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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月无星,连风都没有。
漆黑一片,浓稠得化不开,空气十分燥热。
蛐蛐在草丛里“吱吱喳喳”地叫个没完没了,地里的青蛙也“呱呱呱”个不停,躲在茂密枝叶间的叶蝉也在发出“知了知了”的声音,不知劳累,不肯停歇,真是频繁扰人清梦。
屋里黑黢黢的,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的缝隙偷偷溜进房里,在墙壁上留下几条亮斑。
天花板上安的灯是白色的,关了灯白色的灯壳在黑夜里还是很显眼,犹在散发着余热,仿佛还在炙烤着不知如何钻到灯罩里的细小蚊虫。她仰面躺着,盯着灯壳发呆。蚊虫的尸体聚在灯罩里,在灯壳上留下古怪的暗影,就像怪物乌黑的独眼,死死盯着屋里的一切。
窗外的虫鸣蛙叫一片,连她的耳朵都似乎出现了轰鸣声,嗡嗡嗡嗡,吱吱吱吱,吵得她脑子疼。
她转个身闭上眼睛让自己不要再想,强迫自己快睡觉,可是后背出了细密的冷汗,廉价睡衣紧紧贴在身上,又闷又热,让她很不舒服。她紧闭着眼睛,眼皮发抖,眼珠乱窜,眼下的青黑在夜里也尤为明显。
身体在说很累,想休息,可她的脑子却还想着前天的事情,一刻不停地转动着,让她辗转难眠。
不要再想了。快睡吧,再不睡就要死掉了。
她一直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可惜她的头脑和她的心脏把她的灵魂放在中间拉扯,灵魂发出痛苦的哀嚎,让她无法按照自己的想法入睡。
某一刻,她似乎终于睡着了。
身体已然沉睡,意识却还清醒着。她还能听到窗外烦人的虫鸣蛙叫,还能回忆起前天发生的事。
她想挣扎着醒过来,然而身体却像被什么重物压在了床板上,让她挣扎不得,发冷的后背被坚硬的木板硌得生疼。
她想大声呼喊,然而她连大口呼吸都做不到。
她的喉咙被一双巨手紧紧捏住,力道渐渐变大,让她逐渐窒息。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出,陷入汗湿的鬓角。
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了!
她在心里呐喊,在心里哭着求饶,涕泗横流。
然而不起任何作用,呼入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她的身体越来越沉重,仿佛要沉入地狱。
怎么求饶都没用,她的灵魂仿佛被禁锢在一个玻璃瓶里,一双手正在拧紧瓶盖,她眼睁睁看着瓶盖被拧紧,眼看着瓶子被扔到水里。
瓶子慢慢下沉,她在瓶子里拍打呼救,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只有随着瓶子的下落产生的一串气泡。
周围都是黑沉沉的水,水里还游着怪模怪样的鱼,用巨大的尾巴划开黑沉沉的水,一直在围着她的瓶子打转,灯笼一样的血红眼睛死死盯着她,露出纵横交错的牙齿,仿佛在思考着要怎样把她吞吃入腹。
瓶子里的空气慢慢消失,她已经感觉到胸闷气短,喉咙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对流逝的空气却无能为力。
怪鱼越聚越多,血红的眼睛贪婪地盯着她,隔着薄薄的一层玻璃,似乎在等着分餐。她朝下看去,发现不远处就是一个巨大的石头,如果瓶子继续沉下去,肯定会被石头撞破,然后她就会被围着她打转的怪鱼撕扯入腹。
就算这个怪瓶子不下沉,她也会渐渐死亡,死于窒息。
怎么都不是个好下场。
她知道,这不是梦,如果她此刻死掉,那么她将永远醒不过来。
她终于被逼无奈同意和恶魔的交易。
我答应!我做!求你放过我!
她在瓶子里大喊,然而恶魔似乎没听到她的呼喊,瓶子还是摔在了石头上,“砰”的一声,那些怪鱼张着血盆大口朝她扑过来。
“啊——!”她大喊一声醒过来。
天花板上还是白色的灯壳,耳边的虫鸣蛙叫再次清晰起来,她像溺水被救一般“呼呼”喘气,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的汗珠顺着下巴滑下来砸在被子上,在夜色中晕染开不安。
她突然转头去看窗户,窗帘摆动间,一个黑影慢慢消失。可她连缩到被子里都做不到,因为她四肢酸软,连眨眼睛都很费力。
她知道,刚才的梦是最后通牒,如果她没有同意,那她也许将永远醒不过来。
她心里没有劫后余生的幸运,只有浓浓的悔恨。
她前天不该出现在那里的。
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贪婪。
过了好久,她才慢慢找回力气控制自己的身体,她抱着双膝缩成一团坐在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皱眉回忆起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两天前,阳光明媚,有一个人出现在玉康路,怀里揣着个玉盒,遇到几个摊主就跟人说是和田玉,偏又不给人看个全乎,刚露了个角就连忙塞回怀里,跟防贼似的。
玉康路是留长市出名的古玩街,在这里你可以寻到从古至今的很多宝贝,当然,你也有很大可能被骗。
那个揣着和田玉盒子的男人个子很小,尖嘴猴腮的,戴了个瓜皮帽,身上挎了个脏兮兮的烂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都塞了什么。
他鬼鬼祟祟地进入玉康路,一路上东张西望,等别人把目光投向他,他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搂紧衣服,紧紧抱着怀包。
几个摆摊的见多了来钓鱼的,对他这样的行为都见惯不怪,用眼神交流着有新手怕要被骗。
也有可能是这个贼眉鼠眼的人被打出去,这种可能也不小。
他们整天整夜窝在这方寸之地,年轻人不会来这个地方,老年人来了就东看西摸根本不会买,有身份的更不会来这个鬼地方,他们生意没做成几桩,钱也没挣多少,早就无聊得要长毛了,乐得有热闹看。
然而直到傍晚,那个矮小男人都没被驱逐出玉康路,反而被这里最大的一家古玩店请了进去。
附近的几个摊主面面相觑:看来那个玉盒子确实大有来头。
鸣玉轩是玉康路最大的古玩店,很多来路不明的古董放到这里面也能有个好去处,那价钱自然是低不了的。那男人进了里面,几个小时才出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露出一口大黄牙,两手插兜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地走了。
她是个无业游民,总是异想天开自己可以一夜暴富,有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所以她爱买彩票,爱来玉康路转悠,一切可能让人一下子拥有数不尽的财富的事情她都想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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