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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半月,倭寇犯境宁波诸县,烧杀掠夺,无所不为。台州民防闻风而动,普照寺罗汉堂僧众二百余人在罗汉堂首座净哲禅师带领下也尽数编入。民防总数逾千人,分成四股,相互呼应,分别驻扎城北和城东各个关卡。城内诸门也盘查极严,谨防与倭寇勾结的奸民进入。
李墨作为香积厨的杂役,主动报名也跟着来到前线,每日负责挑担送饭,自然十分卖力。
六月初,倭寇总数约千余人进犯台州。知府谭纶身先士卒,率民防沿路狙击,一时双方僵持不下。
这日傍晚,李墨送完晚饭,正走在回城的路上,忽然见一蒙面人骑马从前掠过,手中抱着个小男孩。刚迟疑间,后面又有两匹马经过。马上二人却是认识,前面的是具臻镖局总镖头谭百福,后面是他的徒弟莫云帆。心下起疑,放下挑担,施展轻功,便遁路追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却见三匹马被遗留在山脚下,马上四人没了踪影。此处离灵慈庵不远,李墨心中焦急,便往山上奔去,没跑多久,只听得左侧前面树林之中传来隐隐的打斗之声。忙遁声寻去,只见谭百福和蒙面人正在交手。蒙面人手中抱着一个孩子,本应不便,不过遇到险招就拿孩子挡在前面。谭百福投鼠忌器,兵器也不敢用,却也奈何不得。
那个男孩夹在中间,吓得兀自大哭。只听谭百福嘶哑着嗓子道:“孩儿莫怕,待爸爸杀了敌人,便带你回家。”回头朝莫云帆叫道:“你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来帮忙。”
莫云帆上前一步,却是依然不动。孩子一直哭泣,惊吓过度,居然晕了过去。谭百福心中更是着急,出招凌厉,双掌翻飞。蒙面人更是招架不住,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顶住男孩咽喉。谭百福一看,不敢贸然上前。
只听蒙面人道:“姓谭的,你再上前一步,我让你父子阴阳两隔。”谭百福惊道:“你到底是何人?我谭百福做人向来对得起朋友,不管白道**,都给我个面子。今日你掳我小儿,到底为何事?”
李墨站在树后,手中早握了三粒石子,可是忌惮误伤男孩性命,不敢贸然出手。就在此时,只见谭百福大吼一声,右手疾伸,居然抓住了匕首剑锋,左手双指击出,直插蒙面人双眼。蒙面人未料到此招,匕首用力后拉,头往一边急闪。倏忽间只见谭百福双手鲜血迸溅,蒙面人则右耳被指击中,撕裂成两半,半边脸上全是鲜血,面罩也被打落。
谭百福一看,居然是东海帮台州分堂堂主刘志成,更是吃惊。正当两人扭打时,只听得刘志成大叫道:“莫云帆,你再不出手,更待何时!”谭百福一听此言,大惊失色,回首看去,只剑莫云帆长剑已刺来,穿胸而过。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只惊得李墨目瞪口呆。正准备上前,却见一群汉子冲来过来,当首一人道:“堂主,属下接应来迟,罪该万死。”刘志成老羞成怒,打了这汉子两个耳光,道:“他妈的蠢货,办事不力,害我不浅!”
此时谭百福躺在冰冷的地上,胸腹处鲜血汩汩直流。两眼却一直看着地上的小儿子,老泪纵横。念道自己一生意气风发,处事谨慎,长子不幸夭亡,晚年得子,尤为珍视,自己一死,留下发妻和一对儿女孤苦伶仃。转首看着莫云帆,道:“云帆,念我师徒一场,莫伤害忻诚。他刚才晕了过去,一概莫知。”莫云帆默然点头,道:“师傅,我知道了。”
刘志成站在一旁,哈哈大笑,道:“姓莫的,你够狠。谭百福被你捅了一剑,马上要去黄泉路上,你居然还有种叫他师傅。今日之事,你虽出手晚了,却也干净利落,待会抱着孩子回去请功,再把那个娇滴滴的师妹骗到手,以后具臻镖局就是你的了。哈哈!”
谭百福一听此言,更是恐慌万状,道:“云帆,此话当真。这几年我是待你过于严苛,但你我师徒一场,何至于此。”话未说完,只见刘志成上前又刺了两剑,就此毙命。
刘志成道:“时间要紧,马上去灵慈庵。”此言一出,李墨更是惊惧。眼看谭百福已然毙命,男孩性命无忧,念道庵内诸多师太安危,不待多想,忙悄声退出,施展轻功直奔灵慈庵。
不一会已到灵慈庵,李墨轻声跃起,蹑手蹑脚趴在屋顶上,向下察看。只看到大殿后空地上灯火通明,二十余人举着火把散落在空地四周。灵慈庵各位师太站在方丈寮房之前,双手合十轻声念诵,站在最前面的正是慧静。
凝神打量敌方为首的四人,左边二人一个是瘦矮老者一个是东洋浪人,这两人李墨在镖局门口都见过,是跟刘志成一起拜会谭百福的。最右侧的是个大胖子,满脸横肉,形相凶狠,手中拿着双流星锤。边上一人也是一个东洋浪人,年纪较大,中等身形,满脸皱纹,额头上有一个大大的刀疤。
看到此番情形,李墨不禁满腹疑团,心道这些贼人兴师动众,不辞辛苦地跑到灵慈庵作甚。灵慈庵也没听说有何宝物,各位师太均未习武,如何应付这群豺狼之徒。自己虽只有一人,今天也要拼死维护,无论如何也要杀他几个敌人。可是自己一旦身死,庵内师太不免遭受凌辱。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心中乱成一团。
此时只见瘦矮老者走上前去,拱手道:“明心住持,久闻大名无缘拜会。今日东海帮邀了几位朋友,登门拜见,如有唐突,还请见谅。”
明心拨开众尼,合十行礼,道:“贫尼只是一个与人无争、于世无求的出家人,与东海帮也没有什么瓜葛。听说东海帮帮主“断蛟刺虎”余海成在江湖上名声虽不太好,倒也不算太差,只是成日做些海上没本钱的买卖。看今日情形,居然干起打家劫舍的营生了。不知众位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矮瘦老者嘿嘿一笑,指着身边三人道:“叨扰之前,先容作个介绍,这位是日本武士云雀真一大师,旁边的是他的高足龟田庆。还有一位是东海帮宁波堂主陈大锤。本人是东海帮副帮主毛海峰,江湖上人称
‘陆海潘江’,便是在下了。”
李墨一听,心中念道这日本浪人怎么名字里不是雀儿就是龟儿,倒是有趣的很。
明心道:“好个‘陆海潘江’,你不去考举人,真是大大的浪费了。想不到东海帮居然会和倭夷匪寇混在一起,正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矮瘦老者咳了一声,道:”明心住持,今日到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听闻贵庵有一本《楞严经》,晚辈不才,斗胆想讨来一阅。”
明心道:“《楞严经》?别的没有,庵内经书到是不缺,慧静,你去拿一本给客人瞧瞧。各位施主欲钻研佛法,戒杀护生,本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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