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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在为自己兄妹鸣不平,可自己家里的事被别人这样拿出来议论,孙辰心里也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只能尽量让自己忙碌起来,不去理会周围人投过来的或打量或同情亦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每个人的身体内都潜伏有或多或少的八卦因子,一旦被调动起来,就都会兴奋地想跟着小小参与一下。
他们越议论气氛越是热烈,声音也随之加大,后来都已经讨论起了孙辰会分家的原因,王氏站在孙杨氏旁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尽量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孙杨氏尽管有些微的耳背,也渐渐地听到了他们在说些什么。
一听到有人说她苛待孙辰兄妹,甚至还有人猜测孙李氏当年是因为自己才病死,她气得浑身哆嗦着嚷嚷起来。
“咋?我家的事啥时候用得着你们来说三道四啦?说我苛待孙子,你们又有谁看见啦?我让他干活咋啦,你家孩子不干活整天闲在家里啊?还说我害了我儿媳妇,你们哪个看见我给她下药啦还是咋地?她是去洗衣服时自己没眼力见落进池塘里才会病死的,这件事可是有仵作经了眼看过之后说的!”
孙杨氏之所以那么理直气壮,还是因为儿媳妇当初过世时,她娘家兄弟是真的来跟孙周闹腾过一次的。
由于气愤于孙周对孙杨氏的愚孝,孙李氏又任由婆婆欺压,他们恨铁不成钢之下平时很少跟孙周来往,连孙李氏这个姊妹都变得很少见面。距离他们上一次见到孙李氏时也已经隔了三四个月之久,他们不相信在这段时间内,孙李氏竟然就会得了急症病逝,怀疑是有人(当然这个人只能是孙杨氏)苛待了她她才会死去,非得要求孙周请仵作过来查清她的死因才允许下葬。
他们涿郡这一带的习俗里,娘家兄弟在这件事上是有绝对的权利阻止的,一度搞得孙杨氏都不敢随便撒泼。
县里的仵作被请过来检查了她的尸体,确认她是因为病症严重才死去,当然病症为什么会这么严重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到底孙李氏不是死于孙杨氏之手,她的娘家兄弟只能无奈地选择让她早日入土为安。
因为这件事情他们彻底惹恼了孙杨氏,她放出话来,以后不允许孙周还有孙辰兄妹再跟他们的舅舅有任何往来。这也是他们那段时间的日子会这么难过的原因之一,每当孙杨氏想起自己当初受到的拿捏,她就会对孙辰兄妹两个非打即骂,总要宣泄一番才会气顺。
“倒是你们几个,整天盯着别人家里那点事儿瞎叨叨,咋不怕以后死了下拔舌地狱?!”她指着刚刚讨论得最起劲儿的几个妇人,“自己都是满身臊,还替别人操心,能管好你们自己家的事就行了!二勇家的,你男人今天没过来帮忙,是又跑去了柳家村林寡妇家里去帮忙了吧?元生家的,听说你家被镇上赌坊的人给翻了个遍,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家里还有粮食过冬不?还有你,文力家的,你娘家兄弟借的钱还了没有?可不兴不让还的啊,文力在外赚钱养家可不容易,你在家可要看好家里的东西,没的便宜了别人,让自己家的汉子再吃苦受罪!”
“你这个死婆娘,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家有没有粮食你管的着吗,去你家锅台吃饭啦?”
“就是,管的着吗你?”
“咱不跟她个老货计较。”
被她指着鼻子揭了底的几个人脸憋得通红,可顾忌到今天是在别人家喜事上,又是自己理亏在先,只小声嘟囔了几句就不敢再言语。
“咋?许你们胡说八道满嘴喷粪,就不许我说你们几句实话啦?你们说我有啥说错了的,是你家兄弟没来借钱,还是你家汉子没去找寡妇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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