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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四坐在床上一边抽烟,一边呆呆地发愣,即使已经寒冬腊月了,但只要一想到那个坐在椅子上的人,他就浑身直冒冷汗,他又一次从死神手里捡回来一条命。
当他听说那个领导的儿子是被踢伤的时候,他当时的心里就在犯嘀咕了,他生怕再碰到那个人,可惜碰到就是他,他都想不起来是如何从那户人家里走出来的,冷汗把他的内衣都湿透了,还好进去的时候他多看了一眼,否则再带去百十号人也得全折在那。
龙四深吸了一口烟,思绪把他带回到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
那个时候,龙四还没在道上混,他当时在兰州最大的一家叫青龙堂的武馆里跟着他师父学艺,他师父的武功造诣很高,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他记得有一年,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来武馆里指名道姓地喊他师父要比试武功。在那个年代,来武馆里点你的名字要比试功夫,那你必须站出来迎战,否则,你日后在江湖上就没有了立足之地。
那个中年人迎着一辆黄包车就走了过去,肩膀轻轻一抬,那辆黄包车的车把手,还有车把手上的那个铁环就全弯了,黄包车的把手少说有成年人的胳膊般粗,而且那铁环是实心的,可见那中年人身上的骨头得有多硬。
那中年人对他师父说:“怎么样,你能不能也撞一个给我瞧瞧?”
他师父对那个中年人说:“那铁把手和铁环我就不撞了,我就用我的肩膀撞你的肩膀试一试,你看如何?”
于是,龙四师父就缓缓地向那中年人走了过去,两个人的肩膀只是碰了一下,那个中年人立马‘唉吆’叫了一声,然后看着龙四的师父,做了一个抱拳的手势道:“你的肩膀有意思,骨关节都会转弯的,你的本事高,我服了!”
龙四师父轻描淡写的那一撞,是隐藏了真功夫的,人的功夫练到一定的境界,连骨关节都会突然转弯,那转弯的一下就可以发上力。所以,那发力的一下就打在了那个中年人的肩膀上,中年人的肩膀可以撞弯手臂般粗的钢管,但挨了那一下撞却疼得直叫起来。
在龙四众多的师兄弟之中,龙四只服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张师兄,张师兄的铁臂功夫当时已经练到家了,一人多粗的石柱子,一撸就断,就跟撸牙签似的,这一胳膊要是打在人身上,那还得了啊。
龙四师兄当时年轻气盛,常常出去与人比武,逢打必胜,所以江湖上就送了他一个铁臂佛的外号,他师父常在龙四师兄弟们面前说:“不要出去与人比武,你们那些三脚猫的功夫,要是遇到真正的高手,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龙四又一次深吸了一口烟,他师父所说的那个真正的高手是一个老头子。那时候的练武之人都讲究一个辈份,就像如今郭德纲的德云社里按名字来排辈份一样,那辈份在那时候的练武之人看来是很重要的。
那老头的辈份比龙四的师父还要高一辈,当时龙四的师父就经常对龙四和龙四的师兄弟们说:“没事,千万不要去惹那老头子,那老头子是青帮第一高手,他的功夫造诣连我都很佩服,你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可千万不要给我出去丢人现眼。”
现在的什么斧头帮、鳄鱼帮、黑龙会,在那时看来都是个屁,多少年来,中国的第一大帮会永远是青帮,青帮的第一高手,那是个什么概念?那是用上千条人命打出来的啊,是上千条人命啊!
所以,龙四和他的那个叫铁臂佛的张师兄也就乖乖地老实了,安安纷纷地在兰州的一家面粉厂当了一名工人。
没几年,龙四的师父和那号称青帮第一高手的老头子都先后翘了辫子,死了,再牛逼的人他也是要去见上帝的啊!
属于龙四和铁臂佛的美好时代终于来了,龙四和他的那个铁臂佛在江湖上很快就打出了一片天地,他俩手下聚集了一大帮马仔,开始在江湖上呼风唤雨。
铁臂佛好女色,那个年代不像现在这么开放,只要有钱,就可以包个漂亮女人当二奶,而且按摩桑拿洗浴店里的三陪小姐也大把,随时随地都能让你消消火气,可那时候不行,没这些个消火的地方,所以,铁臂佛就养成了一个调戏、强奸良家妇女的恶习!
有一次,铁臂佛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姑娘,那姑娘美得就像仙女一样,主要是她的气质,有一种让人不忍心去侵犯的感觉。
那姑娘当时的脸上一点惊恐的表情也没有,反倒是那些小混混们良心不安起来,那女孩说:“我是柳国军的女朋友,你们快点放了我。”
龙四记得他师父曾跟他说过,那个老头子也姓柳,这柳国军难道是那老头子的儿子?
这天仙般的女孩要真是那老头子儿子的女朋友,那可就麻烦了。可铁臂佛当时却昏了头,龙四也上去帮手了,一想到这,龙四就一脸的懊悔。
就在铁臂佛伸手扒那女孩衣服的时候,那个人来了,一个人,还没带家伙,当时那地方,龙四和铁臂佛的人足足有两百多,每人手里都操着家伙。当时龙四在二楼,铁臂佛让龙四去窗户边看着,他自己要亲自动手,会一会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龙四当时就站在窗口,一个能看得见他师兄的地方。
当那个人动起手来的时候,龙四的眼睛就再也没回望过他师兄,因为他不敢相信发生在他眼前的那是事实。
两百多人,唉,就跟沙包一样一个个被踢飞,都是一脚,绝没有第二脚,一脚之后,没见有起来的,太快了,就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在空中振动了一下,根本都没来得及有反应,当时感觉就眨了下眼,人全趴下了,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了!
当时龙四还望了他师兄一眼,嘿,他师兄才在那女孩的身上扒了一件衣服下来,什么铁臂佛?当龙四抬着他师兄去医院的时候,医生直接问他:“这人的胳膊是不是被压路机碾过了,全碎了,粉碎粉碎的那种。”
龙四当时是一脸骇然,他当时站在窗户边的时候,差点就尿了裤子,他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那腿在空中飞舞的样子,让他看到了武术境界里最高的美,动人心魄的美!
龙四又一次深吸了一口烟,可他才发现,他手里的那根烟已经吸得只剩下烟屁股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