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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幸一呆,回想起铁穆耳在营帐里说的一番话,他虽不怎明了事务,可这下已明白了大半:“原来那铁三王爷对陆姑娘生了情愫。怪不得,怪不得。”
两个“怪不得”,自然是说铁穆耳化名为“铁三公子”,去找郝先生之事,相求救治陆秋烟一事。
他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你说岛上?这么说,你是沧月岛上的人?”陆秋烟眼中狐疑之色一闪而过,却不问他缘何得知,只道:“是啊!”
便在此时,只听得“砰砰砰”地声响,有人拍门,旋即店伴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公子,公子,我给你煎药来啦!”鱼幸转身去开门。
只见店伴手里端着一碗药,兀自热气腾腾,见了鱼幸,低声问道:“公子,你家……她的病怎样了?”鱼幸对店伴心存感激,接过他端来的药,道声:“多谢了,她好多了。”不再与他搭腔,径直转回房中。
店伴往房内看了一眼,见有个倩影坐在椅子之上,随即失望而去。原来是昨晚他得了鱼幸的好处,今晨便起来献殷勤,再想讨些银子花花,哪知鱼幸却误认为他是个大善人,银子分毫也不给他了。
陆秋烟问道:“这店伴给咱们……给我送药过来了?”鱼幸道:“正是,这人可是个大好人呐。”
陆秋烟道:“只怕他是惦记着咱们的银子呢。”鱼幸心想世事如此,倒也无可厚非,撇开言语道:“你身子尚未好全,先服药吧。”待她服药之后,又替她顺一遍六阳经脉。陆秋烟神色又大好了许多。
鱼幸道:“陆姑娘,你的伤只怕还得将养数日,我再照应你一日,便要北上了。”陆秋烟道:“鱼大哥,施手救我,我心里已很感激了。”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随即消失。她与眼前这少年公子相处半日,竟然对他有说不出的好感。只因鱼幸与她素不相识,却仍然相助于她,疗伤之时,守之以礼,当真是个好人。
鱼幸道:“急人所难,也没什么。”向她讨些银子,叫店伴上来,住了陆秋烟隔壁一间房。店伴见他二人昨夜共睡一房,今日却又要分房而住,难免又要戏谑一番,什么“吵架啦”之辞不断从他口中冒了出来。
次日清晨,鱼幸又为陆秋烟复顺通一次六处穴道。折腾了半晌,已到了辰时,两人肚子中都咕咕咕咕叫了起来。陆秋烟道:“咱们下去吃些东西吧。”
两人偕同下了楼板,客栈之中已是人将满了,好一派生意兴隆,财源旺盛的景象。两人捡张桌子坐下,吩咐店小二上些吃的。陆秋烟掌伤未愈,故而二人吃的只是些馒头之类。
陆秋烟道:“鱼大哥,这可委屈你了。”鱼幸道:“有填肚子的,已不错了,不需太过挑剔。”陆秋烟忽然问道:“鱼大哥,你昨天说你要北上,是要去寻那个凌九姑娘么?”
鱼幸道:“正是。待我寻到她之后,好好感激她对我的救命之恩,然后我还得寻找师父他老人家。”
陆秋烟道:“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也得好生感激你呢。”鱼幸道:“这倒不必,我见你受苦,不出手相救,良心会不安。再说了,我误打误撞,能够认得你,那也是我的福分。”
陆秋烟莞尔一笑:“这就叫缘分啦。”两人虽相识不久,可陆秋烟生性开朗,兼之鱼幸为治她的伤而出手相助,四下奔波,对他感激于怀;鱼幸觉得这女子与自己趣味相投,是而竟都是谈的极为契合。
鱼幸突然问道:“陆姑娘,你须得在这客栈中静养数日,待你掌伤好了之后,你还是回岛上去吧,免得你爹爹妈妈为你牵肠挂肚。”
陆秋烟小嘴一瘪:“那可不成呢,我回了岛去,闷也闷死了。我听南伯伯与凌叔叔说,这花花世界美的多是,泰山钟灵毓秀,洞庭烟波浩渺,若能去看看大漠风光,或是在桃红柳绿中行走,才不枉这一生呢。至于爹爹妈妈,我回去向他们赔个罪,他们就会原谅我了。”
鱼幸心道:“陆姑娘私自下岛,尚有爹爹妈妈为她牵挂,可我呢,从小没父没母,只有一个师父疼我爱我,现下却不知所终了。”一下只心灰意懒,只愿找到师父之后,摒弃风尘,归隐山林。
可是一时间,凌苏雪那日的话在耳边萦绕: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千里,如何能蜗居一生?再说了,你堂堂七尺男儿,难道便不娶妻生子,延续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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