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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攻兔子屯的失利,让亲自赶赴前线的郑彪大为光火,当天晚饭后,就召开了十一团连以上军官会议,重点讨论兔子屯攻击战失利的原因。
每次战斗后,讨论战斗的得失,也是大帅李国勇从自己的时代带过来的新鲜事物,久而久之,这也成了独立军的一个习惯。
会上说什么的都有,有说炮火覆盖不够猛烈的,有说进攻决心不够坚决的,有说北洋军战斗力出人意外的,甚至有的人还说十一团有的军官怕死的。
这时,坐在会议桌外圈的,连级指挥官位置上有一个青年军官站起来大声说道:“不对!”
郑彪好奇地看了一下,说话的人,可能二十岁还没有到,尚未完全脱去稚气的脸上,浮现着青春的骄傲,但他的一双眼睛却让人印象深刻,这眼睛里,包含着与他年龄并不相符的成熟与坚定。
见师长注意到了,旅长孙尚夕在他耳边说道:“十一团一营一连,连长柳波成。”
郑彪立刻想起自己曾经听过这名字,笑了下:“你就是那个十六岁进入无锡军校,十八岁被你的教官认为教无可教,以超乎寻常的优异成绩提前毕业,被称誉为‘一百年出一个的军事天才’,十九岁就当上连长的柳波成?”
柳波成不卑不亢地说道:“师座过誉了,但波成以为,我军目前整个战略思想和战斗过程有很大的缺陷。”
“哦?你说说看。”郑彪来了兴趣,也想看看这位“军事天才”是真的有才能,还是只是被人夸大其词了。
柳波成说道:“北洋军在山东至江苏一线,聚集了1、2、3三镇,总兵力达到四万余人,而我方,则只有二师,三师合计三万人不到,兵力上我方不但不占优势,反而远远落在下风;我军虽然有炮火优势,但这不是万能的,从今日的战斗来看,北洋军对炮火覆盖有着很好的对付办法。其外,我军官兵虽然作战英勇,但每次冲锋,总是营连长冲在第一个,往往一仗下来,指挥官伤亡过半,这些可都是独立军的精英,军队培养他们要付出多少心血,就这么死了不值得。最后,我军官兵对北洋军过于地轻蔑也让人担忧,北洋军不是闽军,也不是湘军,他们还是有很强的战斗力的,某些方面甚至超出独立军甚多,我以为,独立军这种狂妄自大,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恶习,如果不好好整治,我军必败无疑!”
越听越上火的郑彪,强行压住心头的怒气,问道:“那么,柳大连长,如果你是师长,或者总参谋长,你会怎么做啊。”
柳波成并不理会郑彪话语中的讥讽,反而话中充满了自信:“如果换成是我来指挥,我会让二、三师收缩防线,在徐州,新圻构筑工事,狙击北洋军,节节打击,并派出独立骑兵旅重点打击敌人补给线;我军本土作战,物资转运方便,又有大后方为依托,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方。而反观北洋军,劳师远征,补给不稳,时日一长,军心必生波动,在大量杀伤消耗敌有生力量之后,可以2,3师全部,配以独立骑兵旅,炮兵旅一举围歼敌军!”
“混蛋!”再也忍受不住的郑彪拍案而起,指着柳波成大骂:“你不是军人,你是懦夫,懦夫!你是独立军的耻辱!什么狗屁天才,是哪个瞎了眼的王八蛋把你弄到我的部队的?我告诉你,我的二师,我们整个独立军的精神就是进攻、进攻、再进攻!连长死了营长上,营长死了团长上,团长死了旅长上,旅长死了,老子亲自上!二师不需要你这样的懦夫,你给我滚回你的军校去当你的天才!”
很多军官的眼中,也对柳波成流露出了鄙夷,不过也不是全部,一些中下级的从无锡军校毕业的军官,开始认真思索起柳波成的话来,毕竟二师现在的打法,和教官所说的完全不一样,而柳波成的话,应该是有很大道理的,但又有谁敢对盛怒中的师长发表不同的看法。
不服气的柳波成正想开口力争,一向对他比较钟爱的旅长孙尚夕向他连使眼色,这才让柳波成很不情愿地坐了下来。
怒气冲冲的郑彪也不再征求部下的意见:“我命令,明日上午七时,师属炮兵团,把所有的炮弹都给我打出去,我就不信北洋军的阵地是铁铸铜浇的,一团挑选突击队,炮火覆盖结束,立刻攻击,十一时前结束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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