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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任, 我要回国了, 我父亲的任期结束了,我们得回国去了。我会想你的。”黛西来跟青筝告别,虽然最近的几年, 她结婚后,已经不是最开始时一样每天跟在青筝的身边做翻译了,但还一直算是青筝公司的员工,也是国外公司的股东,合作伙伴,只要两人在同一个城市的时候, 每一周总还是能见上几次的。
黛西也是一个热心肠儿的姑娘, 当然,也是她现在确实不差钱儿了,人嘛,不用为生活费操心时候, 就更愿意悲天悯人了。她还是青筝慈善基金会的大股东。
“这真是一个让人悲伤的消息。我也会想你的。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帮助,也请代我表达对大使先生与夫人的感谢。”离别总是让人伤感的。
“不不不,是我们应该感谢你才对。特别是我个人, 是你让我成为我们国家最富有的女性之一,让我能够从家族中经济独立,有了自己的话语权, 甚至是在婚姻上的自主权。可是说, 你是影响了我一生的, 最重要的朋友。”黛西说得很真诚, 青筝不是一个愿意跟朋友们谈心的人,她也没有那个时间,更不是一个在乎别人感激的人,身边的人都了解,所以,平常,还真是很少听到朋友们把对她的感激说出口的。
“你太客气了,亲爱的。我同样受到你很多的帮助啊。朋友之间,说这些,见外了。”
之后,青筝还参加了大使的欢送晚宴。并且在大使一家的强烈推荐之下,与新任大使一家,有了一个良好的第一次接触。
严格意义上来说,青筝也是拿米国护照的,也算是米国公民了,跟大使的关系还真不能说是国际友人。
不过青筝从来没有对外公布过自己的米国身份,连傅中书她都没有特别的说过,不过估计傅中书也知道。只是不在乎,没跟她求证罢了。
越是到战时,越是到乱的时候,宇宙大国的优越性就显出来了。这年代,还远算不上宇宙大国,但是不得不说,国人的媚外,倭人的奴性,帮了大忙。青筝确实是占了这个便宜。
傅中书人生中最大的转折,出现在战起后的第二年。
周长官不知道是脑子抽了,还是被什么人影响的,又或者纯粹是眼光和品德的问题,发表了一些脑残的观点,做了一些会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的事情。
但凡是有点民族心的人,有点儿血性的人,肯定是看不上他的这些行为的。只是绝大多数的人,已经被生活折磨得麻木,丧失了反抗心。
但是,还是有侠客的。
就真的有那么一个人,他不算是真的大侠,甚至他的前半生,就是一个彻底的流氓。但是这一次,他确实做了一件特别有侠气的事儿。
于是,周长官悲剧了。国人大快人心了。
傅中书是个自傲的人,他有是非观,但是,他被自己的感恩心束缚了。周长官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既使他的理念与周长官越来越不同,甚至到了后期,他事实上已成听调不听宣的独立于周长官的体系之外。既便是到了这种程度,周长官,还是最能影响他的人。
直到周长官一死。
这世上,再没有人能对傅中书产生那么大的影响。
有点儿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意思了。
树倒猢狲散嘛,很正常的事情。
周长官去了,之前围在他周围的大大小小的文武们也就散了,各自奔前程去了。有几个如傅中书一样有资格拥兵自重的,没有了后勤补给,也都被各大势力的大佬们或是收编,或是化整为零的消化了。
傅中书手握中州,中原最重要的战略要地,一时间也成了几大势力都在极力争取的人物。他有青筝这个强援,本来对上面的依赖就不大,实力上不但没有减弱,还因为几家兄弟部队的投奔越大的雄厚。
想要硬碰硬拿下傅中书的也不是没有,小打小闹的试探了几次,连短兵相接的机会都没给就被硬实力压制了,也就没人再敢得瑟。
之后就是各种拉扰,晓知以情,动之以理了。
傅中书是个武人,他不是没有文化,但是他的心思都用在了带兵上。并没有什么政治敏感度,也不懂得那些个政客的手段。
但是他手下幕僚参谋们懂啊。
在参谋们长时间的讨论过去,提交到傅中书面前的,不过也就是两种方案罢了。一个就是找一个合眼的势力归顺过去。再有就是保持中立了,谁也不得罪,谁都是朋友。
没人提什么自立为王的脑残意见。
都在一起这么些年了,谁不了解谁啊。
傅中书就不是为王的主儿。
再说了,国内明面上可是统一的,有共主的。
就像是战国时代,各自为王,上面还有个周天子呢。
周长官之前虽然是一方诸候,却也还在国府治下的。
“夫人,参谋长提的两个建议,你看,哪个更好一些?”傅家是夫人当家,傅中书心里也清楚,青筝对于各方势力也不是没有偏向的,所以没有独断专行,等到青筝每月例行的带孩子回来“省亲”的时候,赶紧“请示”夫人。
“当然是保持中立啦!”青筝一点儿没犹豫,这么明显的事情,还有什么好选择的。参谋们不清楚青筝的后继财力,才会提出备选方案,青筝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儿,哪里还会选别的。
“你不是……”傅中书没有说明,只是眼睛转向了北面。以两口子的默契,青筝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只是更欣赏他们,愿意结个善缘,甚至在适当的时候,提代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是在没有最终结果之前,我还是更愿意相信傅长官你能保中州一方平安。咱们不强求,量力而行就好了,能活几百万中州百姓的性命,就已经功德无量了。公司也实在没办法提供更多的财务支持了。”青筝说得很清楚,她就这么大的能力,就能做这么多的事情,并不会因为时常有人念她几句活菩萨就真的把自己当成济世活民的菩萨了。
“好,听夫人的。”傅中书应得很痛快,参谋长说得很清楚了,哪一个选择对他对有利,他自己也有倾向,不过是更在意青筝的想法罢了,现在青筝的想法跟他一致,那就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傅中书是个硬汉,但是他还真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非常懂得尊重青筝。当然,现在还能在青筝面前摆起大男人架子还不会让人觉得自不量力的男人,也是不多了。
有了青筝拍板,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说了,都是按步就班的事情。虽然现在主要是一致对外了,各人都还揣着自己的小心思,但是傅中书这种,并没有什么为难的,没有了唯一能够指挥动他的周长官。元首的命令,可就不怎么好使了。想调虎离山让他带兵出征的事儿,是想都不要想。
还是青筝那句话,能保一方平方,就很了不起了。
所以,傅中书全军上下,一点儿想要出去得瑟的意思都没有。
别的部队,当兵的都愿意打仗,因为打仗的时候能吃饱饭,还有赏钱拿。中州军没有这个担心,平常都是一日三餐,发半晌的。既不挨饿,还有钱领。别看是半晌,也已经是全国独一份儿了,至少月月能拿到。而且实际的钱数并不少,只是全晌的标准定得高而已。
因为福利好,营养跟得上,训练做得好,武器装备精良,傅中书的兵源从来都是不缺的,还都是优中选优出来的精锐。
这样的部队,战斗力自然也就高。
谁都知道中州军能打,也就都刻客的避免与中州军冲突。
小倭瓜们还没有打到中原腹地。而且,很明显的趋势也是分军几路,先避过中州,解决其它地方,最后再与中州决定的意思。
所以,在一片战火之下,中州虽然时刻都是一级战备,但是中州人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随着战事的进行,全国的百姓都知道了中州是乱世中的净土,逃难都往中州方向逃。都是苦难的同胞。又不能不接收。
青筝的财务压力越来越大了,历为要养活的人越来越多。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公司挣来的钱都用到哪里去了,小倭瓜们哪里还会放任她轻易的挣钱。特别是在上海已经被他们控制的情况下,虽然碍于青筝的米国身份,和大使的力保,不会明着把她怎么样,暗地里使绊子,可是他们最擅长的事情了。
青筝都不敢再自己带孩子了,平常都是一个人待在上海,把孩子留在中州傅中书的身边。自己也管量的不出门,待在家里处理公务。
公司的生意不好做了,很多商人都把生意转到了香港,青筝也转了一部分。还在中州新开了好多工厂,毕竟也算是自家的地盘,更安全一点儿,还顺便消化那些难民了。只是青筝不敢把重要的工厂搬过去,害怕被小倭瓜的飞机给炸了。他们自己的那几十架飞机,可不一定能拦住倭国的全部战机。
生意的重心开始向国外倾斜,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国情如此,谁有什么办法呢!
“任总。你好,久仰大名。”经阎先生夫妻的介绍,青筝到香港与他们的“朋友”曾靖见面,此人也算是顶顶有名的金融才子了,以前青筝就听过他的名号,只是他一直不在国内,没有见过。
见到了真人,青筝就知道了,曾靖这个名字是个化名,因为他本人的照片,青筝在游轮空间的资料里也是见过的。建国后,董经济的高官就是那么几个,当初青筝还特意查过曾靖这个名字,没查到。但是对那几个人的样子,还算是有印象。
“曾先生好。”
“任总,这次冒昧的请你来,实在是万不得已。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能帮上我们的忙了。”这几年,青筝因为与阎先生夫妻的关系,有意无意的对某党多有帮助,彼此对对方的立场与身份也是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说破而已,所以这位曾先生才会这么开门见山,因为双方已经有了信任的基础。
“什么事情?请说,我尽我所能。”青筝没说一定会完成,她可是有家有口的人,为什么献身之类的事情,她是做不出来的。
“是这样,因为国党对根据地的封锁,现在那边物资已是极度的匮乏。虽然有傅长官的通融,中州方面的边界线盘查得没有那么严格,只是杯水车薪,还是不够用。最近战事吃紧,别的还好说,只是食盐、药品和医用棉纱这几样,因为限制得太严,实在是运不过去,也买不到那么多的货。我知道,任总在国外是有药厂和纱厂的,还请任总多多帮忙啦。价格随您开。”曾靖并没有对青筝有所保留,而且陈述了实际困难,不过在钱的方面,他毕竟是大老板,财大气粗。
“嗯……这个事情,我早就想到了。之前也在南亚的工厂里储备了一些库存。药品两个月之前我就已经专门派了一艘货轮去运,大概这时候也快到了。运用方便,我倒是可以帮着解决一部分,但是大部分还是得靠你们自己。食盐这个好办,中州也产盐,我在那里也有盐厂,运个三五车过去,总是有办法的。还是那句话,大部分还是得看你们自己的。至于价格的问题,您给个成本价就可以。抗倭的钱,我一分不挣。我一介布衣,也不能上前线去打仗,只当是为国家和民族做一点点贡献吧!”这么大的事儿,青筝当然不会推辞。不是真的难到不行了,他们也不会找到她这里的。毕意,她还有个身份,是傅长官的夫人嘛。傅长官现在可是“中立”着呢!
“实在是太感谢您了。我代边地的所有军民感谢任总的善举。您已经帮了太大的忙了,您放心,只要能弄到货,我们哪怕是从翻山越岭,也会把东西运过去的。”地方那么大,总有看不到的地方。大山区里的,总有过去的办法,只是困难些罢了。逼到一定程度,也只能克服了。
会面是短暂的,特务无处不在,不得不防。
青筝很快就离开了香港。
如果不是她的身份,实在不适合出现在边地,其实她才是运货的最好人选,有游轮空间在,多少东西运不过去啊!
所以说呢,世事哪能尽如人意。
边地去不了,往中州运,也是个麻烦事儿。如果大量的物质突然运往中州,又没有投入使用,就太让人怀疑了。特别药品和医用棉纱,中州军都没打仗,只是训练,能有多少伤亡。
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因素,青筝根本没让船回去国内。而是停在了米军的控制权的一个南亚港口,以威尔家族的威望,免检什么的,并不难办。
青筝收走了五分之一左右的东西,又安排公司的心腹,夹带在公司的货物里,运走了五分之一。剩下的东西,直接让曾靖带着人提走了,至于他们怎么运,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从海外运的主要还是药品和医用棉纱。盐不用那么费劲,青筝在中州就有工厂。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限的,化整为零,傅中书再放放水,很容易就能运过去了。
为了给自己运过去的东西,找到合理的借口。青筝发动了在国外的关系,联系了几位在国际上都很有名气的重量级的记者,让他们联合到国内来做采访,走的是威尔家族的渠道,乘坐的也是黛西的私人飞机。在采访过元首夫妇和一众高官之后,特别提出了要到边地采访的要求。
在合作抗倭的大背景在,元首是没办法拒绝的。
记者们也拒绝了政府提供的飞机,还是乘着黛西的私人飞机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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