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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莲原想着,怎么也是自己亲妹子出门子,嫁的又是爷惯常来往的好朋友,爷便有事也不该半截摇席破座的家来,更何况哪有什么事,却刚过了晌午便托辞家来了,周慧莲心里憋闷了半日也是无法。
落后跟玉芳两人回来,也没就去后院,直来了书房院,慧莲原先计量着送进来一个柳儿,分了大姐儿的宠,三朝五夕的也便过去了,哪里想到,爷把柳儿发落了出去,配给了外院的小厮丰儿,发落了人才使旺儿来知会她,她能如何,人不早被丰儿祸害了,那日丰儿带着柳儿来磕头,她见柳儿那怯怕怕的样儿,不定被丰儿怎么整治住了,哪里还有半分灵活气儿,这步棋却走差了。
大姐儿这儿,自己也真小看了她,若以前还思量着爷贪个新鲜,如今这些日子过去,不见腻烦不说,反而越发上心,长此以往,倘若果真纳了大姐儿进来,她既得宠,又有心计,若再生个一男半女,自己这个三娘还往哪里摆,势必要想个法儿才是,有道是未雨绸缪才是道理。
回来的车上跟玉芳商量着,两人过去书房院走一趟,怎么也要请爷去后院说两句话儿,再说,闻得爷要去京城,也要及早收拾了行装才是。
故此,两人携着手到了书房院外,却只见未至掌灯时分,院门已早早关上,倒把两人关在外头,隐约从门里传来调笑声,玉芳刚要上前叫门,却被慧莲拦住道:“如今且由她去,我们姐妹回去再做计量。”
两人回了后院,玉芳被慧莲请到了她那边,进了屋落座,奉茶之后玉芳恨声道:“便是怎样稀罕,哪里能连规矩都不要了,妹妹不知,今儿在二门外因着珍珠说了一句大姐儿别是得了头风,被爷斥了下去不说,连带把我也好一顿数落,言道我宠的丫头,连个规矩都没了,这话你听听,当初不是他收了珍珠,才把那丫头宠的轻狂起来,如今却落了我一个不是,这往何处说理去,这大姐儿以往倒没瞧出来,如今真真好手段,若再如此下去,我们姐妹岂不成了摆设,熬了这些年,最末了竟连个丫头都不如了,却让人心寒。”
慧莲道:“姐姐心寒什么,这男人哪个不是喜新厌旧的,咱们家这位爷更是个中翘楚,哪里会成个痴心汉子,便是大姐儿成了精怪,勾了爷的魂儿,我还不信,她能勾一辈子,这才到哪儿呢,日子长远着呢,我还就不信,连个丫头都斗不过了,眼下不就有个机会。”
“什么机会?”玉芳急忙问道,慧莲眸光一闪道:“她再得宠,也就是个丫头,如今这宅门里的大小事,可是爷亲自交在咱们手上的,爷一走,她一个丫头的去留,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玉芳道:“妹妹的意思是,卖了她出去?”慧莲摇摇头:“卖了她自是不能,爷回来能饶过谁,若是她自己要出去,到时却怨不得咱们了。”
玉芳道:“妹妹这话可不差了,她在这里锦衣玉食,过的什么日子,怎会乐意出去,便是她乐意,她那个爹把她卖了,难道还会舍了银子替她来赎身不成。”
慧莲道:“她那个爹自是没指望,却还有个舅舅呢,我听见说上回她舅舅来了,就说要赎她出去,说不得她也存了这个心也未可知。”
玉芳道:“便真照你说的,她舅舅来赎了她去,爷回来也不是寻不到她的人,再弄回来也不难,岂不白费了一番力气,说不得还迁怒咱们姐妹。”
慧莲道:“那丫头精着呢,出去了不定就跑哪儿去了,你我再多费些心思,趁着这时候寻几个模样儿齐整的丫头买进府来,爷便是一开头不顺意,过几日也就丢开手了,有了新人,我还不信他非巴巴惦记着大姐儿,说到底儿,我也没瞧出大姐儿哪出挑来。”
玉芳听了忽道:“这么让她出去,倒便宜了她,依着我,把她配个小厮才解气。”
慧莲道:“姐姐莫争一时之气,若把她配了小厮,不还在眼皮子底下,待爷回来,发落了小厮,还不是照旧,姐姐可别忘了,当初大姐儿还是廉哥屋里的人呢,爷都弄在了手里。”
玉芳叹口气道:“爷这事做的确荒唐了。”
两人暗暗计量妥当不提,再说大姐儿这边儿,因顾程过了端阳节便要启程,让大姐儿帮他收拾整理行装,徐苒不怎么乐意的推了几次无果,只得让李婆子帮着收拾整理。
整理妥当,打上包裹,也到了端阳节的正日子,一早起来,顾程便把个香包挂在了大姐儿襟旁。
徐苒低头看了看,五色丝线弦扣成索,各种不同的形状,结成一串,形形□,玲珑夺目,拿起近鼻端有股子古怪的香味,便问:“这里头放了什么?怎么有股子怪味。”
顾程笑道:“这里头有朱砂,雄黄,香药,并无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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