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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君翊的双腕被铁链死死扣住,锁骨以下的部分都被淹没在冰池中。所谓的冰池,便是四周环着千年玄冰,而中间则放着泛着诡异色彩的辣油水,二者结合,亦辣亦凉。
他的脑袋歪向一侧,没有任何生息,身上的痛早已麻木,此刻正昏昏沉沉睡着,唯有羽睫轻轻颤动着,似乎在宣泄这痛苦一般。
洛靖踱着步子进了水牢,命人弄醒洛君翊。
淼深拿着一枚金针,刺进锁骨处。不刻,洛君翊眉心一动,却没有苏醒过来的意思,只觉得异常疲惫,整个人虚弱无力,就连撑开眼皮的力气都消耗殆尽了。
淼深戏弄般地旋转着金针,不紧不慢地向更深处刺进。洛君翊大概明白是该清醒过来了,借着剧烈的疼痛,睁开撑开了一条眼缝,却愣是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淼深点燃了牢中的油灯,昏暗的光线驱不散刺骨的凉意。洛君翊只觉得有些晃眼,条件反射般的躲开光线。
洛靖负着手靠近了些,有意无意地隔断了些亮度:“翊儿今日可有话对父王说说?”
洛君翊粗重的喘息着,黯哑着嗓音道:“儿臣,咳咳咳咳......无话可说......”
洛靖挑眉,捏着洛君翊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不要把孤逼急了,否则,你便会死的很难看。”
洛君翊眯着眼睛看着洛靖,如受委屈的孩子一般,负气道:“昨夜,翊儿梦见了皇爷爷,皇爷爷很快就会来救我了,到时候父王就不敢欺负我了!”
洛靖失神片刻,太上皇已然病故六年有余,生前最疼爱的便是洛君翊,只因为这孩子异常灵动可爱。尤记得小时候的洛君翊,大半时间是病着的,但是在外人面前,只要还有下床的力气,便不会露出分毫的难受来。如此乖巧,加上无母照料,自然引得太上皇的怜爱。
张佑之听闻此言,张了张口,发不出一个音节来。
洛君翊浅浅地抿唇一笑,眼睛再次合上,呼吸轻浅得几乎无法辨识。
淼深直接将金针拔出,这等刺穴*都无法让洛君翊清醒过来,他也确实无能为力了:“王上,昨日七皇子刚来水牢时状态便已经极遭,再这样下去七皇子就真的要随太上皇去了。”
洛靖沉吟片刻,松开捏着洛君翊下巴的手,拿起了旁边的金针,揪在手心里把玩。
似是想起了些什么,直直地顺着洛君翊的指甲盖插进去,整根金针没入了修长惨白的手指,不留一丝印记。
洛君翊的呼吸变得沉重,洛靖如法炮制,在他的无名指中再次插进了一根金针。
洛君翊再次清醒过来,手不停地挣扎乱动,手腕磨着铁链,直到糜烂也没能挣脱出来分毫。
洛靖满意地点点头,似乎为自己残忍粗暴的法子感到自豪,略一扬眉:“翊儿现在可清醒了?”
洛君翊试着握拳,然而因为金针整根扎进了手指,指骨被架着,一时间根本无法曲起,只能任由那种钻心的疼痛不断的蔓延,毫无宣泄之处。
洛君翊的声音很软,是洛靖不曾听过的求饶:“父王,好痛......”
洛靖稳住心神,此刻不是心软的时候,有些事情他必须查清楚:“那便告诉父王,那个黑衣人究竟是谁。”
洛君翊咬牙硬抗,发狂般的磨着手腕,却硬是不愿意说半个字。
其实,他也真的不知道她是谁。
洛靖再次执起一枚金针,末入洛君翊指中:“翊儿,十指连心,你修要怪父王心狠手辣。”
洛君翊颈间的血脉充盈起来,脑袋后仰,发出低低的吼叫声,如受了伤的小兽般,声音呜咽。
洛靖掌中运力,思索了片刻,有些挫败地伸手劈断了铁索,黯然道:“父王的手段再多,都奈何不了你的这份倔强。”
“有些事情,儿臣日后查明了会告诉父王,三皇兄受伤一事,真的与儿臣无关,咳咳咳......”洛君翊靠着洛靖勉强站稳,不停的呛咳着,血水瞬间黏湿了洛靖的衣衫,“那个女子,儿臣真的不知......”
洛靖摇摇头,抓起洛君翊的手,道:“忍住。”
语罢,暗施内力,将金针逼出手指,带出一连串喷射而出的血液。洛君翊终是因为洛靖的一句忍住而没有做任何的挣扎,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声,只是金针离开手指的一刻,彻底陷入了昏迷,死一般的宁静。
洛靖接过披风盖在洛君翊的身上,便亲自抱起了洛君翊,步履平稳的几乎没有一丝颠簸,去了辰翊宫。
“王上驾到。”
张佑之的声音依旧尖锐刺耳,撕破了辰翊宫一贯的宁静。
“臣妾......”舒妍快步走到门口就要行礼,被洛靖打断,“不必行礼了,过来。”
洛靖熟稔地走进辰翊宫内殿,轻手轻脚地将洛君翊放到了床榻上,转身理了理衣袖,道:“你深谙医理,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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