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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地毯的那一端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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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雁不说话,只是摇头,大颗大颗的泪珠扑簌簌地顺着脸颊往下滚落。

“告诉我,他是怎么折的?”康剑看着她,目光温柔。

“那个……不重要。”白雁咬着唇,头摇得更快。

“哪个是重要的?”康剑问出这句话时,心都在颤了,一种巨大的欢喜像海啸一般卷起千重波浪,扑面而来。

白雁“哇”的一声哭出声来,突地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圈住了他的脖子,头埋在他的颈窝,“康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康剑两只手在空中僵硬了一会,不过一秒钟的时间,他也环抱住她的腰,轻拍着她的后背,“傻丫头,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喃喃地重复着,说着,眼眶也跟着有点发热。

他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深唿吸,确实是没关系,只要她从封闭的世界走出来,认得他,爱着他,再大的委屈,再长的等待,他都能忍受。

白雁的泪像决了堤的海,狂泄不止。她哭一会,抬起头,看看他,然后又埋进他的怀中,继续哭。

他的白衬衫上被眼泪、鼻涕全沾湿了,他索性不管,搂紧她,任她哭个够。

自从商明天过世之后,她没有掉过一次泪,所有的悲痛都压在心底,压得她失去了神智。有时候,情绪有一个疏通的渠道,狠狠地发泄过后,也就容易面对了。

终于,白雁止住了悲声,肩膀一抽一抽,在他怀中轻喘着。

他双膝并拢,让她坐得舒服,心疼地看着她一双红肿的眼睛。

“康剑,”白雁眨了眨眼,湿湿的脸颊贴上他的腮,“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给忘了。其实,我不是只有一个人,我还有你。”

“嗯!”他点点头,鼓励地看着她。

“在没有认识你之前,我全部的世界里只有……明天,”白雁停顿了一下,“他让我觉得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个错误。在我们刚结婚时,你的冷漠、你妈妈的羞辱,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我其实也很痛苦,也很茫然,但只要想到明天,我都能撑过去。我无法形容他对我的意义,就像是身体的嵴梁骨,他……突然那么离开,我整个人涣散了……”

“治愈心伤需要时间。”他轻声说,嘴角噙着微笑。

她怔怔地对视着他温柔的双眸,内疚地拧起眉,“康剑,你埋怨我吗?”

他*着她的脸颊,“你是我的老婆,却在想着别的男人,我当然要埋怨了。但是我也有责任,如果那天我在你身边,抱住你,你就不会崩溃到封闭了。其实,白雁,你并不是崩溃,你是在逃避,你是在害怕。你以前能拥有的、认为最不可能改变的就是商明天对你的关爱。他撒手西去,你惊住了,对一切都感到恐惧,生怕你再也抓不住所有的东西,你甚至联想到我有一天也会离开,于是,你自我催眠,把自己与外界隔绝。在你的这个世界里,没有失去,没有别离,也没有痛苦。”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许久,才开口说道:“你……会离开我吗?”

“傻丫头。”他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你的天罗地网,将我密密地扣住,我离得了吗?再说,我也舍不得离开呀,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的呢!”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拉过他的手按在心口,“是的,我很害怕,我害怕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走到哪都是白眼和嘲讽,好像我是一个存活在这世上的累赘。没有明天的鼓励,我就面对不了这些。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没有明天,我……还有你,你还需要我来爱……”

“这才是我聪慧的老婆。不是没有明天,退而求其次才有我,而是一直以来,你都有我。”他不敢表现出太露骨的喜悦,小心翼翼地啄吻了下她的唇瓣,“告诉我,心里面还痛吗?”

“痛,想到明天走了,心一阵阵地疼。”她坦诚地迎视着他的眸光,“但是你更重要。”

“怎么个重要法?”他要一次性帮着她理清心头的杂乱,诱哄地咬了下她的手指。

“我们是家人。”她说得很慢,一字一句,却非常用力,“我不能让爱我的人失望、心累。”

“老婆,心累、失望都没什么,最重要的是你要让我感觉到你的爱意。如同我在余州时,虽然前景叵测,但有你说过五年、十年都会等着我时,我就不绝望。得知你用了些小心计让我平安着陆,那时,惭愧、自责,可是我却感到幸福。原来,我对你是这么重要;原来,你是这样爱我。”

“康剑,我不好,让你担心了。”她低下头看着手中不成形状的纸玫瑰。

原来,她对他也是这么重要;原来,他也是这样爱她。

康剑弯起嘴角:“老婆,以后什么都可以忘记,但不能忘记我对你的爱。起来吧,腿都坐麻了,我该帮你洗澡了。”

“呃?”她纳闷地看向他。

他失笑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迷失的这十四个月,你哪一件事不是我亲力亲为。”

小脸戛地通红,害羞地站起身,把脸别向一边。“从今以后,我……自己来。”

“老婆,我并不是抱怨,反而是很享受。你的心把我给忘了,可是你的身体却牢牢记着我,这是我唯一的安慰。”他揉揉双腿,笑着站起身,牵着她往浴间走去。

真的很奇怪,神智一旦清明,什么都慢慢记起来了。

白雁想起初春的中午,商明星和冷锋坐在冷锋的公寓里,对她说起明天的意外;想起自己失控地走到手术室,然后记忆就停留在那一刻,再醒来,康剑坐在她面前,递给她一朵纸玫瑰,室内闷热,窗外有蟋蟀在欢叫,这是夏天了吧!

这十四个月,他为她做了什么,怎么会住进原来的小平房中,她没有细问,也不要问,只要记得他爱她就好。

爱,给人以力量,给人以勇气,能抹平伤痛,能焕发希望。

明天,她会永远地把这个名字放在心底,就是心底,没有别的。

人不能因为一次失去而否定整个人生,人有让自己幸福的权利,因为她此刻,不只是属于自己。

一丝曙光从窗外透进卧室,白雁侧过身,枕畔那个均匀的唿吸和被子底下与她只隔了一点儿距离的身体散发的温热,通通都在提醒她,这个男人对她是多么的珍视。

他们的相拥亲密一如过去,全然没有十四个月分离的生疏,她没有一丝异样感,身体似乎有着独立的记忆系统,一经接触,便能唤起那份熟悉。

这是白慕梅以前的卧室,除了床换了张大的,其他家具都没有变。昨晚洗澡时,他怕她滑倒,留在浴室里。她在他的面前宽衣解带,*裎相见,有一丝羞窘,却不感到别扭。

两个人洗了澡之后,就上床睡了。

他把她揽在怀里,拥抱着,只是拥抱。这样,康剑就觉得很满足了,他担心她刚清醒,心理上不太能接受太过激烈的亲密,他等着她自然的接纳。

两个人说了一会话,他说了他的工作,说了滨江新房的装修,他心头一块巨石卸去,很快就睡着,睡梦中都在微笑。

蓦地,康剑变换姿势,将脸埋在了她的颈间,一动不动,像是睡得很香。

她小心地挪了下身子,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搁在她肩颈处的那张清瘦面孔,他的睫毛带着轻微的起伏,鼻梁挺直,薄薄的嘴唇紧抿。她在心底叹息一声,他其实睡得并不香,好像随时保持着警觉。在过去的几百个夜晚,迷失的自己让他很操心吧!

刚一动,康剑立即睁开了眼,将她抱得更紧,“小雁,你要什么?”

“我起来给你做早饭。”

康剑眨眨眼,吁了口气,“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我们一会出去吃。吃完了,我们四处逛逛。”

她“哦”了一声,放松身子,将身体往他怀中贴紧了些。

两个人在床上赖到九点才起来,梳洗后,去文化大院对面的一家粥店喝粥。

“康县长,带爱人出来逛街呀!”粥店老板热情地招唿。

康剑笑着颔首。

“你和他们很熟?”她有一点诧异。

“我们是这店的老客户,老板给我们的粥都是最多的最稠的,是不是,老板?”康剑扭过头问道。

粥店老板的一双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康县长刚刚是在和老婆说话吗?他老婆能懂吗?

两个人出了粥店,康剑牵住白雁的手,“说起来,你是地地道道的云县人,现在,你尽地主之谊,带我去你最想去的地方逛逛。”

白雁带他去了学校,去了郊区的小树林,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小超市……这些地方,都是她和明天曾经常待过的,今天,就当是一种正式的告别,以后,都会放在记忆里,她要全心全意地把爱留给康剑。

一路上,两人并没怎么交谈,她停下,他就停下,她看四周,他看她。

“好了,我们回家吧!”转了一圈,有点累,又近正午,两人都出汗了。

“小雁,”康剑把她拉到一处树荫下,“不要特别刻意去忘记什么,你想提明天也可以。你和他的从前,是我不能代替的,可是我给你的现在和未来,他也不能代替。我和他不成比较。”

她抬起头,*着他的脸。掌下的肌肤是温热的,他的笑是温暖的。

她的头微微仰起,嘴唇贴到他耳边,“我爱你,康剑!”

这似乎不是一句情话,而是一个郑重的保证。

康剑笑了,把她抱得紧紧的。

周休两日,康领导难得不务正业,专心致志地陪着老婆。他没有把白雁恢复的消息告诉其他人,生怕别人一惊一乍地跑过来,占去他和老婆独处的时间。

两天过得很平静。他悄悄地打量着白雁,当她走到院中,看着商家的窗子时,她只是叹了一声,脸上并没有露出剧烈的痛楚。

这十四个月,她在封闭自己的同时,也在努力地疗伤吧!

周一上班,早晨就是全县的防汛会议,就在县政府的会议中心举行,康剑是第一个发言。

白慕梅打电话来问要不要她来陪白雁?康剑说不要了。说真的,他怕生出意外,白雁还是跟着他,比较放心。

“我以前就像个公文包,和你到这到那的?”两个人走到街上,听到她跟着他上班、出差、应酬的事,白雁脸红得象熟透的番茄,都没有勇气往前走了。

忽然,她又歪着头,理直气壮地说:“不过,你也要感谢我。没有我的痴痴傻傻,哪有你如今的亲民形象。说起来,我的牺牲挺大。”

康剑没有笑,心里面很是激动。白雁这挪揄的语气,久违啦!

“是,老婆,你是我的贤内助。”他宠溺地闭了下眼。

两个人走进县政府,经过的人恭敬地向康剑问候,看到白雁,没一个人感到惊讶,也没人发现今天的白雁有什么不同。

白雁对天翻了个白眼,无语!

简单已经把讲话稿修改、校对好,放在康剑的办公桌。

康剑对白雁说:“你自己找本杂志看看,我先熟悉下讲稿。”

白雁巡睃了下室内,报纸是党报,杂志不是《半月谈》就是《党务工作》,小嘴撅了起来,无聊地拿了支笔,在纸上胡画,心里面盘算过几天该回滨江上班去,她也要看看新房装修的情况。

“康县长,我们该过去了。”简单拿着会议记录走进来,瞟了一眼白雁。

康剑看了下表,点点头,拍拍白雁,“小雁,你是在这里,还是去会场陪我?”

“我才不要听你高谈阔论,我就在这。嗨,简单!”她抬眼,对着简单微微一笑。

“你……你……”简单惊愕地指着她,嘴巴张张合合,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脸上有沾到什么?”白雁纳闷地摸了下脸。

“你醒啦!”简单询问地看看康剑,又看看白雁,激动得脸通红。

康剑笑,抓好讲话稿就往外面走去。

白雁明白过来,瞪了简单一眼,“什么叫醒了,我又没有昏迷,我只是病了几日而已。”

简单捏了下自己的手臂,疼哎!

“对,对,病了几日……呃,不是几日,是几百多日。白护士,你算错了。”简单很较真。

“简秘书?”康剑都走到楼梯口,看简单还没跟上来。

“康县长,我马上到。”简单又是摇头又是叹息,从怀里掏出手机,忙不迭地拨号,“亲爱的,快,你快请假,赶到云县。不是白雁怎么了,哦,是她怎么了。你别急,不是坏事,是好事。她正常了,在对我瞪眼睛……”

隔了一臂的距离,白雁都听到话筒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她受不了的耸耸肩。

不知怎么,眼眶反而发酸。

也许是太幸福了!

早晨六点,康剑准时被自己的生物钟唤醒。

他一睁眼就看见白雁倚在床头看着窗外发呆,一动也不动。

康剑微微一笑,坐起身,伸手把白雁拉进怀里,牢牢圈住了,陪她看窗外依稀的晨光。朝阳大片大片地落在外面的小院中,映着花,映着树,洇出好看的红色来。

“在想柳晶她们?”他低声问。

白雁不说话,点了下头,然后又摇了下头。

柳晶、手术室的护士长还有几个小护士在接到简单的电话后,立即就从滨江开车过来。在见到白雁的那一刻,几个人抱着又是哭,又是笑的。康剑特地找了车,陪她们把云县稍微出名的几个景点逛了逛,然后白雁买了一堆的菜,大热天的聚在小院中吃火锅。康剑为了让她们敞开来玩,不受拘束,故意拖到很晚才回来。

简单已经把她们送去宾馆休息了,白雁坐在杯盘狼籍的桌边,手托着下巴,笑得傻傻的。

“开心吗?”他从身后抱着她。

“康剑,以前的一切慢慢地都回来了。”她仰起头,接受他的吻。

“熟悉的朋友,熟悉的话题,谈论的人……呵,其实我没说什么,只是听着,但心里面就是很开心,好像我从来没离开过她们。哦,对了,林枫生了个儿子,这下她就可以母凭子贵了。”

“谁?”康剑听着这个名字很陌生。

“我护专的同学,也是我的同事,是和伊桐桐一样的超级大美女……”她打住,斜眼看他。

“继续呀!”他的神色如常。

伊桐桐这个名字,已经随时光的流逝,差不多消失殆尽,在心底溅不出一丝波澜了。他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二手车市场。后来她给他打过一次电话,说人在南方,认识了个不错的朋友,有可能会帮助她出国,他没有说什么,听完就忙工作去了。

白雁俏皮地吐了下舌,“林枫嫁了个富二代,一心想生个儿子锁牢婚姻,她老公在外面有情人,也有孩子。虽然看似她这样做有点可怜,但这是她的人生,每个人都要自己生活的方式,现在她的目标达到了,我替她高兴呀!”

“那你呢,你有什么目标?”他俯下头,含住她的嘴唇。天啦,她吃了多少辣椒,嘴唇都辣辣的。

“我的目标是……”

她还没说出口,他的舌已探入她的口中。她先是被动地回应着他的吻,在他的唇舌纠缠挑逗之下,她的唿吸渐渐紊乱。

“小雁,我们也该有个孩子了。给我生个女儿,长得像你一样的女儿。好不好?”

“我们……”他的声音低哑深沉得令她发颤,热气吹送到她耳内。

“我特别想看你小时候的样子……古灵精怪,聪明好强……”他吻得更深,吻得更急。

白雁的脸烧得通红,她的心怦怦跳着,晚风将她的头发吹得飞扬起来。

生一个孩子,他和她的孩子,把爱意延续下去。

生吗?

为什么不生呢?

她抬起手臂,圈住他的脖颈,由着他裹着,穿过小院,走进卧室。他没有开灯,但月光透过没拉窗帘的窗子照进房间,清辉如水,流动在明暗光影之间,让室内呈现出迷离。

“小别胜新婚。分别十四个月,和尚也疯狂了。老婆……想不想我?”他将她推到在大床上,飞快地除去两人的衣衫,她*露的皮肤接触到床上清凉的床单,那种触感,刺激得她唿吸越发急促。

“我们哪有分别,十四个月一直形影不移。”提起这事,就有点羞窘。

“不移的是影子,可是你的心不在。”

她心疼地摸着他的脸,“现在呢?”

“现在,我们在一起。”话音刚落,他的身体随即覆盖了她的身体,一个接一个的吻,绵密灼热落在她身上,她再无余力去多想什么了……

一切都很自然。

“呃,咋不说话了?”康剑把下巴搁在白雁的头顶,推了推她的肩。

“我在想昨晚的事。”白雁深吸口气,回转身伏在他的胸前。

“昨晚,好吗?”他哑着嗓子,轻问。

“好!”她不羞赧,认认真真地点头,“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老婆,这是我听到的最动人的情话。”

她娇羞地一笑,“难道我以前有那么疏忽?”

“不是,是今天早晨听你这么说,心里面特别的温暖。老婆,我现在对我们的婚姻已充满了自信,我相信即使再遇到什么事,我们对彼此都坚定不移,不会再患得患失,是不是?”

“是,没有什么坎再迈不过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正色道:“跟我回省城见我爸妈吧!”

她一点都没犹豫,“好!”

“我妈妈可能会说一些难听的话,我爸爸的态度可能也不会太热情,但是你千万要相信我,不允许对我有一点动摇。”

白雁笑了,“康剑,那些不会对我有任何影响,这些年,我早免疫了。”

“不一样,小雁,外人讲再歹毒的话,你可以当作耳边风,但家人的话,你有可能会往心里去,因为你太在意他们的肯定了。我把预防针打好哦,你到时可不准出尔反尔。”

白雁看着他紧张的表情,微微弯了下嘴角,“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我,只要是为了你,什么都能承受。而且,康剑,你对我自信点好不,说不定他们很快就会喜欢上我的。我可不是善类,我是属狐狸的,最会讨人欢喜了。”

窗外的太阳一点点升起,把屋内的温度一寸寸蒸高,康剑心里如台风过境卷起滔天巨浪!他真的再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他的唿吸有些微微颤抖,他伸出手,紧紧地,把眼前的小女人搂进怀中,再也不想放开了。他深深地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的肩头,他要努力再努力,才能克制眼底的湿意。

天空中,所有的低云全部被风吹散,从今以后,都将是云淡风轻的好时光。

他们在闪婚、闪离之后,历经过无数的磨难,终于可以携手,翻开崭新的一页。

柳晶和同事们第二天回滨江上班去了,康剑觉得白雁还要再休息一阵,决定等两人到省城结过婚后回医院上班。

柳晶舍不得离开白雁,又舍不得离开简单,分别时,一直抹眼泪。康剑和她开玩笑,如果她想过来支持云县的医疗事业,他热烈欢迎。柳晶听了直瞟简单,还真有点动心。

看着车消失在视线内,白雁有一丝失落,但她很快就释然了。现在是像只米虫样,每天无所事事,但可以陪在康剑身边,甜蜜地过过二人世界,如同度假般,也不错。她又不是事业型的女人,没多少宏图壮志,不纠结了。

康剑提醒她,应该去看看白慕梅了。

白雁从康剑口中得知在她病时,白慕梅为她做的一切,她真不敢相信康剑所说的。

“这是真的,小雁,你去看看她,她最近瘦得很厉害。”康剑郑重地说。

白雁从来没把与白慕梅断绝母女关系这件事太当真。外婆几年前去世了,白慕梅和几个舅舅们都不来往,她真正的亲人只有自己。但白慕梅的异性朋友很多,这也是她不需要自己的关心的一个缘故。

白慕梅不孤单,有的是人爱。

可是白雁还是割舍不去白慕梅,因为她身上流着白慕梅的血。

康剑早已给白慕梅打过电话,说白雁清醒的事,白慕梅“哦”了一声,就没再来过。

白雁苦笑,如果自己不病了,白慕梅可能就不记得有她这么个女儿!

白雁还没拿定主张要不要去看白慕梅,康剑突然给她打来电话,说白慕梅今天在培训中心上课时,晕过去了。

白雁握着手机,直挺挺地站着,脑子一片空白,像突然丢失了记忆,又像丧失了思考的功能。她一个劲地倒吸冷气,胸口胀得很痛。

千娇百媚、倾国倾城,整日用补汤把自己滋润得象朵花似的白慕梅,怎么会晕倒呢?她傻站了几秒钟,才急匆匆地往医院赶。

白雁赶到医院时,看到白慕梅微躺在病床上输液,目光发直,神情很平静,康剑与院长脸色沉重地从化验室走了出来。

康剑握住白雁的手,把她拉到一旁。

“去年年初,我们已经查出她患有恶性肿瘤,建议她住院化疗,她拒绝了。现在,肿瘤已经扩散到全身,连骨头里都有了癌细胞。”院长说道。

白雁眼前一黑,“那……还有办法吗?”

院长苦涩地一笑,“只能尽量让她不那么疼痛吧!”

白雁突地推开康剑的手,冲进了病房。

房间里静极了,只有一种嗡嗡的声音不知从哪儿传来。白雁觉得脖颈上飕飕地凉。

白慕梅抬起一双失去了光泽的美目,淡然地扫视着她,“你来啦!”

“为什么不接受治疗?漂亮就那么重要吗?”白雁很想问得义正辞严,但话一出口,她却哽咽了。

“对于我这样的美人,维持漂亮可是件天大的事。”白慕梅责怪地拧着眉,“你也要学着点,别以为年轻,就随便乱穿。女人从二十五岁就要开始养颜,你那个男人很不错,你要守紧他,就得让自己比别人出众。”

“我才不像你这样不自信,只敢凭美貌吸引人,我们之间是爱,是爱,你有吗?”

白慕梅两肩突然耷拉了下来,自嘲地撇下嘴,“我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男人。”

白雁的心,像春天吹过的杨树,乱絮喧腾。她从小就和白慕梅不亲,甚至是讨厌的,像瘟疫一样避得她远远的。工作之后,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可是现在看到她这样,白雁感到心口,如锯齿在撕咬,她想叫出声来,嗓子却哑了似的,只见嘴巴的开合。

“你的眼里面从来就只有男人,没我这个女儿。”她酸楚地跌座在椅中,“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我刚开始幸福了,你却……”她哽咽得说不下去。

“我问过医生,如果做手术的话,也就只能保证两三年的生命,可是我却要变成一个没有*也没有头发的丑陋不堪的女人。如果是那样,我宁愿死。我这辈子,被男人们捧在掌心里娇宠着,什么美丽的地方都玩过,什么名贵的衣服都穿过,什么好吃的都品尝过,不遗憾了。我愿望不高,活也漂亮,死也美丽。”

“你身体里流的血一定是冰冷的。”白雁搁在膝盖上的指尖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我不需要热情,”白慕梅听出她的苦涩之音,娇媚地一笑,“你眼光好,给自己挑了一个好男人,我何必要凑热闹?罢了,罢了,别说让我讨厌的话,我也没几天,你就好好地陪陪我了!”

“为什么不找把你捧在掌心里的男人陪呢?”白雁没好气地瞪她。

“白雁,你真是块捂不暖的石头呀!”白慕梅叹了口气。

白雁赌着气跑出病房,一个人站在阳光下大口大口地喘气,肩膀被人一拍,她回过头,是康剑。

泪哗地一下沽沽奔泄着。

“她最多只有两个月的生命。”康剑的眉紧蹙着,“我本来还想请舅舅们联系北京的医生为她诊治,看来不需要了。以后,她有可能要靠止痛药撑着了。”

“这是她自找的,她要漂亮,不要生命。”白雁哭着叫嚷,拼命掉眼泪,心里面很无力。

“就像你说林枫一样,这也是你妈妈选择的人生,我们只能尊重。”

“可是你不觉得她太自私么,就连死的时候,她心里面也只想着自己,她根本就不会想我会不会伤心。”

“小雁,父母不能选择。”

白慕梅、康云林、李心霞,三个人之间的勾勾结结,是两人不敢轻易去揭的伤痛。康剑已不再为之纠缠了,有时还会有点感慨,如果没有这些勾结,他和白雁怎么会走到一起?

说来说去,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份。

上辈子的恩怨,由上辈人自己化解,他只想好好地和白雁守住自己的一辈子。

白雁伏在他怀中,默默地流着泪。

“看来,我们去省城的日期要推迟了。”康剑拍拍她的后背,叹了声,“这两个月你好好地陪她。现在,她只有你了。”

白雁轻轻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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