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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美突然这么问,不知道为何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原来她不是什么客套话,是真的想见沈亦霆。
昨天她那么说,我还真的没太在意,一是沈亦霆那么忙,怎么会有功夫见阿美;二是阿美一直觉得沈亦霆气场太足,有些害怕,所以我以为她不过也就是随口一说。
“晚之,你怎么了?怎么老是不说话?”阿美问我。
我回过神,回答她:“今天我一定带你道谢,可是能不能见沈先生……我也问问吧,毕竟他很忙。”
“好,那你记得问完以后告诉我。”阿美显得十分积极。
我觉得不对劲儿,就问她:“你很着急见沈先生吗?”
电话那头的阿美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其实是我过几天要回老家,所以我想在走之前好好谢谢沈先生。”
“回老家?”我提高音调喊了一声。
“我妈一直说想我,我这边的工作正好还没开始,就回去看看她。”她解释。
我没有接话,忽然就觉得心里空空的,特别的孤独。
短短数月,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太多,改变也太大,先是吴绍先回来,现在又离去;接着是和我形影不离的阿美她出了事,现在要回老家;就连刚认识的易康,他也走了。
都走了,他们都要去开始不一样的生活,唯我一个人留在这金丝雀的牢笼中,成日成日活在害怕和恐惧里。
忽然,眼眶有些酸,我问她:“那你还回来吗?什么时候?”
电话那里的阿美一顿,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跟我说:“陆晚之,你该不会是哭了吧?你以为我回去就不回来了?你傻啊,乡下有什么好的!我也就回去个四五天,到时候给你带点儿我们乡下的特产回来。”说完,阿美又笑了起来。
我听后也破涕为笑,说:“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一去不回呢。”
“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傻了,我不回来上哪儿挣钱去啊!”阿美又是止不住的笑。
听到这样的笑声,我原本有些空的心又变得有着落了,我说:“那我今天就去问沈先生,如果他没有时间的话,那在你回老家前,咱们见一面。”
阿美笑着说“好”。
挂断电话,我心里又是一片怅然,还是感觉很多事情都变了,什么都不是原来的样子。
……
晚上,沈亦霆是这几天第一次照常回来。
我和他安静的坐在餐桌那里准备用餐,只不过我依旧无精打采,整个人蔫蔫的,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根本没有胃口。
“身体不舒服?”沈亦霆说着,往我的碗里夹了一块儿虾仁。
“没有。”我说着,象征性的吃了两口米饭,“可能是因为换季了吧,所以身体有些调节不好,很快就会没事。”
沈亦霆看着我,我以为他又是想说什么别撒谎,或者就这么由着我去,可他却道:“这几天让马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的。”我立刻拒绝,“根本就没有毛病,麻烦人家干什么。”
沈亦霆拿起筷子,淡定的说:“心病也需要治治。”
我语塞,看着他心想难道你不知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吗?我的心病在你这里,只要你说一切都是我胡思幻想,压根儿就是没影的事情,我就会马上活蹦乱跳。
可是我们之间谁都没有再说过话。
饭后,佣人们拿上来了甜点和水果,这些东西沈亦霆一概不吃,只有我有时候贪甜会吃快点儿点心,可是我如今哪里来的胃口。
沈亦霆起身,临走时端起来一小碟水果拼盘放在了的面前,跟我说:“吃些。”
说完以后,眼看他要上楼,我就立刻开口说:“那六万块钱的事情,谢谢你。我和阿美都很谢谢你。”
沈亦霆没有扭头,只是淡淡的说:“你的事,不必总是道谢。”
我心里一动,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可是我马上把这种异样的感觉克制掉,又对他说:“阿美她、她想当面和你说声谢谢,你……你有时间吗?不会耽误你很久,就打个照面就好,她这个人对于帮助自己的人一直都很感恩,所以……”
“那就明晚一起吃个饭。”说完,沈亦霆上了楼。
我一愣,没想到沈亦霆不仅答应了,还说一起吃饭,我本以为打个照面都很难,我甚至想好了一个好理由好跟阿美说,可居然这么简单!
……
回到卧室,我洗完澡都收拾好了以后,就拨通了阿美的电话,这时候的我心情稍稍好了些,觉得可以满足好朋友这么一个愿望心里很欢喜知足。
“晚之,这都快十点了,你怎么现在才来电话,我一直等着呢。”阿美一上来这么说。
十点,还不算太晚啊。
不过我也没在意,立刻就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她:“阿美,沈先生可以和你一起吃个饭。”
“吃饭!”阿美惊叫了一声。
我笑着把手机拿的和耳朵远了些,故意逗她:“至于的吗?和我吃饭从来没见过你这样。”
“那能一样吗?”她反问了一句,“你说,是不是去特别高级的餐厅,那种地方是不是穿晚礼服啊?可是我没有的……而且我见面也该给人家准备个谢礼什么的!可是沈先生他、他怎么会瞧得上?我该怎么办啊!怎么是吃饭呢?”
听到阿美这样慌里慌张的,我嘴上的笑意更深,我告诉她:“所以,在沈先生这样的人的面前,什么也不用准备,你人来就行了。”
“那怎么能成呢?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见他的……”她忽然收声。
“你说什么?唯一什么?我没有听清楚。”我说。
阿美嘿嘿笑了两声,回答道:“我是说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去高级餐厅的机会,我可不想留遗憾。”
接着,我们在电话里谈论起来她明天的穿着,她把柜子里的衣服通通翻了出来,挨个跟我说它们的颜色和款式,叫我帮着搭配。
就这样一个看似无聊枯燥的电话,却让我的心底滑过阵阵的暖流,有朋友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我们就这么一直聊着,还互相开各自的玩笑,提对方以前的丑事,我暂时忘记了那些令我心忧的事情,直到沈亦霆忽然从我身后抱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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