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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谭知县用女色一时摆平了于甫,可自打汨花走后,人家林虎也跟着攀高枝去了,哪还把谭知县放在眼里,林虎可是谭知县的财神爷啊!
谭知县如此爱财,这下可谓自断财路,单靠朝廷那点俸禄哪能满足他的心理,气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这天,谭知县在衙门里安排好当班衙役的差事,品茶犯愁,心想东江县不能待下去了,这里没油水可捞,是得花心思考虑调任一事了。哎,可是银子也花了不少,就是没个动静。
这时,恰好师爷走了过来,好像看出了谭知县的心思,口中道:“老爷,还在为林虎的事不愉快呢?”
谭知县叹口气道:“哎,倒也不是,眼看着我都这把年纪了,总不能还在这县太爷的位置是待着,我还能做几年官啊!”
师爷道:“老爷,于大人那边您也使了不少银子了,怎么不见有动静呢,按理说,朝廷各地每年都会有空缺,他于大人要是说句话,怎么着也该轮着您了吧!”
谭知县道:“嗨,快别提他了,你只是听他嘴上说说而已,这老家伙一心只惦记着自己进京一事呢,哪里还惦记过我。再者,咱们给他的那些银子,也就够塞他牙缝,哪里还够上边活动,能保住现在这个位置已经不错了!”
师爷道:“老爷说的也是,不过话说回来,于大人这边肯定一时还不能断,说不准哪天他进了京,他的位置可就空出来了,到时候可指着他在万岁爷身边说话呢!”
谭知县道:“现在也只好如此,再往上走我们也够不着人家啊,”
师爷道:“老爷也不必如此犯愁,事在人为嘛,也许只是时间问题,该来的总会来的,”
谭知县道:“是啊,也只能这样了,也不知有没有这个命,管不了那么多,剩下的也只能看天意了,”
接着继续道:“不过这上下周全一番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呐,上哪筹这么多银子啊!以前林虎在的时候,时不时还惦记着本官,如今大不同了,衙门一年的开销实在是大,一年到头也剩不了几个子,”
师爷眼睛一眯,道:“老爷,在下倒是有一愚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谭知县道:“噢,但说无妨,”
师爷一缕胡子道:“这事倒也不难办,现如今已是盛夏之时,酷暑难耐。历年来,每到这个时节,时常会有瘟疫发生,有时还伴随着浑涝灾害,老爷您自是爱戴百姓……”
师爷停顿一下继续道:“老爷,我们不妨去那腾云阁请来道长举办一场醮祭,为百姓避邪祛病、禳毒辟兵、祈求健康。这般积德行善的好事,想必各商铺掌柜的都不会推脱,买卖越大,越是乐意出银子。不管银子多少,起码老爷为百姓做了一场善举,积德累善,”
谭知县道:“这到也是个办法,可又有不妥之处,他们每年的赋税已经很重了,再者,端阳节刚过不久,都已经送过东西了,这样一来,恐怕又要遭到百姓的不满,告状闹事,这岂不是给我自己挖坑跳吗?”
师爷道:“老爷不必担心,暂且告知百姓,给他们免去来年的赋税。到时候我们再找合适机会给朝廷上奏折子,恳请皇上开恩,减免东江县一些赋税便是。老爷诚心为百姓做事,百姓也自会理解,”
谭知县思忖一会道:“就按师爷说的办吧,你尽快拟一张告示,张贴出去,另外,速派人去腾云阁请道长一道前来,商议醮祭一事,”
“不,还是本官亲自去那腾云阁吧,你差人备轿,”谭知县又改口道。
师爷道:“老爷,我这就去办,”说着,一面派人备轿,一面备好笔墨纸砚,刷刷点点写了起来。
师爷的自然是好,告示大意是“盛夏酷暑,衙门心系百姓,不日,将在腾云阁请道长举办一场醮祭大典,为百姓消灾祈福,这是善举之事,望众周知。”
告示张贴出去,百姓们聚在一起围观热闹,知其大意。平日里,谭知县没给大家留下什么好形象,所以一开始,百姓们都还以为看走了眼,人群中不发出怀疑的声音“这不会是别的地方的告示给贴错了吧”,“就是说嘛,咱们的父母官何时有过这觉悟”,待仔细观看几遍,方知确认无误,百姓们一时惊掉了下巴,难得谭知县还惦念着百姓,实属不易。有人动容至极,落下眼泪,人群中欢呼雀跃,高声呼喊。
谭知县的轿子一路颠簸,顶着大太阳,去往那腾云阁,谭知县在轿中闭目养神,思绪万千。
轿子自然是上不去山路,谭知县被下人搀扶着往山上走。
但见遥山叠翠,碧水澄清,奇花异草,争芳斗艳,柳丝拂地,风和日暖。
这番场景,谭知县一时心情大好,到觉得不费气力,一路来到那腾云阁宫观前,一面往宫中走,一面派人去通报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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