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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桑塔纳如同一头奉献终生的老牛,吭哧吭哧晃晃悠悠地转到了八宝亭公园大门口,而一身园丁打扮的胡小柴,也笑眯眯地迎上前去,迎接自家宝贝女儿的回归。
“阿爹……他老了……”胡二喜瞧见面容憔悴的胡小柴,不禁在杜贵的脑海中吚吚呜呜哭了起来。
“二喜,妳老爸……够帅的啊……”杜贵神情复杂地打量着车外的胡小柴,虽然胡小柴的面相比前些日子显得老了些,但依然是宝相庄严的大帅哥一名,甚至还多了一丝对小女生杀伤力巨大的沧桑感。
虽然天色已晚,但是今日的八宝亭公园内,却冷清得有些异常,几乎算是门可罗雀,就连往日里天天来这儿跳交际舞的中老年舞神们,也都不见了踪影,倒是让听力敏感的杜贵觉着很清净。
在杜贵……或者说胡二喜眼中,公园大门的门廊角落里,莫名其妙地被人点着支忽明忽暗的蚊香,随着火光明灭烟雾缭绕,不时飘散出几缕肉眼难见黑色灵气,虽然不至于毒死人,但也让大部分**凡胎的生物本能地远离此地。
不用说,这支蚊香造型的驱人香,正是六扇门出品的众多廉价山寨法器之一,也是张皓处理超自然事件时,颇为常用的一种消耗品道具。
有了红色巨人暴走的前车之鉴,哪怕千里眼顺风耳并不算是战斗用神通,张皓依然不敢有所松懈,提前就做了清场的准备,就算杜贵暴力不合作,届时也能放心大胆地动手揍人。
“杜贵小友,咱走吧?”贺老白屁颠颠地下了车,又是替杜贵开车门,又是伸手搀扶,那股子恭维的劲头,教杜贵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杜贵揉了揉湿润的眼睛,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了胡小柴面前,厚着脸皮喊了一声:“拜见岳父大人!”
胡小柴那张云淡风轻的小白脸,瞬间变成了狰狞恐怖的阿修罗,他忍着一脚踢死这个烂赌鬼的冲动,强笑着面朝着杜贵,却又只是在和胡二喜说话:“乖儿,可想死爹爹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杜贵只觉得脑子抽疼了一下,紧接着便失去了自己五官的控制权,他那张粗糙的老爷们脸上,竟浮现出一股阴柔而天真的微笑,他细着嗓子说道:“阿爹,二喜错了!二喜不该出去乱跑,教爹爹操心。”
胡小柴乐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二喜的性子比较知性、柔和,表现得比大妞那个暴力肌肉女汉子要合作许多,当然,这也和贺老白那一通忽悠离不开关系。
但是,二喜接下来说得话,就让胡小柴不乐意听了。
“阿爹,真的要做什么手术么?我在杜哥体内过得挺好,虽然杜哥的身子有点虚,但是爹爹可以喂他吃点人参须啥的补一补,等他养壮实了,还要带着我去行侠仗义,消灭妖精呢!”
胡小柴只觉得呼吸一滞,都说女大不中留,他也没觉得七个葫芦娃能跟着自己一辈子,但眼下这二喜还没长大呢,怎么就想着跟男人跑了?对比下人类的成长期,二喜也就是个刚刚会爬的娃娃呀!
胡小柴愈发觉得杜贵面目可憎,眼神也有些不对头了,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拐骗幼女的无耻禽兽!
我家乖女儿才特么几个月大!你小子居然也下得了手?
好吧,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能够教出七个熊孩子的胡小柴,其实也是个熊大人,这么一来二去,就把屎盆子给扣到真正的受害者杜贵头上去了。
“乖儿,爹爹这可都是为了妳好!听说过揠苗助长的道理么?妳现在不安心吸收地脉灵力成长,迟早会枯竭而死的!来,安心等几年,等妳真正成熟了,爹爹随便妳出去闯荡!”
胡小柴说着,便拉着杜贵的手往公园里面钻,却不料被杜贵“啪”得一下挣开了。
杜贵情绪激荡之下,竟开始争夺起五官的控制权来,他就像个面部麻醉劲头没过的整容者,面容扭曲地捋着大舌头说道:“萨(啥)?蹬(等)几年?尼(你)们努(路)上可不是这么舍(说)的!”
“波(不)行!射(手)术不能则(这)么快就做!”杜贵气呼呼地挥舞着胳膊叫道,眼下他的发财计划才刚刚起步,还想着近日用手头的三万块去省城赌石头呢,别说几年,就是几个月的工夫,他也忍不了啊!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杜贵难得有了一个好用的金手指作弊器,让他再回过头来“公平”赌博,他自觉受不了。
杜贵转身要走,却被早已不耐烦的张皓一把按倒,杜贵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脸颊已经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彻底冻结了他的气焰。
这一刻,杜贵终于想起,曾经一度被警察抓赌的恐惧,还有那被囚禁于拘留所中的那份耻辱。
“人都带来了,还啰嗦那么多做什么?直接送去切干净了,早完事早安心!”张皓打心眼里瞧不起杜贵这种烂赌鬼,一肚子的怨气这会儿也发泄了出来,杜贵的两条胳膊被他死死钳住,掰得杜贵感觉骨头都要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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