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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景文走了?”华王懒洋洋的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问身侧的曹安。
“是,今早走的。”曹安端起茶壶倒了一杯玉茗恭敬的递到华王手边,“走的很急,东西都没收拾全呢!”
“嗯,是该走了,安王最近动作频密,他再不回去,天下就真不是他的了。”元恪晋喝了一口又眯起双眼,仿佛随时都要睡着的样子,微喘的声音也在反映着他已经越来越年老体衰这个事实,可他双眼眯起的狭缝中的那抹精光却毫无遗漏的透露出了这一代枭雄的无尽精明,即使他已至垂暮之年,真要斗起来那些人也休想占他半点便宜。
没有人喜欢被别人猜透心意,尤其是一个掌控着无数人的生杀大权的王者更不喜欢。上官景文在安国坎坷磨练了十年,的确是与以前那个只知道舞文弄墨的太子爷有了天壤之别,眼变得锐利了,心也变得阴毒了,而且要比别人更懂得隐忍和掩藏。
十年前元恪晋不喜欢上官景文,因为他虽然聪明却太软弱,配不起他的女儿;十年后他依旧不喜欢上官景文,因为这个人的城府和怨毒对他的女儿们而言只会是一种危险。其实不管上官景文变成什么样他都不会喜欢他,因为他不喜欢的或许正是上官景文这个人,就像他只见过皇甫旌一次就认定了他是他的女婿一样,只是男人之间的互相欣赏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上官景文在这里对弟弟指指点点,把上官景轩弄得跟木偶一样没有自己的主见,倾城怎么可能会把一个傀儡放在眼里,可他又一直没有要走的眼色,元恪晋实在等的不耐烦了,派人到他兄弟们那里送了一封密信,果然就把上官景文给弄走了。
“上官景文虽然不太合我心意,但他弟弟倒是个实诚的孩子,可惜就是太老实了点,要是国泰民安做个贤王也还不错,可惜如今总有人对咱们虎视眈眈,这棵小苗子真未必能挑得起华国这根大梁啊……”元恪晋又不自觉的联想起让他头疼的某人来,“不过要招女婿,他总比皇甫夜寒那小子适合多了,皇甫家的人一个比一个有野心,让他们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可没那么容易!倾城太单纯,将来嫁个疼她的人就行了,再有本事只知道征战沙场,嫁他又有何用!”
“女人选夫婿当然还是本本分分过日子的好,”曹安弓腰笑道,“只是皇甫氏再怎么有野心,到了陛下这里不也都得乖乖的收起棱角心甘情愿的偏安一隅,陛下又何必对皇甫夜寒过分担忧呢?”
“皇甫旌当初肯罢手,那是倾国有手段!至于倾城,人家说什么她都信,她不把被人骗的把华王宫卖了就算我烧高香了!”其实即使元倾城真的把华王宫卖了元恪晋也不在乎,反正整个华国他唯一在乎的只剩下这个女儿了,要是能让她快快乐乐的过完下半辈子,他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公主虽然天真无邪,但对大事可不是糊涂之人。”
“就是因为她没治理天下的能力还老想着担负整个国家的责任,所以我才担心啊!”一个人有了放不下的眷念,若能实现也就罢了,若是不能就是人生的一场劫难。皇甫夜寒对华国仇怨已深,倾城却偏偏喜欢上他,若放任事态发展,难保皇甫夜寒不会成为倾城一生的坎儿。
“倾城年纪还小,性子未定,见了谁都觉得新鲜,不要让皇甫夜寒整天绕在她身边!”想起那个不争气的宝贝女儿元恪晋心里就堵得慌,为什么是他的女儿倒贴人家,怎么就不是皇甫夜寒那小子巴着他女儿不放呢,“天下英雄才子多得是,帮公主多找几个机会也接触接触别的王子,指不定见得人多了就把皇甫夜寒这茬给淡忘了呢!”
“是,奴才一定派人给公主安排机会,让公主多接触接触其他人!”正说话的功夫,元倾城到了,恰巧听到最后一句就顺口问道:“父王这打算让我接触谁啊!”
“还能接触谁?那帮傻小子待会儿就过来了,你不去找他们跑来找我这个老头子做什么?”
“找他们做什么,一个个言之无味,逗之呆瓜,我才懒得理他们呢!”她在寿宴上刚惹了皇甫夜寒生气,估计今天他也未必肯来,和那群傻瓜她有什么可聊的?
“你的驸马就在其中,你不去找,万一跑了再后悔可就晚了!”“跑了就跑了,我有青骢马在,还怕少几匹驸马不成!”
元倾城原本只是逞一时口快话没经大脑就出来了,话一说完也吓了一跳,可一想父王对皇甫夜寒的态度向来不好,话说就说了,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决心也好,反正在这些人中她已经择定了青骢侯了,谁也改不了!
元恪晋的反应完全出乎了元倾城的预料,她本以为父王一直不喜欢皇甫夜寒,听完她的话即使不勃然大怒也该着急上火才对,可元恪晋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哦”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父王?父王!”他这是什么态度,自己好歹宣布的也是事关自己终身的大事,他就这反应吗?
“怎么了?”自己反对是错,不吱声还是错?做人家父亲还真是不容易。
“你……你倒是说点什么呀!”她毕竟只有十七岁,不管自己已经下定了多大的决心,没有父亲的支持心里始终还是没底。如果华王大声指责皇甫夜寒的不是,她还可以更大声的为他辩护,可是华王一声不吭,倒让她心里迟疑不定了。
华王半眯的双眼睁开看了女儿一眼,摇摇头又笑着闭了回去,舒服的躺在摇椅上,什么都不说,他越不说元倾城心里越急。“你笑什么?”还笑的这么鄙视。
“父王是笑自己英明一世却生了你这个傻女儿!父王也是男人,自然比你更懂男人的心理,亏你对皇甫夜寒这么上心,我估计他对你应该不冷不热的没什么反应吧?”华王瞥了眼女儿,果然看见元倾城惊奇望着自己,然后脸色又慢慢的变的发绿,一脸赌气的抵死不认模样:“怎么可能,我是堂堂的大华公主,谁敢对我不冷不热的!”
“哦,原来是父王想错了?”华王一脸懊恼,“原本我还想要是谁敢对你不上心,就交你两招对付他,包他对你服服帖帖来着,原来不是,那就算了!”
元倾城半信半疑的望着父亲:“你都没怎么跟他接触过,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招数对付他?”
“父王虽然没有跟他接触过,但是你母后把我吃的死死的,我把你母后的法子教给你姐姐,皇甫旌不也对你姐姐服服帖帖的,同样的法子对付他还不手到擒来!”
“什么法子!到底什么法子?”元倾城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眼巴巴的望着元恪晋,生怕错过一个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