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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运筹得逞
陈玉竹有些忐忑也有些兴奋地说：“要不要先和你爸爸商量一下，毕竟这笔生意太大了！”
二少摇头说：“这笔生意现在要抓紧时间了，万一爸爸有意见；以他的性格说服他就得花不少时间，搞不好这笔赚大钱的生意就错过了。妈妈你先把货进回来，如果爸爸有什么问题，我来和他解释好了。”
陈玉竹想想也对，老公那人性子犟，不过，如果自己已经造成了既成事实，他就只会想办法帮忙自己了。她说：“那好，我就等到提出货来再和你爸爸说。”
二少想了想又说：“妈妈，我们的煤油销售千万不要采取少量供应、逐步加价的方式，这样大家都明白我们是在屯货居奇。而是要等到市面已经形成了短缺局面时，才宣称通过关系从外省调价调拨回来了紧缺的煤油和石蜡，调高价批量出货。那时价格肯定已经上涨到相当的高度了，这样政府不但不会出面干涉，反而会感谢我们为政府解决了燃眉之急！”
陈玉竹稍许想了想就明白了儿子的意思，从小没少见识批斗的她，当然知道与政府作对的结果，点点头记下了二少的忠告：“我晓得了，星期天不用上学就在家帮妈妈看店吧，我去办事了！”
周毓当然不会拒绝这种表现自己的机会，高兴地答应说：“要得，妈你去忙吧，我就坐在柜台里面看书，工作学习两不误，一举两得呢！”
近午时分，陈玉竹乐滋滋地买菜回来了，对二少说：“老二你算得真准，副食品公司的仓库有两栋是空的，我已经和毛经理谈好了，租一栋小仓库一个月只要一百六，明天就可以去找仓库保管员拿钥匙。”
二少说：”那就好，明天妈妈你上午去工行申请贷款，尽量申请多贷些。工行有我们的资金来往记录，我们的自有资金他们应该很清楚；我想贷个十万、八万的应该没有问题，反正能贷多少你就贷多少。”
陈玉竹说：“贷款是要给利息的，贷多了划不来，还是需要多少贷多少吧！”
二少说：“妈妈你不用担心那点利息钱，我们后面进货需要大量资金呢。现在的银行贷款利息大概是六厘多，十万块钱一个月也才六百多的利息，五交化公司一年贷一两百万，除了利息同样还能赚大钱呢！”
五交化公司贷多少款的事红军同志在家时常有提起，陈玉竹倒是知道的，儿子不但‘能掐会算’而且还能‘深谋远虑’，向来为小农经济意识所左右的她听了二少这番话脑筋也终于开始转弯了：“是啊，五交化一年借一两百万，又养那么多工人干部还有钱赚，我们开支小得多，有大本钱做生意肯定不比公司差。要得，你帮妈妈写个贷款申请，就先贷十万！我明天就去找吴主任办理，如果用不上就把贷款还了就是。”
二少见自己母亲终于‘开窍’了，高兴地说：“下午我们叫好车，将生资公司仓库里的煤油搬到副食品仓库去存放。等到煤油和石蜡一出手，我们就有大量资金了。到时候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生意做，如果资金闲置就还贷；如果有好生意做也不用再去麻烦了，只要正常结付利息就行。现在到银行借贷款做生意的人还不多，等将来做生意的人多了，你再想贷款就不是这么容易了。但如果我们长期和银行保持良性借贷关系，那就不一样了，毕竟银行是靠放贷来赚钱的。将来我们的生意扩大了，肯定还是要贷款的，而且每次贷款肯定都是大宗借贷，所以现在要多和银行发生有信誉的借贷关系。”
晚餐时，陈玉竹终于忍不住向红军同志报告了，自己要做煤油和石蜡生意的打算。红军同志先是震惊然后就训斥周毓鼓动母亲瞎闹：“老子让你好好读书你不读，去学算命！上次老子就想教训你了，还让你妈信你算命来做生意，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全家才甘心，不准吃了，给老子跪下！”
半文盲的红军同志只懂得‘棍棒之下出孝子’的教育方式，曾有一次‘教训’周文革时，将铁锹棒打折的记录！
二少知道和父亲顶嘴的结果一定是享受一顿棍棒，现在妈妈已经相信了自己的判断，肯定会说通顽固的父亲，于是顺从地跪下了。
陈玉竹果然起身，拦住要去拿东西教训二少的周红军说：“周红军，你还记得，老二上次讲你一个礼拜之内就当主任的，没有算错吧？今天早上他算到副食品仓库是空的，可以租给我们存放煤油。上午我找了毛经理，已经租用他们的一个小仓库。有这些已经证明的事实，我相信老二的卦一点也不会算错。老二你起来，这件事我来负责！周红军，我嫁给你的时候，你是上无片瓦下无寸土，现在这份家业，至少也有三分之二是我挣回来的，这笔生意就是不赚钱也亏不了本，我做定了！”
第二次遇到老婆的激烈对抗，周红军冷静了下来。陈玉竹上次与他对抗是十多年前了，那时他不赞成没有招工指标的陈玉竹返城。结果表明，全家返城之后经过努力，生活过得越来越好，几年间就成为了小城最富裕的家庭之一。刚才陈玉竹说的也有道理，这笔生意亏是亏不了的。万一要是儿子的预言成为了现实，这笔生意为家里赚回来的，可就是以前好几年才能赚得到的一笔巨款。
为了维持自己的尊严，红军同志还是说：“你妈妈信了你的鬼话我也没办法，要是这次生意拖死了家里资金的周转，你看到时老子怎么收拾你！”
二少也不答话，爬起来默默吃饭。事实胜于雄辩！等到这笔生意成功之后，自己就是家中的大功臣，又何必在此还是空谈之时与父亲争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