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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他坐不住了。立马叫来罗一松,道:“你现在是分管招商引资的常委,我给你创造个机会。你牵头联系一下平起周边的乌里那县和哈里克县,看看他们愿不愿意与平起县合作开发硅矿产业。反正大家都是长丰市里的几个穷县,争取几个难兄难弟一起发点小财,共同开发脱贫。”
“好的,不过现在重点是要找到投资商才行啊。”
“这个你先不用管。联系的情况及时告诉我就行了。”
“好。”
几天后,罗一松带回了个不如意的消息,报告道:“乌里那县和哈里克县都想开发,但都坚持要在自己境内建厂,估计合作的可能性不大。”
曾家辉听了,道:“那就不用管他们,我们自己单干。”
说是自己单干,谁来投资才是关键,希望还得寄托在招商引资、引项目引企业上。
这一天,世界500强排名前十的跨国集团dd硅谷大力跨国公司如约派出考察组到了平起县,开始对平起县硅产业开发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投资考察。
曾家辉发动县“四大班子”全体上阵、全县上下全力配合搞好这次投资考察接洽工作。不仅详细介绍资源储量、地质查勘、劳动力情况,而且提供了相关权威依据报告,实地查看、后勤服务等各个环节都做到了周密细致。凡是能想到的,都努力去认真做的,这让m方首席代表乔洛克菲勒非常满意,考察途中不停地叫着:“verygood!”
几天考察下来,硅谷大力跨国公司就投资的总体设想和要求的优惠政策等,提出了一个初步洽谈方案,双方坐下来进行了一天的磋商,但并没有达成一致协议。
主要争议集中在两个方面:
第一,美方要求把周边的乌里那县、哈里克县的硅矿一并纳入开发计划。他们想做一条巨大的硅产业链,因为中国70%的硅矿就集中在这三个县。美方提出,他们要到另两个县考察之后,再一起作深入商讨。平起县认为,把另两个地方的资源纳入开发计划倒也可以,不过得分期分批进行,先期启动平起县的开发。
第二,主要是在优惠政策上,美方提出工厂用地由平起县无偿提供,企业投产后还得减免3年税收。平起县考虑到是资源加工型产业,按投资规模提供必要的用地也可以,但由于本来就是卖资源的合作开发,加上还有环保方面的影响,减免税收不可能。本身平起就贫穷,建设周期2年,再减免3年税收,谁等得起呢?
洽谈一度陷入了僵局,但并没有说终止。因为美方渴求这一片硅矿资源,平起县亟待开发出效益。暂停下来后,硅谷大力跨国公司分别去了乌里那县、哈里克县进行了考察。
一周后,曾家辉获知消息,硅谷大力跨国公司与乌里那县、哈里克县分别达成了意向性协议,在两个县分别建硅矿电解厂,乌里那县、哈里克县无偿提供用地,同意减免4年税收。
这就意味着曾家辉联系引来的企业即将落户异乡了,他很是生气。跑到市委找到了陈大平,摆明情况后,请求市里帮助协调。
“陈书记,这个企业可是我辛辛苦苦引来的,现在就要落到别处了,你得给平起县作主啊!”
“这个可不好办了,各县都有一定计划的用地指标,减免税收方面,地方也有自主裁量权。全省的招商引资优惠政策都没统一起来,何况长丰市,我真是没办法啊。人家企业讲求的是利益最大化,他不可能看着优惠条件不要撤。”陈大平说的也是实情,招商引资优惠政策没有统一起来的时候,你让他这个市委书记又有何办法呢?
“可这样属于恶性竞争啊,助长下去,受伤的不仅仅是我们今天这三个县,今后可能会引发一大批同样的招商问题出来。”曾家辉很清楚,这样恶性竞争下去,资源优势不但不复存在,而且完全是被企业掠夺国有资产啊,何况还是跨国企业,只要是中国人,都不会同意。
“家辉啊,你不要激动,再想想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其他办法就是大家都不搞算了。”曾家辉在陈大平面前冒出了一句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的话。不过吃惊过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略加思索,一言不发的起身走了。这次倒把陈大平弄得不知怎么回事,成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曾家辉从和长丰市委出来后,匆匆的去了省城,待到天黑以后,直接去了高天高的家里。
高天成并不奇怪曾家辉的突然到来,他看着曾家辉,又才一个月未见,似乎黑多了,话也少了些,但感觉更加成熟了。他问了平起县的情况,略为表扬了一下稳定工作,然后谈到了发展问题。曾家辉把发展思路构想和打算引进大企业开发硅矿的事作了详细汇报。
然后才道:“领导,现在的问题是引来了企业,但由于资源相同的县与县之间形成了恶性竞争,导致优惠条件一让再让,资源价值也一降再降,最后其实是让企业钻了空子,掠夺了贫困地区的财产。特别是像我们这次洽谈的跨国企业,那不就是等于把我们的国有资产变相的贱卖给了外国吗。”
高天成点了点头,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要规范和统一招商引资方面的政策,需要一个时间啊。你这个项目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指望不上了。”
曾家辉继续说自己的观点,道:“硅产业加工带来的污染问题、其他资源能耗方面的问题,都需要当地政府来埋单,不可能任由企业宰割吧!”
高天成没有接话,他在思考。摆到了面前的问题,却一时半会不能解决,他很是沉重。这种情况过去多,现在有,将来也会一定程度存在,难道从行政手段上面来讲,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他想了半响,抬头看着曾家辉道:“那你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