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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大夫已送出后门。”郭宪说着,递上了药方,“这是方子。”
浅碧还没来得及伸手,李裕就接了过去,扫了一眼,左不过是当归、桔梗、荆芥、陈皮、白芍几样,“方子不错,”说着又交还郭宪,“叫人抓了药,照着煎一副来。”
郭宪迟疑着没有动,他们做这些事,就是想令徐长河误解李裕伤重。这会若谴人去药房拿药,纵使差亲卫去,可这毕竟是徐长河的地方,怕是难瞒过他去。为了一副不打紧的药坏了计划,郭宪觉着实是不划算。
李裕见郭宪不动,便知他的意思。这些利害关系,他何尝不明白。可要他就这么由洛尘香离开,实是不过意。放了脸就要训斥郭宪,洛尘香抢先令浅碧,“还不把方子接过来,等会回去好打发大暑去抓药。”
她再病着,眼睛也没瞎,主仆二人的神色,她是看得清清楚楚。而且,这出戏她自己出有份出演,真的不想坏在一点小事上。所以,边说边就撑着扶手艰难地起身,可两腿实在是酸软的利害,一起身人就往旁边软,浅碧刚把茶盅子搁回小圆桌的茶盘里,离得好几步扶是赶不及了。
洛尘香以为自己会坐回榻上,却被条铁铸似的胳膊扶住,“实在要走,用了早膳,服一丸西洋药再走不迟的。”
李裕低沉的嗓音拂在耳边,温热的气息令得洛尘香原本就微微发红的耳朵更加绯红。
“不用了,我吃汤药就好了。”洛尘香没有吃药的习惯,可她知道病成这样,不吃药家里人是不会答应的。更何况这具身体的抵抗力如何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中药汤剂还是吃两服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她这话在李裕耳中,就被当作了防人之心。适才因着她的随意之态,而冒出的亲近之情登时消了大半。扶在她胳膊上的大手僵了僵,抽了回去,人也退开了半步,语气疏冷,“既然如此,我就不多留小姐了。至于这药丸,小姐若服了汤药不见大好,就吃一丸,只记得一定饭后服用,不然肠胃不受用。”
李裕一抽手,洛尘香就知道他误会自己了。只是她头疼得就像灌了铅了一样,实在没力气费神想说辞解释。福身谢过,便由浅碧搀扶着告辞。
李裕再不高兴,看着洛尘香极力挺直的脊背以及虚浮的脚步,终究有些不忍,一个箭步拦下主仆二人,沉声道:“这么热的天,你要走回去么!”说着,吩咐道:“郭宪,你去套车送小姐回去。还有,让厨房送些清淡的汤点过来。”
洛尘香本来是想让他套辆车送送自己,只是人家都冷声冷气了,她也不想再开口求人。可怎地转眼间,又改主意了。总说女人心是海底针,在洛尘香看来,男人的心思和迷宫差不多,一但进去,想要找到出口,就得好好的费一翻心思。最要命的是,等你从出口出来了,才发现其实它和入口离得一点也不远。
待得洛尘香用过早点,郭宪和车了已等在了角门门外。
也许是肚子里有点东西,也许外边天太热。总之洛尘香的脸色比之先前稍好了些,至少没那么明显的病色。至于缓慢的步子,那是书宦家小姐打小就有的涵养。
“洛大姑娘。”忽地斜刺里走出个人来,洛尘香停了步子,颔首见礼,搆了眸底的轻鄙,“徐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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