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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宝珠妥协地看着手上的外衫,想法思绪一下飞到上辈子,在她和陆恭桦刚刚大婚的时候,那时的月亮高高的挂在房檐儿上,他拿着金称挑开她的盖头,尽管这是新科状元且是大理寺卿最受器重的男人,可是程宝珠就是瞧不上这丰肌秀骨的俊男人。
到了后来,程宝珠为了拒绝跟陆恭桦同床,便终日饮酒醉醺,对陆恭桦一概不理,他也是没有办法,才去大理寺常住,直到何嫣进府,跪在地上跟她梨花带雨的哭着,说是跟陆恭桦两情相悦,还让她高抬贵手饶恕何嫣腹中的婴儿。
那时的程宝珠是根本不喜欢陆恭桦的,听到何嫣提到肚中孩子也没什么反应,甚至还有些释然,强逼着陆恭桦再休书上签字画押。
“瞧着吧,这世间的缘分就是这般,你要好好的等,它总会出现的,现在你和何嫣有了孩子,也就犯不着与我去费那些个不开心。”程宝珠一边看着休书上未干的墨迹,一边上笑着,“你总算是脑袋灵光的,要不强撑着这门婚事,我若是跟哪个有了孩子,你倒是岂不是脸面更难看?”
“程宝珠,你……”陆恭桦回头,睨了她一眼,脸面上挂着浓浓的怒气,“你总是自作主张,她何嫣腹中的根本不是我陆恭桦的孩子!”
雕花木门勐地合上,震得两旁的花瓶摇摇欲坠,陆恭桦语气的不善的摔门离去。
那时的程宝珠看到他对她这般怒气,还是搞不清原委,觉得陆恭桦是因为成了权臣,才对她掉脸子,直到重生,她才明白对一个珍惜爱护自己的男人,说扣绿帽子的事儿是多么令人寒心……
只可惜,现在她回心转意了,上辈子那个良人却禁欲的跟谪仙儿似的,饶是她拉下面子死力示意,也不肯施一二分雨露。
“比翼天涯,到底人间纷乱落得一缕白发……”程宝珠将外衫放在踏上,眉眼微微的垂着,明明是随口讲出的,却让听的人觉得有一丝无奈。
入夜,陆恭桦推开门,探手摸摸程宝珠的额头,刚要移开,手指尖儿却陡然停下来,他眉头微微一皱,冷厉道:“可是何姨娘又找事儿?!”他的声音很低沉,似有把何姨娘捏碎的意图。
“不是。”程宝珠抹掉眼角的泪,一把紧紧抱住了他,“恭桦,你还爱我吗?要是不……”她好不容易按耐住情绪问的话,到了后面儿却又有些哽咽,她今生最大的念想就是好好珍惜陆恭桦,若是他这辈子真的有了旁的女人,她真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她承认,在陆恭桦身上,她的确是任性的。
陆恭桦身子微微一怔,随后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嵴背,给她顺气儿,“好了,别胡思乱想,好好睡觉。”
其实,陆恭桦从一开始就对程宝珠的情绪转变怀疑着,毕竟从大婚开始,她就是明显很憎恶他的,饶是他升到了大理寺卿,饶是长安的女人追着他跑,程宝珠都是云淡风轻的不在乎。
如今却忽然变得温顺的跟只猫儿似的,他不可能不怀疑。
只是她在怀里这般呜啼哭咽的娇柔,他情不自禁的收捺住所有理性判断,她怎样都好,不管嚣张还是温顺,只要她愿意在他跟前,他都觉得好。
看着他那张俊脸,程宝珠咬了咬唇,抬手圈住他的脖颈,认真道:“既是如此,免得夜长梦多,不如……”夫妻相处比不得谈婚论嫁、相看八字,那时只要一张脸就足够了,可是夫妻相处却是门大学问,她记得姨母月桐夫人说过,男人外面藏人的最典型表现就是对家中的女人横眉冷对,各种提不起兴儿……
最近,程宝珠觉得自家那位就是这等子情景。
看到她那张越凑越近的唇,陆恭桦不由的喉结一动,随后抬手按住她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强装淡然道,“刚刚大理寺有投案的,我还要去一趟,你且歇着,我可能今个儿就不回了。”
程宝珠微微皱眉,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他急匆匆的出门,刚要起身却见地上有一只遗落的荷包。
她捡起来,一时还以为是旁的女人私下送的,等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荷花,这才认出来,这是定八字合婚时,媒婆子给他的。原本是想着用这粗糙的针线功夫,吓怕他的,却不想他竟一直戴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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