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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也下起大雨来,兄妹俩与丫头婆子们在屋里做美味鸡,外面的雨水汇集成股从瓦楞间流下来,噼噼啪啪地打在地面上。
吴婆子将宰好的鸡开进装着滚水的盆里烫,春烟秋水便坐在一边扯鸡肉,厨房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鸡膻味。
照人将做好的鸡肉盛出锅,照天正好进来,立马将处理好的鸡肉端到炕上,“照儿,你到外头守铺子吧,我来。”
照人也不呈能,让到一边给他做,到外头开铺子来了。一阵阴湿的凉风吹进来,她立时哆嗦起来,拿起一边放着的裳子套在身上。
下雨天也没啥客人,她坐了半个时辰都不见人来,此时离吃晚饭还早,她正要将铺门关了时,一大一小两个人打着伞往这边来了。她便停下手上的动作等他们过来,打算做完这笔生意就关门。
两人将伞收起走至檐下的大窗下,原来是那日在街上买泥人碰到的男娃子,另一个是仆人的穿着打扮,想必是身边伺服的小厮。
“少爷,就是这里!”那位仆从说道。
男娃“嗯”了一声,瞧了遍摆在案板上的鸡肉才将视线转向照人,觉得这人有些面熟,他歪起头想了会儿后伸手指着照人道:“原来是你啊!”
照人记性一向好,早认出他来了,抿起嘴笑道:“是我啊,今儿个来买鸡吃么?”
男娃子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为那日自己的无礼感到有些赧然。
照人瞧出他的尴尬,不再提这茬,只笑着说道:“瞧瞧这些喜欢吃哪样?我给你包起来。”
他伸手胡乱点了几样,踌躇了会地问道:“你家住这么吗?”
“我家不住这儿,只是暂时住这儿。”她将他点的几样包好递给旁边的小厮。小厮忙接过来,并将钱给了她。
他听得有些糊涂,张了张嘴终是没问,领了小厮撑伞走了。
照人含笑望着他们消失在雨帘中,顺手将窗拉下,屋里顿时暗淡了许多。
照天见她进来,忙道:“伙房里不用你忙,你在外头守着就成了。”
照人笑道:“外头关了,这下雨天的也没客人就关了。”
照天在春烟端进来的盆时洗了把手,“关了也好!”
他将手擦干:“呆在屋里没处去。又不似在家里,还能到村里串串门,闷得慌吧?”
照人摸起针线篮子里的绣花样子瞧着。低眉笑道:“有啥闷不闷的,在家还不是这样,况春烟秋水不是在么。”说完,她捻起针穿好线后将未绣完的花样子绣起来。
“去吧,去吧!”吴婆子笑着将春烟秋水赶开。着手收拾屋里。
春烟秋水也坐到她旁边做起针线来,沈家的四季衣裳都是三人做的,得赶得入冬前将冬衣做好,不然可熬不住。这里的冬天比她前世的冬天要冷得多,身上没两件厚袄子咋成。
吴婆子这些日子以来高兴得很,她在京城的家人来信说已在来华阳县城的路上了。这多亏得主家人宽厚仁和,才使得她一家团聚。男人早早就殁了,只两个儿子。原先他们在京城也只是寄住于别家的,没得个安生之所,两个儿子媳妇过来了,那边就没有牵挂了,就是一家人世世代代在这里安生也未必不是件欢喜事。
“姑娘。去堂屋里坐吧,这里脏乱得很。让姑姑收拾收拾。”
“嗳,好哩!”三人忙移到堂屋去,照人原只想在厨房里跟他们说说话儿。
玉眉趁出来帮赵小姐买绣线的当儿,绕道来了美味鸡坊,照天很是欢喜,视线一直绕着她转浑不自知。
玉眉怕羞,躲着他的视线,一直黏在照人身边。照人将线打了个结用剪子剪断,笑着递给玉眉:“帮我瞧瞧,可是这样?”
这种绣法是她新向玉眉学的,还不大熟练。
玉眉细细看了一遍,指正道:“这里,凤尾这里有几针错了!”她抬起头来笑道:“你学得可真快,我当初可是向我娘学了半月才学会的,你才学了两日就学会了,真真是了不得。”
“这不是错了么,你还夸我。”
“风尾是比较难的,你错几针算好了,我当初可是整个的针法都错了!我帮你改改。”
照人从她手中拿过花样子,又拿过春烟手中的,两相比较起来:“你出来有事儿,哪能耽误你的功夫哩。”
玉眉将她的花样子抢过来,执起剪子将那有几处错误的针线挑起来,“要得了多久?也不急这一会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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