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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闻先生大作,见解独到,卓尔不群,某等皆拜服不已。然先生如此旷世奇才,却隐匿山野,闲居江湖,在下亦为先生,为朝廷甚感惋惜。”木臣说道。
“少庄主过奖了。在下本就是个胸部无大志的人,一心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只想做个简单的背包客,放松心情,欣赏沿途风景。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倒是少庄主麒麟之才,又胸怀天下,心向社稷,为何也偏居此南楚卑湿之地呢?”
“唉!先生此言,正是在下之痛。家父为在下取名一个臣字,意在寄望在下成为捍卫我大汉河山的一名忠贞臣子。现如今西域宵小诸国多屈服于北匈奴之淫威,屡屡犯我大汉边境,袭我大汉商队,截杀我大汉使臣。在下平生亦有一腔热血,誓破胡虏,扫平西域,继骠骑之志,封狼居胥,重振大汉雄风。奈何家父早逝,重慈殚精竭虑支撑我林秀山庄家业,现如今病重在身,在下惟有尽己之力撑起林秀山庄以尽孝道。可惜一身剑术,再无用武之地。”木臣言辞慷慨,说到动情处,满脸遗憾。
“自古忠孝不两全,少庄主此举也实属无奈,不必过于苛求。”左轩安慰道。
“哎呀,你们这些大男子汉,聚在一起就论军国大事,一点都不好玩。走,寒烟、素晖、怜香,咱们陪祖母说笑话去。”那木灵竹向来喜好玩耍,厌烦高谈阔论,这下终于按耐不住,拉着那三名婢女,就走出了爱晚亭。
“二小姐慢走,三位姐姐慢走。”左轩朝着四名女子的背影拱手道。
四人见左轩彬彬有礼,都回眸朝他一笑,小跑着没入了枫树林中。
左轩感觉浑身酥软,呆若木鸡地矗立在了那儿。
“左先生?”霍旦见状,喊道。
“哦!哎呀,这枫叶好红啊,我还没见过这么红的枫叶呢。”左轩猛然回过神来,故意转移注意力以掩盖自己的尴尬。
“哦?卧龙先生见多识广,也未曾见过此种枫树?此枫树名为鸡爪枫,其叶形美观,入秋后转为鲜红色,色艳如花,灿烂如霞,为优良枫种。整个临湘着实只有我林秀山庄有此景致,都为当年祖父亲自种下。”木臣是个老实人,以为左轩真正是好奇这美轮美奂的枫树,赶紧为左轩解释道。
左轩当然知道这鸡爪枫,这枫树在老家遍地都是,亏这些古人还当作宝贝似的,不过他当然不会言明,于是摇头道:“原来如此呀,惭愧惭愧,在下见识浅陋,让少庄主见笑了。哎,可惜了。我们都坐在这爱晚亭论事,却将这红于二月花的枫叶美景拒之于外,真是大大地浪费啊。不如咱们漫步枫林,边走边聊如何?”
“漫步枫林?妙哉妙哉。”霍旦连连用折扇击掌,赞道。
“如此甚好!”木臣也附和道。
于是三人起身出了爱晚亭,径直进入了这火红火红的枫树林。
“刚刚听少庄主所言,貌似现在我大汉边境不是很太平啊。”
“正是如此,自匈奴分为南北两部,河套南匈奴早已附汉称臣,而漠北北匈奴,却是羽翼渐丰,逐个击败大宛、乌孙等国,迫使西域诸国进贡。先前我大汉西域都护府统领大宛、乌孙、康居等行国,颁行朝廷号令,督查诸国,诸国有乱,发兵征讨,无不臣服。至新莽时期,西域乱,都护李崇没于龟兹,遂罢都护。此后北匈奴乘虚而入,控制诸国,掠我商队,杀我使臣。”木臣想着左轩乃隐居之人,未曾知晓国家形势也在情理之中,因而耐心为左轩解释道。
“那当今圣上雄才伟略,为何不复置西域都护府,重新督查西域诸国,保我大汉商队使臣安宁,扬我大汉天威呢?”
“先生有所不知,圣上当然洞察了西域诸国奸邪反覆之外患,亦有心除此外患,振兴大汉。然则当下我大汉太平盛世之下,却藏有股股暗流,汇聚成国之内忧,有此内忧掣肘,圣上亦不敢轻言兵甲。”霍旦补充道,稍稍停顿片刻,他又问左轩道:“卧龙先生算无遗策,不知对当下我大汉之内忧外患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不过在下确实有点小小的想法,说出来还希望两位不要取笑。据在下所知,西域大大小小有几十个国家,想必也未必个个都仇视我大汉,毕竟大汉经营西域上百年,影响力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剪灭的。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打趴北匈奴才能使那些小国不敢造次,这才是治本之法。不过霍公子说现在有内忧掣肘,估计短时间内很难用兵。但是当下若是一味听之任之,就会让还在念汉的国家寒心,让耍小伎俩占我大汉便宜的国家更加肆无忌惮。所以我觉得在咱们着手铲除内忧这段时间内,可以派出一支千人小股部队,和西域的几个盟国一起,搞一次大型联合军事演习,这样既不会消耗大汉有生力量,又能起到震慑敌方,安抚己方的作用。”
“联合军事演习?”霍旦和木臣都瞪大了眼睛,不知所云。
“哦,这个联合军事演习,就是几个国家一起,以大汉为主体,各自都出一部分军队,在事先设定的情况诱导下进行作战指挥和行动演练,是一种近似实战的综合性训练。所谓打蛇打七寸,咱们最好把这次军事演习安排在与大汉接近且又犯汉最勤快的国家边境,正所谓杀鸡儆猴,最好吓得他们屁股尿流。”
“这倒是有这么一个国家,国名为楼兰,此国与北匈奴交好,不单屡屡截杀我汉使,还多次侵袭蚕食与大汉交好的婼羌、小宛、精绝、且末等国,实则可恨。”霍旦愤慨道,他一向沉着冷静,很难见到如此气愤的时候。
“楼兰?我们家乡有一句诗叫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看来这楼兰小国还真是根刺啊。如此说来,是很有必要在这楼兰边境搞这么一次大型联合军事演习了,最好是陆海空火箭军一起上,要是还能放一两颗原子弹玩玩就更好啦,保准吓得那些楼兰人流胆水。”
“左先生果然妙语连珠,在下才疏学浅,未能领悟军事演习计谋之精髓,以后还要多多讨教才是。在下再斗胆问先生,对于当今大汉境内之内忧有何高见呢?”
“内忧嘛!在下看过很多古装电视剧,总结这国家内忧无非就是三处,其一为贪官,其二为民变,其三为谋反。现今大汉光复还不过两代,圣上也是一代明君,估计政治还很清明,贪官应该还成不了气候。至于民变,当今太平盛世,百姓丰衣足食,而百姓只要不饿肚子,是绝对不会反的,所以民变也不用考虑。所以嘛当今大汉境内之内忧就只有掌权者谋反了。”
左轩这么一分析,霍旦大为惊叹,心中想着如此大才,若能为朝廷所用,何愁我汉室不兴。于是拱手赞道:“先生由此及彼,所论鞭辟入里,及木三分,旦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