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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辰后,谢安与项青走入左安街一座名为花妆的胭脂红粉之地,挑了最好的厢房,把酒言欢。
“刚才可真是被项三哥吓到了,吓得小弟心肝噗噗跳啊!”举着杯子敬向项青,谢安一脸没好气地埋怨道。
“哈哈哈,那三哥就在这向兄弟赔罪好了!”项青爽朗地笑了笑,举杯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很是豪迈。
“三哥好酒量!”谢安挑起大拇指赞了一句,亦陪着将杯中美酒饮尽,随即放下酒杯,颇为纳闷地说道,“三哥的敲打,小弟必定记在心中,不敢忘怀,不过小弟有一事不明,还望三哥替小弟解惑……”
“哦?”拿起酒壶替谢安填满,项青轻笑说道,“何来疑惑?”
只见谢安望了一眼顾自倒酒的项青,古怪说道,“看三哥刚才的神色,绝不像是作伪,但为何前两日,陈二哥怒气冲冲闯入王府,意欲杀小弟泄愤时,三哥与严大哥却及时来到,将他阻止呢?”
谢安指的,是他占了梁丘舞身子的第二日……
那一天,与往常一样,谢安直到日上三竿犹在安乐王府中自己的房间懒睡,却不想睡到迷迷糊糊之时,突然有一大帮人冲了进来,领头的便是刚才遇到的东军神武营副将,陈纲。
当时,谢安尚不知那些身穿黑甲、颈系红绸的究竟是那一营的士卒,见其如此大胆闯入王府,正要与其理论,却被那陈纲一把从榻上拽了下来,劈头盖脸一阵痛揍,最后,竟抽出腰间的宝剑,要将他置于死地。
而就在这时,及时赶来的严开与项青从陈纲的手中救下了谢安,三人大打出手,在几乎将谢安那房间夷为平地的情况下,严开与项青二人终于制服了陈纲,强行将后者带了回去。
而次日,项青又奉了梁丘舞之命,第二次登门拜访,并为之前陈纲的鲁莽向李寿以及谢安致歉,也正是在那一日,谢安结识了项青这位本来根本无缘结识的东军神武营副将。
“哦,兄弟说的是那次啊……”项青举着杯子回想了一会,摇摇头说道,“兄弟不知,将军一向视我等弟兄为手足家人,紧要之事,也素来召我等商议,那日宴席过后,她召我弟兄四人入府,将此事一一告之,兄弟不知,我等当时险些连胸肺都气炸……”
“呵,呵呵……”谢安讪笑着缩了缩脑袋。
“当时陈二哥当即要去王府杀你,却被将军阻止,并严令我四人不得擅动,那时我瞧陈二哥离走时的面色,便知他难咽这口恶气。次日点卯之后,陈二哥叫了营中几个弟兄,不知去向,我心知不对,当即与严大哥赶去王府,果然……不过说实话,若不是将军有言在先,叫我等弟兄不得伤你性命,兄弟岂有命活到眼下?”
谢安苦笑一声,说道,“即便这样,还是要谢三哥救命之恩……”
“我不是说了么,并不是我等饶你,是将军饶你……那晚,将军道,比起叫你小子占了清白,总好过叫那太……叫那混账东西奸计得逞……”说到这里,项青眼中泛起几分杀意,低声骂道,“真不是想不到,堂堂太子,一国储君,竟然做出这等龌蹉下贱之事!”
“三哥骂的是!”谢安有些心虚地附和一句,继而疑惑问道,“不过三哥,我听说,她也是军方重要人物之一,那个李炜,为何要做出这种事呢?”
项青闻言微微皱了皱眉,沉声说道,“原因就在于那些日子冀京传出谣言,说四皇子即将返朝……兄弟当时应当也听到过吧?”
“大周第一勇士?项王李茂?”
“对!”项青点了点头,见屋内四下无人,压低声音说道,“说到底,那日太子李炜设宴宴请朝中大臣与众宾客,其实并非为了庆贺四皇子在北境大捷,而是他听说了那位四皇子即将返回冀京的传言……”
“三哥的意思是?”
“李炜乃当今太子,在冀京权势极大,但比起四皇子,他还差点,四皇子李茂殿下乃我军方领军人物,手握北疆十余万兵权,一旦返回冀京,势必会威胁到他李炜太子的地位,是故,李炜要赶在李茂殿下返回冀京之前,尽可能地拉拢冀京一切手握军权的将领……”
“她也是其中之一?”
“唔!”项青点了点头,继而纠正道,“应该说,将军是最为关键的一环,兄弟应该听说过,前些年我东军神武营曾在李茂殿下的率领下北伐远征……”
“听说过,还杀得北方外族北撤数百里……”
“呵呵呵,”见谢安提起此事,项青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自得之色,继而,他脸色一沉,皱眉说道,“问题就在这里,冀京四镇,历代是不得干预皇储之事的,但是由于当时并肩作战,以至于有不少人将我东军神武营看做是四皇子李茂殿下那一派势力,再者,将军所展示的强大武力,亦是叫我等男儿咋舌,为此,那李炜不得已兵行险招,也要解决这个隐患,先好言相劝,如若将军不肯就范,则使诈用奸……”说到这里,他舔了舔嘴唇,冷声说道,“真是愚蠢!那李炜也不想想,若是真叫他得逞……恐怕整个冀京都要乱了!”
“这话怎么说?”谢安一脸不解,心中暗道,难道你东军神武营还要造反不成?
项青微微张了张嘴,忽然轻笑一声,岔开话题说道,“算了算了,不提也罢,既然兄弟你能堂堂正正从府上出入,想来是与将军有了默契,待日后成了府上姑爷,三哥就要奉兄弟为主了!”
“三哥说笑了……”谢安苦笑一声,他隐约感觉项青有些事并没有对他说明。
“哪里是说笑!”项青大手一挥,继而举杯将杯中的酒水饮尽,随即,他抹了抹嘴,咂嘴望着只有他们二人的厢房,皱眉说道,“这样吃酒太过无趣!”说完,他站起身来,来到厢房门口,打开门扯着嗓子对外喊道,“管事的,管事的,请几位美人出来,陪我兄弟二人吃酒!”
“三哥,这不太好吧?”谢安搓着双手,装模作样地说道。
“怕什么,只是陪我等吃酒而已!——事后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晓?”项青回望谢安一眼,两人对换了一个眼色,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而与此同时,在东公府前院偏厅,等候多时的陈纲终于见到了午睡睡醒的梁丘舞。
“将军……”
“眼下并非在军营,不必称我为将军……”梁丘舞挥了挥手,继而请陈纲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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