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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深夜,可是展修在城中怒杀海盗之事,不消片刻就传播开来。
“咚咚——咚——咚咚——”
木门被人敲响,而阿鲁和阿离兄妹俩并没有立刻起身去开门,而是过了一会儿,才见阿离起身去开了门。
傅佑元暗自留心了一下,他发现刚才那叩门声竟然有规律可循。想来,理应是约好的人,以此为暗号。不过究竟做什么事情需要这般偷偷摸摸见不得光?这兄妹俩究竟是何种身份?
正思虑间,一逮眼就瞥见低头喝茶的展炎,傅佑元忽然间有了个主意。
趁着阿鲁侧目往门口望去的机会,傅佑元抬起脚,狠狠地踩了身旁的展炎一下。
“唔……”突如其来的一下,展修不禁闷哼一声。
“怎了?”阿鲁疑惑地望向展炎。
展炎也不是个憨子,他心思一转就明白了傅佑元的意思,只看他捂着肚子,佯装吞吐的问他道:“茅厕在哪?”
阿鲁站起身,说道:“我带你去。”
展炎慌忙摆手回绝道:“不必劳烦!你只管告诉我在哪儿,我自个儿去便是。”
阿鲁不动声色的将展炎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朝后头的院子指了指,说道:“往左边走,院子的尽头便是。”
展炎急忙忙捧着肚子转身便走,走时还不忘对着傅佑元眨了眨眼,傅佑元垂下眸子端起茶盏浅浅地啜上一口。而他刚搁下茶盏便看见阿离颦眉走进了屋子,身旁并未跟着其他人。
阿离也不避讳傅佑元和二狗子这两外人在,直接就上前在她哥哥阿鲁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
听罢,阿鲁亦是皱起了眉头:“此事可是当真?”
“哪里还会有假,现在只怕那些贼人的尸首还在街上堆着呢!”阿离道,“哥哥,你说那展修是何人?居然一人杀了十来个贼人!还敢挑衅贼人的头目,他就不怕田贵酉么!”
展修?
竖着耳朵听着兄妹二人说话的傅佑元,在听到展修这二字时,差点就抖落了手中的茶盏。
哪知他这一细微的变化却竟是被阿离给看在了眼里,“你认得展修?”阿离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就将话锋转向傅佑元。
傅佑元也不得不惊叹女子的心细与敏锐,搁下手中端着的茶盏,淡定自若道:“嗯,丞相家那个非常了不得的幺子,皇城里的人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都晓得。”
阿离与阿鲁面面相觑,丞相他们是晓得的,可是丞相的儿子,他们却不曾听说过。不过这展修竟然是这般出生的话,那么他来东越做什么?
展修,展炎……
阿鲁心中念叨着这两个名字,不禁思疑,怎会如此之巧,这二人都姓展。
傅佑元见阿鲁一副皱眉深思的模样,心中也猜出了个大概,眼珠子悄悄往后院瞄了一眼,没见展炎回来,于是,便听他悠悠说道:“丞相有三子,二子名为展炎。”
还不等阿鲁表态,却是听见阿离拍手嘻嘻笑道:“原来他竟然是丞相之子!如此甚好!倒是与我家哥哥般配得紧了!”
“哦?”傅佑元故做惊讶的望向阿离。
“殿下一定不晓得吧,其实我们是亲戚!”阿离这姑娘是个爽快的性子,与她家哥哥阿鲁的小心谨慎不同,这姑娘胆子大着呢,若不然,怎会一个姑娘家就敢抛头露面,当街搭起擂台比武招亲。
“亲戚?”
面对傅佑元疑惑的目光,阿离一高兴,也不管哥哥对自己使的眼色,她索性就把自家的老底给掀了。
阿离说道:“你娘,是我表姑,说起来,我还是你表姐呢!只是表姑一定没有想到,她牺牲自己跟着狗皇帝进宫之后,朝廷的兵马也没有来帮我们的部落,结果,部落被灭了,族人死伤无数,有些没骨气的入了别的部落。因为当年族长没有儿子,所以我哥哥便是继承人,那些人怎肯放过我们,我阿爹带着我们无处可躲,只要去了海上。我们也是这两年才回来的,只是过惯了海上的日子,这踏踏实实走在地上却是有些不太习惯。”
话到此处,阿离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于是她讪讪笑了笑,端起茶盏咕噜噜喝了一气。
傅佑元晓得阿离口中说的海上日子,定不会简单。
这片海域各路海盗肆虐,他们能够在海上存活下去,只怕也会是……
傅佑元没有再多问,这一晚,他得知的消息有些过多,忽然出现的亲戚,又“尾随”而来的展修,恼人的官吏,头疼的海盗,被揭晓的过往……他觉得自己需要一段时间来好好整理。
期间,二狗子一反常态的低头不语,他也将他们的话都记在了心上,想着回头是不是要都说给师傅听。
一屋子四个人,皆是沉默不语。
展炎回来之后,见气氛有些怪异,不过他却是想要急着跟傅佑元分享自己的发现,于是便道:“时辰也不早了,殿下咱们回去吧。若是一夜未归,只怕会引起旁人猜测。”
傅佑元一愣,想起展修已经到了这里,心里有些矛盾,想回去,却也害怕回去。回去之后该用何种态度去对待展修?
二狗子立刻起身,连连点头道:“嗯嗯,是该回去了。不然师傅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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