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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方勉打败南宫灭没几天,金兵从凤翔进军,直扑和尚原。 此时,和尚原只有吴玠、吴璘兄弟二人带领几千新败之兵守卫,敌众我寡,而且军储匮乏,形势十分危机,士兵也是十分惊恐,毫无战心。此时,吴玠勉励三军,言道:“我在此,敌不敢越我而进,保住阵地,方保蜀地无虞。”众将士听了吴玠之言,士气高涨,在他的指挥下,宋军利用有利地形,与金兵展开近战。从早上战至中午,双方均已疲惫不堪,吴玠趁势投入一股生力军,宋军如虎添翼,奋勇杀敌,金兵抵挡不住,死伤无数,败走数十里。
这一战宋军以少胜多,以弱击强,大大鼓舞了宋朝军民抗金斗争的士气。再加上方勉在泰山一战完败南宫灭,这双重的胜利,传到了各地,使得整个宋朝的军民更加坚定了抗金的念头。
此时刘轻舟带着江旭离了泰山,才到滁州,得闻消息,自然是欣喜异常。他本欲与人一同庆祝一番,可此时身边除了江旭一个孩子,却也无一个熟识之人。他就租了一条船,带了酒菜,命船工沿江而上,他要泛舟饮酒,再好好看一看这大江美景。
十几天之后,刘轻舟带着江旭回到了衡山,独孤剑他们三个又多了一个师弟,自然是十分高兴。多年之后,衡山派的一门四弟子“剑青涛旭”,声震江湖,闯下赫赫威名,这也是刘轻舟没有相到的。
江旭身子骨比较弱,加之又比三个师兄稍小一些,刘轻舟也没有急于传授他武功,只是将入门的心法先教给他,让他慢慢修习。江旭倒也争气,日夜勤练不缀。几个月的时间下来,虽说拳脚功夫还不怎么会,但内力反而是后来居上,仅次于修习了六年内功的独孤剑,比卢青、马涛要高上一筹。刘轻舟每每总会夸赞两句。这一下,几个小家伙嘴上不说,私下里却是暗暗较劲,都是更加刻苦练习。
转眼之间又到了腊月,山下的商铺掌柜们又纷纷上山来。依旧是孙伯将这一揽子事情接了过去。刘轻舟则仍是教授四个徒弟功夫,也会抽空带他们下山去四周转转。
这天,刘轻舟刚看卢青打完一套腿法,孙伯带着一个掌柜走了过来。刘轻舟看见,本以为是账目上有什么问题,便要他们四个自己慢慢练习。
转身走到近前,刚要问话,孙伯就先开口了:“门主,这位是咱们米店的掌柜曲星,不知门主还记得吗?”刘轻舟仔细打量了一番,感觉很面熟,确实是有些印象,点了点头。
那曲星躬身行礼:“门主,您不记得了吗?五年前您从北地归来,那晚就住在了我那里。小女那晚高烧不退,还是门主出手,运功化解。”刘轻舟恍然大悟,全部记了起来:“后来我答应你,等你女儿再大一些,就带上山来,收她为徒,是吧?”曲星连连点头:“是,门主,今年小女已经十岁了,我就想着送到这里,请门主将她收下。”
刘轻舟想了想:“那好,曲掌柜,等过完年,你就把女儿送上山吧。”曲星急忙回道:“门主,我与拙荆商量过了,今天来的时候就把小女带了过来,就让她在山上过年,您看可好?”刘轻舟哑然一笑:“也好,那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吧。”说着,这边招呼了独孤剑四个,一起前往正堂。
待到了正堂,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四处张望。她一看到曲星,立马从椅子上跳下来,喊了一声“爹爹”扑到曲星怀里。曲星抱住女孩,对刘轻舟说道:“门主,孩子有些认生,倒让门主见笑了。”
独孤剑他们四个倒是十分好奇,直直地盯着女孩。刘轻舟笑了笑:“无妨。”曲星拉着女孩,说道:“霞儿,快,去拜见师父。”女孩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着刘轻舟,也不敢说话。曲星急了,把她往前一推:“霞儿,咱们在家里不是说好了吗?快去啊。”
女孩鼓了鼓勇气,抬着头看着刘轻舟,脆生生的道:“徒儿曲霞,拜见师父。”刘轻舟摸了摸曲霞的小脑袋,呵呵一笑:“好孩子,不错。”转身对独孤剑说道:“剑儿,去后堂把那件玫瑰玉簪取来!”独孤剑应了一声,飞奔着跑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独孤剑便拿着一件簪子跑了回来,交给刘轻舟。只见他把簪子放到曲霞手里:“霞儿,这件玫瑰玉簪就算是师父给你的见面礼吧。”曲霞拿着玉簪,转头看向曲星,只见他点了点头,曲星才扭过头:“霞儿谢谢师父。”
刘轻舟看看独孤剑四个,又看看曲霞,开怀大笑,甚是高兴。又对曲星说道:“曲掌柜,那就这么定了,就让霞儿留在这里,以后你和夫人没事的时候就上山来看看她,你觉得怎么样?”曲星自是十分愿意,连连答应。
于是,曲星留在山上跟着众人吃了一顿饭,就下山回去了。曲霞留在山上,跟着师父和师兄们一起过年。
这也算是衡山派这几年来过得最热闹的一个年了,曲霞适应了几天后,就跟四个师兄玩到了一起。五个孩子给山上增添了不少欢乐,连孙伯的脸上都一直是乐呵呵的。
过完年,刘轻舟对他们的要求更加严格了起来,除了曲霞刚刚开始练功,还不觉得。独孤剑四个感到师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非常严厉,虽然不曾打骂呵斥,但往往一个眼神过去,就能让自己胆战心惊一番。于是,几个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刻苦练功,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感觉骨头要散架一般,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就这样过了七八个月,几个人现自己的功夫都有不小的提高,这才明白刘轻舟的苦心,心中都是十分感激。
却过不多久,孙伯突然病倒了,一连十几天都卧床不起,刘轻舟请了不少大夫,各种名贵药材也用了许多,却不见好转。就这样将养了两个月,愈的严重起来,连吃饭都少了许多。五个孩子整日里除了练功,就是跟着刘轻舟来照看孙伯。
曲霞泪窝子浅,每次看到孙爷爷瘦削的脸庞和那高高鼓起的颧骨,小眼里的泪珠就像断了线似的往外直流,弄得几个人都是心里十分难受。反倒是孙伯自己看的很开,时常会和几个小家伙开些玩笑。刘轻舟知道孙伯的病,到了这时候,绝非药石能够医好,除非是四十年前名震江湖的神医杜路再世,来给孙波瞧瞧,或许还有一线可能。
可如今,杜神医已经死了十多年,尸骨也早化成飞灰,又哪里能来给孙伯治病?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是用精纯的内力送入孙伯体内,替他延续生命。
年关将至,孙伯的病情却突然好了许多,甚至都能下床走路,几个小家伙都是十分高兴,只有刘轻舟心里明白,这不过是回光返照,孙伯只怕时日已经无多。到了这个时候,他心中虽然难过,但也知道生死由天,便强打起精神,笑呵呵地陪着孙伯过完了这个年。
果然,年后不到半个月,孙伯的病情更加严重,竟然连饭都吃不下了。这天,刘轻舟打几个徒弟去练功,自己留下来陪着孙伯。
孙伯看着几个小家伙出门后,开口说道:“轻舟,自从十年前你继任掌门后,我便没有再这样喊过你了。”刘轻舟走到床边,点了点头:“是的,孙伯,你当时说掌门就要有掌门的风范,所以不再喊我的名字。”
“时间真快啊,转眼老门主都走了十年了。看来我这把老骨头也该走了。”
“孙伯,你.......”
“轻舟,生死有命,你也不用难过。我都七十多的人了,还有什么不知足呢?只是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好,孙伯,你说。”
“我也没有好什么遗憾的,到了地下,见了老门主,他要知道你收了这么多徒弟,定然也是十分高兴。只是有一条,轻舟,你今年也有五十多了吧。”
“是,五十二了。”
“是啊,都五十二了,你看,剑儿他们几个还小,我也要走了,你要是也不在山上,该怎么办?”
刘轻舟听了,心中一凛:“孙伯,你的意思是——”
“不错,我知道你古道热肠,遇到事情总要管上一管,可咱们衡山派不能后继无人啊。所以,你以后几年能不能尽量不再下山,好好教授剑儿他们几个,把咱们衡山派扬光大?”
看着孙伯殷切的目光,刘轻舟心里再三思量,终于下了决心,他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孙伯,今后我不下山便是。”
孙伯得了刘轻舟的承诺,脸上露出笑容,也不再言语,缓缓闭上了眼。
数日之后,孙伯安详地离世,刘轻舟带着五个弟子为他送行,安葬在了自己师父的边上。曲霞虽然入门最晚,年龄最小,跟孙伯接触的时间也最少,但孙伯却是最为喜爱她。此时,她早已哭成了泪人,独孤剑他们在一旁不住的劝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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