忙,听说她没入门前是散修,云天意可是正儿八经的剑修,两万入云天意。”
“说的是啊,也不知道疏玉师叔怎么想的,竟然让一个开光和金丹比试。”
迎合声越来越多,全都不是很看好云晚。
昆仑宗的门派大比向来分得清楚。
炼气对炼气,开光对开光,绝对不会出现越级比试,一方碾压的情况。在他们看来这场擂台赛对云晚很不公平。就算还没有开始,也能预见结局。
众人四下攀谈。
一直没有说话的郁无涯把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双手拽开挡在眼前的两名弟子,在他们瑟缩的眼神中大步来到云晚身旁。
她在热身,看起来十分悠闲,半点危机感都没有。
郁无涯见此,脸一黑,猛然伸手把云晚拽到角落,仗着身量高大,把她完完全全遮挡在阴影之中,同时也挡去无数投过来的视线。
莫名其妙就被拉过来的云晚不明所以,没等挣开他的手,就见他垂眸,沉沉地命令:“不准比。”
云晚一脸莫名:“你管得真够宽啊,我师父都同意了。”
郁无涯耐着性子说:“此人心思不纯,修为又在你之上,你不是他对手。”
云晚觉得新鲜。
这人平日里傲得和什么似的,嘴长在脸上就是个摆设,现在倒是会说起人话了?她用力把手抽出来,笑了:“郁无涯,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老实?”
郁无涯一愣。
云晚大力推开他:“管好你自己,少乱操心。”说完步伐一顿,“你要是真关心我,就去买我的注。”
这里规定不能自己买自己,这让云晚觉得很可惜,不过也没真的指望郁无涯,叹息一声,重新回到了擂台前。
郁无涯慢慢垂下双手,攥紧,背过身朝往完全相反的方向。
距离比拼开始还有一刻钟,负责此次赌注的小弟子行走于人群中,继续吆喝着:“下注了下注了,最后一刻钟,还有没下注的抓紧了!”
“过来。”
听到还有人想下注,小弟子表情一亮,一个狗腿子滑过去,然而在看到对方是谁时,双腿瞬间软下,笑容同时凝固——
“师、师叔……”
琉尘招招手,和蔼可亲:“别怕,靠近些。”
小弟子胆战心惊地凑到琉尘身旁,躬着身,眼神小心翼翼地:“师叔,您是要?”
琉尘问:“多少人买晚晚?”
小弟子不明白琉尘怎么突然关心这些,考虑到他是云晚的师父,委婉告之:“不太多。”意思是基本没有。
旁人也都不傻,像这种白给的局肯定买最有胜算的那一方。云天意再不济也比初出茅庐的云晚强,谁赢谁输早就摆在了明面上。
琉尘沉吟片刻,点头:“甚好。”他在小弟子茫然的眼神中丢过一袋子灵石,“五万全压晚晚,记得别声张。”
说完推他一把,“去吧,一定别声张。”
小弟子一脸懵逼地回到人群里。
擂台赛即将开始,喧闹声散去,众人都回到了各自的位置,小弟子掂量着那沉甸甸的袋子,咂叭咂叭嘴,摇摇头:“……不清醒。”
从尊上到徒弟,脑子都不清醒。
他正要收工,就见一个黑色的袋子径自丢过去,一愣,忙不迭道:“比拼已经开始了,停止下注了。”
小弟子隐隐约约觉得气氛有点不对,抬头一看,顿时面如菜色,舌头也跟着不太利落:“大、大、大师兄。”他慌里慌张地,“您、您也想下注?”
昆仑宗明令禁止弟子参与赌博,但是比拼下注是默认允许的,即使如此,郁无涯也从没有参与过,甚至很反感这种行为,所以大家都默契地避开郁无涯,今天忘乎所以,竟然忘记郁无涯也在!
不过看他这样子,像是要参与?
小弟子有点摸不着头脑。
郁无涯没有回答,满是冷漠:“五百。”
小弟子呆了呆:“啊?”
郁无涯有点不耐烦地:“下晚晚。”
小弟子呆若土狗:“可是……我们起步是一千。”
郁无涯眼神锐利,小笛子肩膀一抖,“我给您补,我给您补。”说着把自己的五百灵石放了过去。
他冷哼一声,双手环胸回到自己的作为。
没了那逼人的压迫感,小弟子整个人都轻快不少。低头看着眼前的赌盘,想了想,把自己的本金挪在了云晚的名字后面。
随着敲锣声响起,比拼正式开始。
台下人头攒动,无极尊者对着准备上台的云天意叮嘱:“这是在昆明宗,注意分寸。”
云天意的双眼穿越台下,直盯着云晚,舔了下嘴角,哼笑一声:“放心吧父君,孩儿知道怎么做。”
云天意撂完话,持剑飞向擂台,站稳之后,摆了个自认帅气的姿势,并且冲台下的女弟子们飞了个媚眼。
云晚可没有那么多花架子,老老实实走上擂台,和他面对面相望。
见她赤手空拳,云天意用舌尖顶了下腮帮,“没武器的话去下面,想拿几把那几把。”擂台下方就是武器栏,刀剑法器应有尽有。
云晚未动,面无表情:“打你不用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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