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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风筝，又听和琴和瑟弹了一回琴。在宫门落锁之前我必须出宫回府，匆匆跟和琴和瑟道了别。明昭提出要送我一程，被我婉言谢绝了。
我心里顾虑着许多事情，我甚至都知能预料到今日和明昭一起陪着琴瑟放风筝这件事，不久就会阖宫皆知。宫人们长日无聊，好容易得了这个消息，还不知究竟会如何风传，评说他们未来的太子妃是如何不知进退礼仪。
在这个旷大寂寞的宫城里，无风起浪空穴来风实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流言如同春日飞絮，风轻轻一吹，就能飞遍每一个角落。
我的一时任性，该到此为止了。
纵使明昭并不会在意，可是我却不能牵累他。太子，也不是明昭能够轻易招惹的。明昭却执意要送，我与他起了争执，最后他恼了，冷声道：“我不信今日，我连送你一程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北辰月，你不必这样小瞧我。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无用。”
我未曾料想到他竟然会生气，用这样严肃的口吻跟我说话。我以为这只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却这样当真。
我愣愣地看着他。这还是我熟悉的明昭，但又是我所陌生的了。不知何时起，他也已经有了不怒自威的气魄，再不是任我欺负的小皇子。
我转身，轻声说：“那好吧。不过明昭，只此一次了。”
行到宫门处，守卫见了我与明昭连忙行礼。我脸上扮作了温蔼的笑意，对着侍卫首领道了声谢。他怎敢生生受我一声谢，连忙说：“郡主折煞了，这本是奴才分内之事。”
我又道了几声辛苦，一直站在旁边未曾出声的明昭却扬声道：“够了！”话音落毕，一手拉住我的衣袖将我往宫门外拽去。
他拉着我走出宫门好远才停下来，愤而甩开。我有些惊怒，不知他莫名其妙的怒意究竟从何而来。
明昭面色清冷，他目光凛冽如寒星，直直投映到我的眼睛里。
“北辰月，见着那侍卫长，你很开心么？”
我错愕，这是什么问法。我见着的不过是一个侍卫，几面之缘，我为他开心做什么？
“你不开心，”明昭一字一字地说，“既然不开心，你笑又是为什么？”
笑？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真的有笑么？我没有真正开心的事情，可我依然能够笑得完美。
“笑需要理由么，明昭？宫中这些事情，你见着也不少了，又何必来问我。”
“虚伪。”明昭咬牙吐出这两个字来：“北辰月，为什么连你也要变成这幅样子也？”他低下头，恶狠狠地盯着我看：“我告诉你，若你敢用方才那一种笑容来看我，我一定把你脸上那层虚情假意的面具撕下来，叫你再也戴不上去。”
笑容完美的面具，一旦戴上了，哪里是能轻易摘下来的。它已经覆在脸上，与肌肤融为一体，迟早会成为身体真正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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