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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刃逼刺咽喉的刹那,褚云峰听到墙壁一侧有轻微的喘息声。短刀悬在半空中,他抬头看过去。墙壁上两个玲珑剔透的小人正在相互打斗。他心中一惊,这不是旋风之眼冰寒的洞壁上那两个小人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再看手中短刀,扭曲变形,很快露出寒铁剑的真容。他的手掌也恢复到成年人的大小。直觉告诉他,他恢复到成年人模样。看来是潜意识里的洞壁小人救了他一命。
他吃力的站起来,密室四壁哗啦啦倒塌。外面的打斗早已停止。
尘埃落定,褚云峰睁开眼来,青山绿水环绕,又是雪花山庄般的一派好风光。他暗叫惭愧,差点就死在自己手里。医生说的也不完全对,关键时刻还是洞壁小人起作用。他也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了,幽冥谷,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他似乎明白其中道理,凤凰只有涅槃才能重生,人的意志需要经历严酷的考验才能度过生命的危险期。石头缝隙前面,东平八郎还愁眉苦脸的躺在地上,看来心中的魔障还没有解除。
褚云峰想,他不能帮东平八郎做决定。生死都是由命数的。强行点了他的穴道,死倒是不会死,可是活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就这样让他神志不清下去,还是坦然面对生命中的障碍。褚云峰选择后者,他点开了医生的穴道。立刻,东平八郎狼嚎一般惨叫,不停的在地上打滚,嘴里叽叽歪歪念叨着什么鸟语。褚云峰断定那是东瀛话。他没兴趣听,四处搜索楼兰护者的下落。
楼兰护者在林子和沼泽之间的狭小空地上,他表现得淡定很多。但身体像柱子一样挺立在那里。
褚云峰抛下嚎啕的东平八郎,沿着池塘边的小路,走到楼兰护者身边。还没走进,他就感受到大沙漠干燥的气候。看到楼兰护者的脸,他就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了。一张干涸的脸,好像几个世纪都没有喝水似的。嘴唇比最粗糙的牛皮还难看,两眼深陷,无神的注视着远方。褚云峰能听到干燥的喉咙上下移动的声音。
褚云峰看了看身后溢满水的池塘,走过去蹲下,双手合拢,捧出冰冷畅爽的池水。他小心翼翼的把水放在不为所动的楼兰护者唇边,在他耳边低语,“水来了,喝点。”
楼兰护者恍若看不见,继续死命瞪着前方。可是前面除了雾蒙蒙的沼泽地,什么也没有。褚云峰恍然大悟,楼兰护者进入了自己的幻境。他要是自己不想出来,谁也帮不上忙。他摊开手,泼掉了手上的池水。焦急的站在旁边。无意中,他摸到了绿眼珠子。
褚云峰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把稍微有点烫手的眼珠子,放在楼兰护者干裂的嘴唇上。绿眼珠子立马光彩夺目。褚云峰的身子微微晃动,幽冥谷底似在咆哮,池水无风掀起狂澜,有一人多高。褚云峰顾不得楼兰护者还在业障之内,扑过去,带他逃到林子边缘的制高点。水势蔓延很快,片刻就吞没了一望无际的沼泽。褚云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池子里的水有那么多吗?他还没转过思绪,眼前出现了一片汪洋大海。东平八郎爬到大石头上。两块镌刻着幽冥谷底的大石头像极了海中孤岛。似乎大石头被无线放大了,否则澎湃的潮水怎么没能把它们淹没呢。
水势不断蔓延,褚云峰不得不背着硬邦邦的楼兰护者往林子里跑。林子里枝枝蔓蔓,很影响逃命。他别无选择,攀爬到树巅,手上加劲,腾空而起。再次下落时,他双脚踩在树梢,借力用力,猴子般弹跳纵跃,一溜烟跑出几十丈。
洪水像猛兽的大嘴,在脚下汹涌而来,把林子的树全部吞没。更要命的是空中红彤彤的一片,褚云峰倒吸一口凉气,成千上万的蝠灌怒冲下来。褚云峰有种才离狼窝,又进虎口的感觉。他背着石头似的楼兰护者,腾挪闪避非常困难。
林子外面是结了一层冰的峭壁,冠绝天下的武当梯云纵也没办法爬上去。褚云峰左右看了一眼,唯一可能落脚的地方是远处的高耸的一块石头,可是距离太远。况且蝠灌近在咫尺,伺机发起总攻。被剜了眼珠子的焰火媚狐在远处高山上嚣张的咆哮。接着数不清的动物浮水向他们游来。褚云峰的半个身子已经被洪水淹没,突然间,楼兰护者扑腾了几下,狂吼一声。他竟然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天,怎么全是水,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楼兰护者掉进水里,只露出头在外面。褚云峰也不知道他怎么从手中挣脱的,但是有一点很明确,自己也被连累了,全身都在洪水里,冰寒刺骨的洪水里。
蝠灌叫嚣着俯冲下来,好像天上的红云砸在头上。褚云峰没办法,潜入刺骨的洪水里。他知道这个办法也坚持不了多久,焰火媚狐召集的动物很快就会冲过来,把他们撕成碎片。潜入洪水里的瞬间,他看到东平八郎所在的大石头越来越高,始终比洪水高出一丈多。
楼兰护者叫了一声,也随着褚云峰潜入洪水里。对于眼前所有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还恍如梦中。刺骨的洪水对于长期在大漠生活的人非常不适应,没到两秒种,他就探出头来,正好和俯冲下来的蝠灌迎面撞上。红色小东西可不是吃素的,张开细齿小牙,扑击猎物。
楼兰护者有着坚强的意志力和高超的技艺,临危不乱,一只手快速露出水面,轻描淡写的旋转了一个圈。他非常娴熟的扼住一只蝠灌的咽喉,在脑袋周围形成一道屏障。密密麻麻的蝠灌并没有因为首战失利而沮丧,接着疯狂的攻击,把楼兰护者手中的挡箭牌撕咬成了碎片。叫这位异域古国的守护者感到胆寒。心中一寒,潜入水中。他刚从业障中逃回来,元气还没有完全恢复。
楼兰护者再次潜入水中时,褚云峰露了头。他早做了准备,寒铁剑带起几条水柱,冲上天空。带有神兽丸的强大劲力的水柱就像坚硬的铁棒。瞬间打落几十只蝠灌。但是对于层层密布的复仇者,简直是杯水车薪。
远处,东平八郎好像醒了过来,拼命嘶喊,“这边来,快,这里很安全。”
褚云峰挥出了几剑,忙中偷闲,看了过去。那两块大石头好像真的很安全,所有动物都绕开了。头顶上也没有一只蝠灌。难道真的是安全小岛?
楼兰护者又露出头来,他这次憋的时间好像更久一些。他也听到了东平八郎的喊叫。冰寒界限犯病后,他好像头一次看到东平八郎似的。“喂,看,那个怪人。”他说不上东平八郎的名字,只好随便编造一个名字。
他们边战斗,边向大石头游去。不巧的是,四面八方游来的动物朝他们破浪而来,截住了通向大石头的所有水路。三三两两的蝠灌,好像研究出了新战法,组成强大攻击波。远处的焰火媚狐又在咆哮,撕裂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