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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在汉口路的江东大学本部,是一座兼具庄严、典雅与意趣的园林式学堂,肇始于十九世纪末,经历了一百多年风雨,今天仍然屹立。园林中的建筑风格多变,有心人若是不嫌麻烦,将其收集罗列于纸面,对于了解近代中土建筑形式的演变,不失为绝佳的参照。
本部北园毗邻五号教学楼的左边,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正对着图书馆的方向。林下有草丛,其中用鹅卵石铺就几条小路,人走在上面别有一番意趣。林间还有石头雕成的长椅,可供学生闲坐。
叶文树赤着脚,在妹妹叶文秀的搀扶下,踩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一趟接着一趟地来回。刚刚吃过午饭不久,兄妹俩就早早地来到这里,帮着叶文树做理疗。
“啊——”树林深处传来一声女孩子的尖叫。叶文秀吓了一跳,和哥哥对视一眼,好奇心起,两人一道,循着声音的来处走去。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他们来到一排高大的白桦树中间,第一眼就看见一个穿着浅蓝色牛仔套裙的女生坐在地上,两眼无神,表情呆滞,嘴巴张开,仿佛看见了什么异常恐怖的物事。
叶文秀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走到女孩身边,关心地问了一句:“同学你没事吧?”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同学,同学?”叶文秀又叫了两声,还是没听到回答,她看了自家哥哥一眼,叶文树点点头,于是蹲下身去察看,发现那女生始终保持着原本惊惧的表情,仿佛木偶泥胎。无论他们怎么呼喊推搡,始终得不到一点呼应。
虽然是阳光明媚的大白天,叶文秀却觉得脊背一阵阵发冷,莫名的恐惧在心头生起,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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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见鬼了,”江大医学院附属医院的三楼办公室里,急诊室大夫范长生看着面前的体检报告,越想越觉得奇怪:“这已经是第六起病例了吧。”
“是的,”范长生同事、脑外科的虞仲书一边写病案,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从半个月前开始,几乎每三天就有一个女学生突然昏迷,体检显示生理指标一切正常,可就是一直没有意识,好像成了植物人似的。”
“真是——”范长生想要爆粗,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怒气冲冲地道:“我还打算这周结束休个年假,陪我儿子去迪士尼,看来又要泡汤了。”
“别抱怨了,”虞仲书冷静地说道:“该做的事还是要做,我已经联系了市疾控办公室,准备对这些病例做进一步的专家会诊,看看是不是某种新型的传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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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不是传染病,”范长生和虞仲书在讨论病例的时候,江大北园的一角,几个学生正在小声地议论,其中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用笃定的语气说道。
虽然学校的管理层竭力想要隐瞒,但联系几个女生突然昏迷不醒的消息,还是在校园里流传开来,引起了不小的恐慌。
“你怎么知道?”边上一个穿着碎花裙子、脸上有几块不起眼小雀斑的女生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不要藏着掖着,赶紧说出来。”
“是啊,赵树辰,你知道什么快点告诉我们。”其他人纷纷附和。
名叫赵树辰的男孩脸上微微有些得意,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人包围的感觉,他清清嗓门,故作神秘地说道:“你们没发现,出事的这些女生都住在同一栋宿舍楼吗?”
“那又怎么样?”碎花裙子不以为然地说道:“因为住在一起,所以更容易传染啊!”
“可是,”赵树辰压低了声音:“那是南园十七栋啊!”
听到“南园十七栋”这很普通的五个字,所有人的表情都莫名地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个个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学校后门一间名为“afterfive”的咖啡馆里,悠扬的轻音乐回荡全场。这里的顾客多半是江大的学生,现在还是上课时间,人比较少,只有到了晚上,客人才会多起来。
高永夏和丘婷婷进门的一瞬间,就吸引了咖啡馆里不少客人的注意。男生们一个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暗地里用眼角的余光去偷瞄。
连续三届一等奖学金得主、知名学生社团群英社的主要负责人、校学生会主席的热门人选,一个又一个高亮的头衔,让原本就有着出众容貌的高永夏更加耀眼,无论在哪里,都好像太阳一样发光发热,引人注目。
学校里对她有意思的异性不在少数,只是她对谁都不假辞色,因为献殷勤而吃瘪的男人着实不少,渐渐就形成了这种只敢远望的情形。
“这里!”崔鹏远远地冲两人招手,把她们领进里头的包厢。丘哲正在对着一杯咖啡吹气,这种西洋的玩意,他实在是有些玩不转。
四个人面对面坐下,服务员送上菜单。高永夏给自己和丘婷婷点了两杯咖啡,把菜单传给崔鹏,后者加了几样点心,挥挥手打发服务员离开。
“你们的事情,我和婷婷说过了。”高永夏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今天找你们,是有事情想请丘哲帮忙。”
崔鹏似乎早有预料,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你是为了林美琪的事情吧?”
林美琪是高永夏和丘婷婷的舍友,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高永夏同一个宿舍的四个女生,全是本地人,彼此的关系非常要好,如同姐妹一般。
半个月前,林美琪和丘婷婷约好了一道去逛商场。结果丘婷婷在约定的地点久等不见人来,打电话到林家,被告知对方早出门了,这才发现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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