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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一个多月前。
西北山区有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里面全是高耸入云、遮天蔽日的松树,远远望去郁郁葱葱覆满山头,广袤无垠,根本看不到地皮,几乎连八月的烈日都无法灼开茂密枝叶。
林里地面上堆满了松针和松果,脚一踩上去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由于林深叶密,这地面常年不见阳光,长出了密密麻麻的青苔和数不清的菌类。
一只松鼠飞快从地面上捞了一颗松果,踩坏了好几朵颜色艳丽的蘑菇,它几下爬上树干,警惕地在松枝上游走,晃动着茂密的松针,只能依稀看到它那蓬松的大尾巴。
一条花蟒蛇从松鼠刚才跳过的地方滑过,吐出蛇信,发出“沙沙”声,往同一个方向追踪而去。
这林里少有人来,里面的动植物都相克相生,维持着平衡。
某一刻,登山鞋踩在松针上发出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加上本地向导,一行十九个人在林间穿行,他们背着背包,穿着防风服,手里拿着铲子、棍子,警惕地关注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落在末尾的是一个小个子男人,身上穿着风衣,拉链拉到顶,头上的帽子和脸上的围巾把他整个人捂的严严实实的,他瓮声瓮气地抱怨:“咱们都走了好几天了,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领头的人戴着个鸭舌帽,高个子,四十岁左右,右边眉毛处有个刀疤。他拄着铲子,拿着地图仔细看,嘴里回道:“王老六你急什么,你当咱们是来旅行的啊?”
王老六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没再说什么。
他前面的那个人快走几步走到领头人边上问:“郜哥,咱们会不会被金龙那孙子骗了,给咱们的是假地图啊?”
边上一个女人恶狠狠地说:“金龙那孙子胆子比米粒大不了多少,如果敢骗我们,等我们回去他不得被郜哥扒层皮!谅他也不敢的。”
“可是……”那人还要说什么,却被郜哥打断了。
“金龙那老小子欠我个人情,不会骗我的。咱们只要没走错路,很快就能到了。再说咱们还有个本地向导。”郜哥把地图仔细折起来放回衣兜里,回头招呼说,“咱们先休息下,吃东西喝点水。耗子你负责放哨。”
在外人面前,耗子是个沉默的瘦高个男人,他拿起棍子就闷不吭声地去周围放哨,从他的手腕和脖子依稀可以窥见他也许全身都是纹身。
郜哥走出一段距离挑了块石头坐下,也没管石头上有青苔。
刚才说话的女人过来给他递水和吃的,是一盒自热米饭。
女人就在他边上坐下,取下头上的围巾吃东西,她一头短发,通过五官看得出来她长相秀丽,只是因为近日风餐露宿灰头土脸的,这会儿实在好看不到哪里去。
“郜哥,这单做完,咱们就回家吧。”女人小心翼翼地说。
郜哥看她一眼,想到家里的老爹老娘,一边打开自热米饭,一边沉默地点了点头。
女人似乎很高兴,仿佛松了一口气,脸上都带了笑容。
过来放完水的王老六在树丛后面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怀好意地撇了撇嘴,抖了抖手,拉上裤链,然后把手放在树皮上蹭了蹭,就回去吃起了牛肉罐头。
这次他们一行十九个人来到这荒无人烟的森林,是因为接了一个雇主的单子,要求他们找到一个古墓。
他们本就是一群半路出家的土夫子,恰好和雇主一拍即合,古墓里的东西雇主只拿一样,其他的都归他们。
除了可以拿到不菲的报酬,他们还可以带走一些明器,很难让人不心动,这才跋山涉水不辞辛苦地来到这个鬼地方。
不过他们并不是一道的,郜哥带了十个人,并一个本地向导,剩下八个是王老六喊来的,人心不齐,互相防备。
郜哥很快吃完了饭,去找耗子说话。女人自己收拾起包裹,她叫毛莉莉,打十多岁那会儿就跟着郜哥,跟了他二十几年,虽然没领证,但他手底下的人都喊她嫂子。
“我总有不好的预感。”郜哥紧皱着眉头,手扶在粗糙的树皮上。
耗子几大口吃完了青椒肉丝炒饭,大手一抹嘴说:“那么多年咱们都过来了,大家都在。”
耗子知道,郜哥心里想着干完这一单就回老家孝顺老爹老娘,难免就有些瞻前顾后。
他们是发小,一个村里出来的堂兄弟,关系亲近自然比不得旁人。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叫赵兴隆,以前是村里教书的,刚教了两年招不到学生学校就废弃了,高中毕业的他就跟着出来讨生活。
赵兴隆是他们这些人里唯二和郜哥一样懂点文化的,郜哥手里的地图他那里也保管了一份,这会儿他正扶着眼镜趴在地上和向导一起研究地图。
郜哥招手喊他过来,他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松针,折着地图走过来。
“郜哥。”他把地图仔细放回包里,从兜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来。
“兴隆哥,给我也来一根。”耗子朝他喊。
赵兴隆一边给他们递烟,一边说:“这树林里抽烟啊,可千万要仔细,不然那可得缺大德!”
耗子笑着打趣他:“那你还带烟来呀!再说刨人祖坟不比这更缺德?”
赵兴隆腼腆地说:“那不是郜哥思考的时候离不开尼古丁嘛!”
“哟呵,文化人啊文化人。”耗子点燃了烟,不再说其他的。
郜哥看他一眼说:“仔细着点,不要破坏环境。”
耗子点头,蹲在地上抽烟,随时关注着火星子。
“兴隆,你有什么发现?”郜哥盯着没有点燃的烟看,还把烟凑到鼻端闻。
赵兴隆说:“向导说目的地就在不远处。前面不远处应该有片湖。”
郜哥看着他说:“这次行动,你有什么想法?”那老板当时来谈单子的时候,他就发觉赵兴隆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忍了下去。他以为路上赵兴隆会开口,结果都快到了也不叫他吭一声。
赵兴隆搓了搓手指:“郜哥,你知道的,每次出门,我都会去求一卦,这次……”
郜哥等他说下去,他却转而说起了其他的:“咱们年纪都不小了,这么些年担惊受怕的,你看我头发都要掉光了。”
郜哥这才发现赵兴隆已经头发花白,四十多岁的人,头顶没剩几根顽强生长的头发了。
“我懂。”郜哥叹息,“这次回去交了差,咱们都回老家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好好孝顺老爹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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