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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吃一惊,怔然地瞅着那个怪物,他也正盯着我,眼神很阴郁。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无意中看到我古怪的表情,关丽感到有些惊讶,“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拼命把自己的意识拉回来,“关大妈,我,我没事儿,您老人家身体怎么样?”
“唉,人老了,什么都不妥了,经常感到腰酸背痛的。”
我心想老太太的背上背负着一个老头儿,可不是会腰酸背痛吗?
“您的丈夫呢?”
“他早就不在了,二十年就去世了。”
这下我明白了,她背上的老头儿是她的亡夫。
可是,那老头为什么不去投胎而是附在她的身上?好奇心驱使下,我很想问她。但我知道重任在肩,和案子无关的事根本就没有时间去了解,我只好作罢。
关丽背上的小老头儿突然离开她的身体,来到她的旁边,然后虎视眈眈地看着我。小老头儿衣衫褴褛,身体相当羸弱,就像个饿死鬼。我注意到他的脚没有着地,他并不是站立的,而是飘着。我心想这倒是恐怖像电影里演的那样。
和小老头儿对视一会,雷振慢慢不再害怕他了,因为他发现小老头儿并没有恶意,他也许只是不舍得离开老太太,所以一直不去投胎,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我观察着老头接下来会做些什么,我万万没想到小老头儿竟然慢吞吞地朝我走来,他那双阴森森的眼睛盯着我。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而小老头儿不依不饶地一步一步地向我逼近,一股阴冷向我包拢过来,我继续后退,直到后背顶住了墙壁了。
当我意识到已经无路可退时,小老头儿伸出他那只枯瘦苍白的右手想抚摸我的脸,他想干吗?我心想,突然感到毛骨悚然,极度的恐惧让我几乎就要窒息了,我不禁颤抖着低声喊道:“别,别这样……”
听到我的说话声,关丽向我看过来,她大概没有听清我说什么,诧异地瞅着他,“雷警官,你说什么?”
我顾不上去回答关丽,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老头儿的手上,我紧盯着老头儿的手,分明看到老头儿的手已经触碰到我的脸,可我却没有被触碰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正迷登地想着这个问题,也许是听到关丽的声音,老头便将目光转向关丽,然后慢慢地向她踱走。
仿佛刚刚逃过一个大劫,我长长地呼出一口。
关丽诧异地瞅着我,重复道:“雷警官,你刚才说什么?”
我不想吓关丽,便说:“我刚才没有说话啊,可能是您听错了。”
关丽怔了一下,然后释然似地苦笑,“有可能啊,我平时经常听到有人跟我说话,就好像是我那走掉的老伴,可我回他几句之后,他却没有声音了……唉,可能是我出现幻觉了。”
老头回到关丽的身上的那一瞬间,我看见关丽猛地打了个寒颤。我对她油然生出一丝恻隐之心,“关大妈,您冷吗?去添件衣服吧。”
“唉,不用,这大夏天的不用穿那么多,人老了不中用了,不知道抽什么风,大夏天的打寒颤。经常这样,不知道哪儿不对劲儿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不再关注老头儿,而是准备向老太太询问有关郁莲的事。
客厅虽然才十个见方大,却因为家具少,显得有些空。老太太生活真清贫,就连张沙发都没有,只有一张简陋的饭桌和几个塑料凳子。
老太太有些难堪,苦笑道:“我一个人住,也没有买沙发,这张凳子你将就着坐吧。”老太太搬了一张陈旧的木凳放在我前面。
对于关丽的处境,我感到有些心酸,我在凳子上坐下来,怀着复杂的心情望着关丽,“郁莲的事您还不知道啊?”
关丽把围裙脱下,搬了张凳子坐在我对面,“我都几年没见到她了。”
“她出事了您不知道吗?我们登了报纸了。”我刚说完马上意识到老太太看来也不像经常买报纸的人。
“她出什么事了?”关丽吃惊地瞪着我。
“老人家,我说了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呵。”
老人脸上的肌肉轻微地颤栗一下,眼神迷茫并越来越沉痛,她大概意识到女儿发生了不幸。
她苦笑着说:“我料到她会出事,我,我就当作没生过这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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