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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东好劝歹劝都不管用，柳小岩坐在车上不肯下去，杨东没办法，只好让司机先开车了。
“听说你接了新戏，要出演新《天龙八部》的木婉清？”
天色渐暗，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可能是春天的最后一场换季雨，格外寒冷，司机开启了雨刷，杨东看着前玻璃上滴落的雨水，感觉挺无聊，随便找了个话题和柳小岩说话。
“是啊。”柳小岩悠悠回答，现在她倒很老实了，没有挨着杨东，隔了小半米的距离。
“那导演瞎了吧？你和木婉清这个角色形象有相似点吗？”杨东撇了一眼柳小岩胸口，想象她扮演木婉清的样子，真是要毁三观。
柳小岩对杨东的目光一点也不在意，眼睛直视前方，嘴角带起淡淡的笑容：“你倒是眼不瞎，可脑子瞎了，现在的观众谁看角色形象？视觉冲击最重要。
简单来说，以前的观众看电视，大脑会经过两个反射弧，第一个是眼睛接收，第二个是大脑分析，分析出来的结论是剧情好看，逻辑清楚，感人肺腑，才觉得这是好电视剧。
现在的人只剩下一道反射弧，那就是眼睛接收，然后直接刺激大脑，如果刺激得了大脑，就觉得是好电视剧，刺激不了，‘啪嗒’，关电视机。
信不信。”柳小岩转过身来看着杨东，兴致勃勃地道：“我这次出演的新天龙，关于木婉清的剧集，收视率至少比12年那一部高出三个百分点。”
“那你们这些做演员的，就不能为提升国民素质和欣赏水平做点贡献？”杨东对柳小岩的赌约没兴趣，而且内心觉得这个赌局柳小岩必胜无疑。
“你又错了，现在生活节奏这么快，大家都这么忙，赚钱又困难，几乎人人处于高压状态，他们看个电视剧不就是想娱乐放松一下么？你整那么高深干嘛？
这就好像一个忙碌一辈子的老人，老了以后应该领养老金了，你却给他说，咱们要按劳分配，这不扯淡么。”
“歪理一大堆。”杨东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承认柳小岩的理论了。
“再说，我能刺激观众第一道反射弧，这是我的天赋，我可以赚钱，观众可以放松身心产生愉悦感，双赢的效果，为什么不用？难道一定要我饿死才好啊？”柳小岩撅了撅嘴。
杨东不喜欢柳小岩的为人，但又没法反驳她的话，只好沉默，他不说话，柳小岩似乎也比之前收敛了许多，也不说话，车内沉默下来，能听到车顶沙沙的雨声。
“谁说尘世这么累，有你人间就会美，百年修来同船渡，万劫修来双栖飞……”一阵不和谐的手机铃声响起，杨东和柳小岩对视一眼，前面司机拿出了手机，本来想挂掉，但看一眼来电显示，有些为难，回头看了杨东一眼。
杨东微微点头。
司机松了一口气，放慢车速接起电话，“……啊？……怎么这时候，医生不是说还有一个星期吗？……我，我走不开……好吧，哪家医院……”
司机挂了电话，纠结好一会，终于把车停下来，急切地对杨东道：“少爷，我老婆早产了，情况很危急，我必须赶过去，求你……求你放我一天……不，半天假。”
司机焦急地看着杨东，眼中露出祈求和渴望，生怕杨东不准假，柳小岩看司机这表情，如果不是在车上，肯定当场给杨东跪下，狐疑地看了杨东一眼，这人老是板着脸，对手下也这么没人性吗？
“一天不够吧？不如多放你几天……”
杨东还没说完，司机当场吓瘫在椅子上，以为杨东这是要开除自己，几乎哭出来了，面色灰败地道：“少爷，你别生气，我不请假了。”
“你还有没有人性？”杨东和柳小岩几乎同时出口，不过杨东是对司机说的，柳小岩是对杨东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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