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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到潇的时候,流浪汉偏开身子让月色照到潇的脸上,借此看清了潇的面容。看清之后,这个流浪汉不好意思地憨笑一声,黑焦的手伸到脑袋后面摸了两下,说:“不好意思啊,小兄弟。我这馒头带少了,只剩了我手上这一个了,这本来是我给自己留着的,我一整天辛苦做工,连口饭都没来得及吃呢!要不,我掰开一半给你,剩下的留给自己充个饥。待我明日做好工,结了工钱,晚上再给你多带一个做补偿,可好?”流浪汉说的真诚,而潇从这名流浪汉带的馒头中看出了点东西:这个桥洞底下住的流浪汉看来是固定的且占着这个桥洞很久了,而这名流浪汉显然是刚来的,还需要用物资交换暂时的住所。今天晚上的桥洞里多了个他,这是在这名流浪汉的意料之外的,所以才会出现馒头少了一个的情况。
在郝大哥家住了两天,又跟着郝大哥出摊,潇也通了一些观察细节和看人脸色的学问,此时算是用上了。但是,就算没有这个馒头,潇还是会分些自己的位置给这个流浪汉的,在外面吹冷风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他是亲身体会了深秋的凉,这份苦能少让一个人经受,就少让一个人经受吧!
潇接过半个馒头侧身示意这名流浪汉躺到这里来,这名流浪汉吃完了另外半个馒头,又憨笑一声对潇和潇身后闭着眼睛嚼着馒头的其他流浪汉们表示感谢,这才侧着身子躺在潇让出来的位置上。躺下后,这名流浪汉却暂时睡不着,与潇攀谈起来:“小兄弟,你看起来年纪不大,怎么也出来流浪了?”这一问,可是勾起潇的伤心事了,平日里与郁元哥和天心前辈在一起的时候,潇不好意思与大家多说自己的伤悲,更是不愿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大家,所以从来都是闭口不提自己离开父母兄长的伤怀之情,只是将之压抑在心里。此时面对一个刚打了照面的流浪汉,一个陌生人,潇突然想对他说上一些,宣泄一下心中沉重的悲伤。
于是,潇小声地说起来:“家中连我在内,共有三个兄弟。只是我和二哥一起做了一件不被族人所容的事,我和兄长都不愿连累家人,便与家人断绝关系,离开了家,来到这里。只是,到了这里不久,我和二哥就走散了。我身无分文,又不知道该做什么,给一个街上买馄饨的好心大哥打下手,可惜没做几天,不知什么原因,又被好心大哥的妻子赶了出来。这便流落街头了。”流浪汉听完,长叹了一声。潇听到他背后的流浪汉们中也有人叹了一口气。听到这声熟悉的叹息声,与潇一起侧身躺着的流浪汉立刻屏声静气,待身后又安静下来,这名流浪汉贴着潇的耳朵,小声地说道:“嘘!悄悄跟你说啊,你小子可算是走运了,一来就被接纳了。听见刚才的声音了吗?那发出声音的人就是这几个流浪汉中的老大--贾哥!你别看他住在桥洞底下,其实他很有势力的,上到镇君府上的官吏们,下到做生意的商贾,没有他不认识的,更没有不认识他的。你想想,这是一个多厉害的人呢!我都来了好久了,都没能像你一样直接往这一躺。就你身上盖着的这块木板,要是我找到了,肯定是献给贾哥去,哪里会像你这么呆,盖在自己身上的!还是年轻啊!”贾哥说完,又侧着身子躺好,脏兮兮的脑袋摇摇,显得对潇的行为很是不认同的样子。不一会儿,这流浪汉又说了起来,这次他没有再对着潇的耳朵说,而是稍微压着一点声音说的,声音不大也不小,正好是贾哥能听到的大小:“小兄弟,你要是找不到活计做,不如跟着我一起去码头上抬货,码头上的活计虽然累人,但是工钱是一日一结的,好好干,也能赚得不少呢!好歹不再挨饿嘛!你要是愿意的话,我明天带你去找货船主家,一定让你有活干。”潇一听有活干就行,哪里有不答应的。
潇一答应,眼前飞着掉下来一块黄澄澄的宝石材质的牌式吊坠,潇下意识地伸手一接,吊坠落在他的掌心之中。流浪汉说话时正面对着潇,便看见了这吊坠被贾哥抛过来的全过程,心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贾哥挺看中这小子的。潇握住吊坠,坐起身向身后看去。潇的身后,几个流浪汉全都闭着眼睛,看起来都已经睡着了,谁都不像是那个丢吊坠给他的人。可是,潇凭着吊坠上残留的气息,还是辨认出了吊坠的主人--贾哥。潇不知贾哥给自己吊坠的用意,直愣愣地问道:“贾哥?这是?”
被人尊称贾哥的那人,还是紧闭着眼,却开口答道:“你既要去码头做工,将我的这个吊坠给码头主看,他会给你安排最合适的活计的。”贾哥一开口,他身前的其他流浪汉们全部睁开了眼睛,惊讶地盯着潇,又互相交换眼神,大家都心知肚明,恐怕贾哥有意给他们增加一位兄弟了。贾哥翻了个身,面朝着墙壁,继续闭目养神。他身前的小弟们也都闭上眼睛,静待天明。不管贾哥的小弟们怎样惊诧,反正不影响与潇一起侧躺着的这名流浪汉的激动的心情。他拼命地压低嗓音,却因过度激动而显得声音尖细起来:“你知道吗!贾哥给了你这块吊坠,就是说你可以拿着这块吊坠,在外面借他的势!你想想,这是多大的权利啊?!咱们俩可以办多大的事啊!”
“贾哥是这个意思吗?”潇迷惑了,这流浪汉的话怎么听着有些违和呢?不然的话,,怎么他一点都没能想到那些呢?潇还想追问,流浪汉一把捂住潇的嘴巴,又说道:“小兄弟,你若不嫌弃就喊我一声小刘,我们早些睡了吧,明早起早我带你去码头找码头主,让你有活干。”这话深合潇的意思,他是真的想赚些钱来先买身合身的衣服换下身上这套郝大哥的衣物来,再给自己置办个小屋子住下。有了固定住所,更方便等待郁元哥的到来。抱着这样美好的寄愿,潇忽略了小刘手上的异味,闭上眼睛进入了梦境。梦中郁元哥找到了他,还给他解除了人间界气机的封锁,见到郁元哥和恢复力量这两件事都让他喜悦无比,他在梦中欢呼雀跃,开心地一蹦三尺高,又飞翔在云层中,真的是其乐无穷了。
梦醒了,天也亮了。桥洞底下只剩下了潇和小刘两个人,贾哥一行人不知什么时候悄然离开了,潇在睡梦中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小刘正在一边生火,让潇睡得更加暖和些。秋天的晨露也寒得很,贾哥走之前见潇还没醒,示意手下放轻手脚不要吵醒潇,又让小刘去捡些干枝干叶来生火给潇暖暖。贾哥看见潇身子时不时一抖,只以为潇是受冻了,哪里知道是潇在睡梦中在高空飞翔躲避雷云呢!可怜小刘捡了一堆干枝干叶来,苦哈哈地给潇钻木取火。贾哥一走,小刘难道还真的想给潇生火吗?他故意走了很远去寻找干枝干叶,可惜捧回一大堆枝叶回来之后,潇竟然还没醒。无奈,小刘只能认命地生起火来。但是消极怠工的小刘故意不用火折子,而是解下鞋子上的麻绳,用两根干枝吱嘎吱嘎地钻木取火起来。小刘为了尽快吵醒潇,还故意将每个动作都做到最满将声音弄得很大,可惜,潇还是沉浸在美梦中不愿轻易醒过来。直到小刘成功将钻木取火实验成功,暖烘烘的火苗的焰光映在潇的脸庞上,潇这才醒来。
潇醒来先是望向暖源,看到一簇火光,和坐在火光边上的小刘,潇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感谢小刘为自己生火取暖。小刘已经没了脾气,大叹了一口气,又抓了一把干树叶丢到火焰里让火焰烧得更旺,然后起身,掸掸衣服上的碎叶碎草,说道:“小兄弟,既然醒了,我们便赶快去码头寻找码头主吧!这样你也能早点找到工做,早点拿到工钱,不是?”潇也是这样想的,他没什么要收拾的,站起身来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便算收拾好了自己,反而站在一边等待小刘将火堆熄灭。无语的小刘暗暗瞪了一眼潇,赶紧翻土出来将火焰堆灭掉,便领着潇,往码头去了。
清晨的码头比街道的中午还要热闹,出海的出海、卸货的卸货、停船的停船、......很是忙碌。码头主人照例带着一群仆人站在码头最高的地方,俯视着在底下为他辛苦工作、像勤劳的工蚁一样的苦力们。这些都是认真为他创造财富的人们啊!他一定会好好对待他们的!码头主激情昂扬地对着手下的人吩咐道:“这一季不要就不要克扣他们的工钱了!”码头主手下的人敷衍地应付了下来,鬼知道每一天早晨日出之前,码头主要发出多少次这样类似的感慨,反正今天、此刻,他们已经听到第三次了!反正每次等到码头主欣赏完日出之后都会在走下高台的时候,收回自己感慨之时发出的全部许诺!反正他们这些手下人已经习惯了!
所以,在潇来到码头主的面前出示了那块吊坠、而码头主激动地热泪盈眶的对着手底下的人吩咐将潇带去铁龙码头给他找个钱多事少的闲职的时候,那些手底下的人只以为依旧是码头主一时情绪上头之时的随口之言,当着码头主的面将潇和小刘带去了铁龙码头,而之后却是安排潇和小刘在铁龙码头做个普通的苦力。手下人见到潇和小刘在铁龙码头上很快熟悉了码头上的工作,满意地离开了。当然了,他们私自做主篡改码头主的嘱咐的事,他们是不会告诉码头主的,因为码头主早就叮嘱过他们的,所有带着关系上门求职的人,统一都是这样的应付方式。而他们,一直以来都将码头主的叮嘱完成地很好,至今为止,以这种方式打发掉的远亲、近亲、干亲等不计其数,业务可以说是熟练到趋至臻境。铁龙码头的苦力活虽说工钱高达一天一两银子,但是这一两银子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多少人干不了一天,领了半两银子走人了。铁龙码头可以算是整个码头上门槛最低、收入最高、人数最少的地方了。
铁龙码头,顾名思义,一定与铁离不开关系。这里是运输大块生铁的地方,苦力们负责将一条条有他们腰身那么粗的、一米多长的生铁方条,从近海的锅炉出口处人工搬运到海边的码头上去,在那里还有其他苦力等着将搬来的生铁方条放到木板上去堆好,等着货船到的时候,借着斜坡的地势砍断木板底下靠海那边的支柱,用绳索勒着木板上的铁条堆子人工减速,最终使得木板和其上的铁条一起滑进大货船的甲板上。这其中人力和物力的耗费都大得惊人。
而潇虽说用不了阴气,但是他在仙界的时候,五岁就能扛动他娘兵器室内那柄千斤重的巨剑,这还是在仙气重点在于洗涤提升经脉和根骨的前提之下,潇的身体素质就已经强劲到如斯恐怖的地步。而自从他修炼了阴气之后,阴气重在量的积累,而想要储存大量的阴气在体内,则一个强劲的体魄必不可缺,在他自刎舍身之前,阴气早就将他的身体改造得很是强劲了。所以,潇这具在他自刎后由阴气凝结出来的灵体的强度只会比原先的肉体的强度更大,更不用说潇的灵体上还有一根属于天心的毛发了。这样一具超高强度的灵体用来搬生铁方条与杀鸡用牛刀无异。潇一弯腰,轻松地一左一右两手夹抱起两根铁条来,在锅炉出口处与码头上的木板之间来回穿梭。在他搬的生铁方条堆满了一块木板的时候,与他同时开始搬运铁条的小刘刚刚拖来第一根生铁方条艰难地放到了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