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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静哭泣着点头,转身和众师太将诸葛之曦及李墨抬入房间,打开密道,一一进入。诸葛之曦看着明心,突然道:“宛兰,你何必恁地苦撑,四十年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我救你不成,反被你救。为何要如此天道不测,造化弄人啊?”
明心道:“歧途已入,回头本是岸。四十年了,今日方悟。诸葛施主,往事如烟,我心已放下,烦请日后不用再行挂念。”诸葛之曦听得此言,泪眼模糊,知道明心对往事已释然,心中一宽,大口大口鲜血吐将出来,随即昏了过去。原来诸葛之曦刚才一连遭受三次重击,然大敌当前,只能苦苦运内力支撑,现如今心愿已了,安心定志,内伤迸发,自然承受不住。
寺内众尼哭泣不已,走到明心身前,稽首跪拜,哭泣不已。明心挥手示意大家速速离去。众人依依不舍进入暗道,最后只剩下慧静和李墨二人。慧静取下墙上青丝画卷,正待放入怀中,刘志成抢上一步,夺了过去,一看只是明心住持的青丝画像图,只得扔还过去。
慧静扶李墨进入暗道,却将青丝画像图塞入其怀中,低声耳语一番。最后道:“师傅待我恩重如山,弟弟,你随众人自行离去,我陪师傅去了。”说罢关上暗道盖板,转身回到院中。
明心一看爱徒回到身边,双眼留下泪来,泣道:“苦命的徒儿,你不用如此,师傅知道你孝顺。你赶紧走吧!”慧静却跪在地上,紧紧抱住师傅双腿,说什么也不离去。
李墨进入暗道,看到众人正在等他,忍着剧痛走到姐姐说的千斤石旁,只见一个铁柱顶着一块巨石,旁边有一个手闸。伸脚踹闸,只见铁柱下收,巨石失去支撑,轰隆隆缓缓倒将下来。
在这瞬间,李墨猛然想起诸多往事,想到慧静姐姐的救命之恩和悉心爱护,明心师太有难,姐姐舍命相陪。自己和姐姐患难与共,感情深切,如今却要舍她一人,自行逃命去。就在巨石将关上的一刻,李墨一闪身,跳到了巨石之后。
慧凝等众尼姑大声惊呼,李墨隔着巨石哭泣道:“爷爷,对不起了,请原谅小兔子不能尽孝。各位师太,请照料我爷爷,救他性命。”
隔着石头道别后,李墨遁路返回,回到住持房间之下,轻轻顶起盖板往外看去。此时明心听到巨石声响,知道一切已定。淡然道:“经书在此,拿去吧!”
毛海峰一阵狂喜,伸手接过木匣,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中,云雀真一、龟田庆和东海帮众人围拢过来。木匣为楠木打造,精致无比,正面雕刻了杨柳观音、鱼篮观音、一叶观音等三十三种普门示现的观音化身,古朴沧桑。只见毛海峰轻轻打开木匣,果然为一本第十卷的《楞严经》。
毛海峰双手颤抖,打开经书,只见每页边上都有蝇头注释,密密麻麻,心道明心果然没说假话,真本到手,大功已成。正待细细翻阅,突然间感到经书发烫,边角竟然冒出火花,大惊之下,忙伸手拍火,火势却越来越大。烫的手上皮焦肉绽,只得扔在地上,大火熊熊,瞬间一本保存百余年的经书就此化为灰烬。
毛海峰一看经书已毁,功亏一篑,怒不可遏,道:“明心,你个妖尼姑,你骗得我好苦。”
明心淡然道:“我本未骗你,此经书正是真本。不过也许是施主乃薄德之辈,无缘经书,命中注定罢了。”毛海峰一听,知道明心随口胡诌,那里有什么命中注定之说。原来明心知道庵内众尼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为防备敌人窃取经书,在装入木匣之前就灌注西域磷粉,一旦打开木匣,经书遇得空气自然焚毁。
毛海峰到了此时,心中尚存一丝希望,道:“不知经书可有副本。”明心道:“就此一本。”毛海峰又道:“不知师太是否看过经书。”明心道:“此经书在庵内已传百年,为防止偷学,庵内严禁习武。若是没有这个规矩,今天也轮不到尔等胡作非为、作威作福了。”
毛海峰心中失落,恶意陡生,上前几步,握着长剑,道:“明心老尼,你再不说,我就拿你的爱徒开刀!”明心也不答话,只是单手合十不停诵经。
刘志成站在一旁,早就恨恨不已,今日之事全由自己一手策划,本想凭借此事在帮中扬名立威,如今却徒劳无功,几十个大汉被一个老尼姑玩弄于股掌之上。冲上前去,一剑刺向慧静。
明心一看,伸手去挡,长剑穿掌而过,手中香烛落在足间,火油遇火,瞬间燃起熊熊火光,将明心和慧静包在中间。毛海峰急忙闪开,头发上还是沾了火星,反复怕打才将火熄灭。
李墨看到此番景象,吓得魂飞天外,双足一冲,飞出地道,冲向火团。
火光之中,慧静一动不动,依然紧紧抱住师父。明心不忍爱徒一同烧死,死前使出全力推开了她。只见慧静半边身子全着了火,李墨冲上前去,顾不上双手已折,咬牙忍住创剧痛深,用力拍打扑火。然而慧静早已吸入浓烟,昏死过去。好在慧静身上没有洒火油,火势不是太大,纵然如此,也已烧得惨不忍睹。
东海帮众人看到如此烈火焚身、师徒共赴死的惨状,闻到空气中阵阵焦味,心中也不免心惊肉跳、不寒而栗。
龟田庆一看到李墨冲出,念道刚才被击受伤,意欲报仇,拔刀前冲。就在此当口,空中突然飞来一个香炉,龟田庆不待多想,抬刀上挑。香炉被刀击中,满天炉灰,其中一片香炉不偏不倚刚好飞向龟田庆额间。
此时早已夜深,在弥漫的炉灰之中,龟田庆更不能视物,隐约觉得有物飞来,急忙闪避,却迟了一步,香炉上插烛的铁针刺入其右眼。龟田庆剧痛之下,翻倒在地,不住哀嚎。
东海帮众人忙上前帮忙,待炉灰落尽,李墨和慧静早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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