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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谯国公府管家苏庸,求见归月娘子!”
说话之人声调拉得老长。
每隔半柱香的工夫,他就这么喊上一句。
竹舍里的人却始终没有回应。
孙妈妈往外看了一眼,心中暗暗焦急。
谯国公府是什么去处?在皇帝跟前得脸不说,更是家大业大,单靠祖上传下的房屋田产,一年能入得三十万两银子。如今谯国公府的大管家亲自来请,自家姑娘竟不愿去。
那苏管家一月里来了六回,次次都不是空手。奈何从未初站到酉时,姑娘还是不肯见上一见。
至于谯国公请姑娘入府的事,自然早就被一口回绝。
谯国公府也是有趣,自第一日被姑娘回绝之后,管家每次带来的宝贝便越来越多,今日竟拉了两车的东西。
看着那些宝贝,想着姑娘的出路,孙妈妈忍不住劝道:
“姑娘,谯国公府的人来了五六趟了,姑娘好歹见一见罢?”
归月摇头。
“并非我存心刁难,或是为抬身价故意先不应承。只因那王府公卿并非是好相与的,我一日去了,便是寄人篱下,远不如如今自在。”
“听说谯国公是为了老太君要听戏,这才想要家养伎官的,花了天价的银子,连唱南戏的疏烟、缀玉也买进去了,可见其决心。”孙妈妈又劝,“姑娘是有不去的道理,只怕为此得罪了谯国公,今后的路难走啊!”
“进去也是难,不去也是难,我为何要委屈了自己?”归月说着起身,往东边窗前走去,伸手抚摸墙上悬着的青色宝剑。
孙妈妈一时语塞。
她还想要劝,却不知说些什么能管用,只能给归月的贴身使婢沉香使眼色。
沉香却浑似不见一般。
孙妈妈恨得牙痒,使劲儿瞪着沉香,不时朝归月那边努嘴。
沉香反剜了孙妈妈一眼,气得孙妈妈差点跳起来。
归月却没看见这一切,她的眼里,如今除了泪,便只有那柄高悬的剑了。
“闻听谯国公是难得的好人,今日看来,连请姑娘都如此诚意,还会仗势欺人不成?”
许是被孙妈妈盯得急了,沉香忽然开口,声音着实不小。
这一句却惊醒了归月,她又抚了抚剑柄,似乎努力回忆着一些往事,半晌后才回头吩咐孙妈妈:
“去回那管家,说劳他大日头底下站了几日,既然谯国公府如此礼遇,便容我考虑三日。三日后再来,我或有答复。”
孙妈妈答应一声,乐颠颠地去了。
看着孙妈妈的背影,归月咬了咬牙,对沉香道:
“你这两日去问问,谯国公府有几个公子,与兴北侯府的公子关系如何。”
沉香本对就归月的答复十分意外,如今听了这一句,竟愈发糊涂了。
自家姑娘盯着几个公侯府里的世子做什么?
可狐疑虽能有,话却不该问,沉香只得应下,琢磨着明日去找谁打听才好。
片刻后,孙妈妈笑盈盈地转回,给归月端茶倒水时愈发殷勤了。
次日沉香便打听着了消息。
“婢子问的是往南城勾栏送菜的,说谯国公亲出的公子有三个,嫡长子名唤苏秉程,今年十五,早立了世子了,庶出的一个十岁,一个七岁,因没出来过,也没人记得名字。
“世子与兴北侯府的两位公子都交好,时常约着吃酒、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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