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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言就这么一霎不霎地看着她,仿佛3D动画般,她朝她微笑,似轻昵着什么。
素言摸着脸颊,她懵懵懂懂地明白了什么,公子炎不杀她,并不代表会善待她,她之所以没有被关去水牢,也许真该感谢这画中少女,她与她竟有六七分相似。
不知为什么心情变得莫名沉重,素言缓缓走出石室,有些无精打采,双目无神地打量着曲径暗道,却陡然发现每一处油灯旁皆有颗类似猫眼的小孔,而小孔右侧又皆有拳握大小的曲折金属管道,酷似儿时用线绳跟纸杯制作的简易通话装置,明白点说,这是个古代的窃听窃视器。如若这全是出自公子炎的手笔,那公子炎的IQ实不容小窥,非同时代可比,同时亦可窥他活着的艰辛与代价。
细数约莫六处,素言一一望去,前三处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不死心地往第四个探去,却惊得心脏猛地停滞。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透过那猫眼,看到的活色春香却叫她屏住了呼吸。
那斜靠在贵妃榻上的妇人,容貌看不真切,只觉肤如凝脂,柔媚无双,她的声线略有低哑却更具磁性,“炎儿,何故疏远?一别三月,怀柔惦念得紧!”她伸手相邀,连气息都似乎是香甜的。
公子炎此时着一身宽大的明黄锦袍,外系白狐裘氅,更如明月在天,不可亵渎。他一贯冷淡的俊逸脸庞露出一丝尴尬僵硬的笑意,唤了声舅母。欲朝那妇行礼,却被她一把拉到榻前坐下,“炎儿,让怀柔仔细瞧瞧。”
公子炎略一偏头,那妇的手便从他唇角错开,只摸到颊侧,可那妇人已很满足道:“炎儿,我的炎儿,怀柔若能日日这般见到你,也死而无憾了。”
公子炎闻言,脸颊在背光中冷笑,颈脖各处腾升起细密的小疙瘩,可是他动也未动,任那妇人抚摸向他垂在耳侧的发丝。
“炎儿,转过来看看怀柔可好?”那妇怏求,双手已捧向公子炎的脸,突然,公子炎上身一颤似有呕吐之意,却猛地咬牙扼止住,只是那一片片的细小疙瘩却慢慢变红,直看得素言心惊又难受。至此,她蓦然明白了公子炎为何拒妇如虎,不可亲近!
“炎儿,看怀柔一眼可好?怀柔不能没有你!”那妇转过公子炎冷漠如冰的脸,红唇轻轻点去,却见公子炎倏地伏到扶手上,干呕不止,许久才从帕中抬起头来,那帕上已是血迹斑斑。
“炎儿,我的炎儿!为何总是这样?”那妇泪泣,面上似笼着瑶光,如烟似雾,渺然如仙。
公子炎让开她扶来的手,回眸似剑,他冷笑道:“舅母休怪,自十岁那年饮下同生共死蛊,炎儿不但失去修练五年的煦元真功,还因此落下不近女色的病根。”
那妇怔愣,泪如珠帘,“炎儿恨我否?炎儿终会长大,怀柔终会老去,如能同生共死……”
“恨吗?我不知!舅母护我多年,每每想起感恩不已。”公子炎朝她跪拜行礼,恰似恩断义绝般。
“炎儿理当恨我,可当年你为何那般倔强,强求解药?乃至被司夫人趁机施计,骗服了毒药,反成如今模样?”
冷素言微叹,那妇人所为当真令人不耻,竟然对一个十岁的背景离乡的孩子耍手段,骗他与她一同服下同生共死蛊,她那时当知公子炎非池中之物,绝难掌控,怎甘心被她一蛊所控,臣伏于她那肮脏的欲念?强求解药宁愿被毒死,也不愿屈服于她,定是必然的!
公子炎站在那里,象一尊雕像,冰冷的。
“炎儿便这样恨我,可怀柔却是那般思念炎儿呢。一月后,炎儿便要归国,怀柔委实喜欢,可旗国却在此当口发生了件大事……”那妇抚额而走,似浑身无骨飘在云端,莲裙旖旎长长地拖在身后,秀端地跪坐在矮几旁,回眸却是百媚横生,吐气如兰般软糯道。那模样不象是发生了什么国家大事,而是一妇人再向自己心仪的男子撒娇卖乖,但公子炎却恰时地转过身来,随她走向案几,对面席坐。
“就在前些日子,旗国一名渔夫在护城河边打捞起一条庞然之鱼,于集市开膛叫卖时,突然发现鱼肚中竟有顽石砺文……”那妇一边说一边伸手从公子炎的指尖抚摸上去,眸色如水,荡起层层春波。
立即,一层鸡皮疙瘩丛生。冷素言狠命地抹下手臂上的鸡皮。现在,公子炎正背面相对,但她却似乎能感同身受般,一股忿闷叫她很想干些毁灭性的事。
“炎儿不想知道那石文上刻着什么吗?”那妇微微一笑,摇曳生姿。
冷素言不耻,鱼肚里生出个石文,还能是什么,无非是天命所归云云。那妇想说的,无非是全国上下皆信了天命归于公子炎的弟弟公子允罢了,再借此要挟于他,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可这个时代,就是相信天命的时代,这个鱼肚石文必定会被善良无知的平民奴隶们当作上天示警,如不尊从,会遭天谴。
在冷素言眼中,这就是一个政治阴谋,还很拙劣,但在旗国人眼中,在公子炎即将归国成为太子时,发生这件事,不可谓不惊天动地,更是骇人听闻。谁还会拥护他?
公子炎抬头正视舅母,眸中如极光黑洞,旋涡乍起。声音却依然柔和平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甚至还笑了一下,象是咀嚼着一首小诗,“天命所归,允当大任。”
那妇扬眉巧笑,并不如何惊讶。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那公子炎也不是现在的公子炎,她喜欢他,除了他样貌绝美之外,便是这份傲骨。反手轻握住公子炎的手道:“勿怕,虽然旗国上下皆被愚弄,一片拥戴公子允的呼声,但这不过是司夫人的计谋,而我,总会站在你身边,助君成事也!”
公子炎侧眸一笑,从那妇手中抽出他修长白皙的手,任青白的针尖疙瘩已慢慢变成粉红乃至深红色,他小斟一杯低声道:“炎,谢舅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