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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谦人说的是实话,警察很快就来了。
但当他们看到下来见客的是一个病歪歪的小姑娘时,来之前的各种猜疑立刻烟消云散,对冯茜莺的语气和态度都相当和气,尽量不吓到这位弱不禁风的小妹妹。
“我们想跟你确认一下,妳的朋友洛雪芹她在上礼拜二有来上学,放学后确实也有回家,但隔天洛妈妈却发现女儿不在房间,所以我们推测洛雪芹在礼拜二晚上可能又出门一次……….据班上的人说你们当天吵了一架,可以告诉我那天她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冯茜莺抿抿嘴,睡乱的头发遮住她两侧的视线,但也正好遮住她不安的表情。
“我、我不………….。”冯茜莺试着好好解释,但一紧张喉咙就死锁,又是半点话都吐不出去,她不禁焦急地抓了抓头发。
两个警察以为自己吓到人家姑娘,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安抚道:“没事的,有话好好说,我们只是例行问问。”
冯茜莺深呼吸好几口气,喉咙还是倔强的很,半点空隙都不给开,她只能拿了桌上的纸笔,但上头写了几个字,然后举起来给警察看。
警察眯着眼睛,照着纸上的字句念道:“失语症,一紧张就复发………”
两个警察不禁对看一眼,我看你你看我,半信半疑,但又看冯茜莺红着眼眶,双颊泛着不健康的红晕,模样可怜得紧,顿时也心软了,其中一个点点头道:“那就麻烦小妹妹作个笔录,我们拿了就离开,不会在来打扰你休息。”
冯茜莺点点头,拿着张纸,开始把哽在喉咙里的话删删减减,最后只写了半张a4放在桌上。
其中一个警察拿过来扫了一遍,不禁皱眉:“男朋友?才国二就谈恋爱阿?”
他调阅过学校的纪录,发现洛雪芹在班上功课不错,段考总是名列前茅,老师和学生对她的评价都很好,还以为是一个单纯乖乖牌的女学生,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冯茜莺面上装傻,心底却叹口气,果然,什么男女朋友,全是为了整她才临时和李杰晟凑成一对,真不知道她到底欠了洛雪芹什么?偏要这样玩自己?
警察又检查了一下笔录,满意点点头:“可以了,谢谢你的帮助,如果有消息我们会在通知你。”
警察回去后,冯茜莺想到某损友说过的话,心底更加不舒服,一个人要死不活地爬回床上,结果当天下午又烧了起来,把冯岳也惊动了,但他不是那种为了子女请假回家的人,所以最后是让冯谦人从学校早退回来看顾妹妹。
冯茜莺昏昏沉沉,好不容易睁开眼,却看到冯谦人一脸清瘦、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想也知道不是在担心自己,是在担心自己的意中人。冯茜莺嫌他烦,翻了身继续睡。
“起来吃饭。”
“………”
“冯茜莺,你醒来了吗?”
“………放旁边,我一会吃。”
“不行,妳最后都会倒马桶,医生说过要按时吃饭。”冯谦人难得好好跟冯茜莺说话,有些不太习惯,最后又嘴贱加了一句:“你快起来!别又让我打给爸!要不是爸逼我来……”
冯茜莺看到他就想到失踪的洛雪芹,心底已经够烦了,听到这一句,整团火又烧了起来。
她掀开被单,怒气冲冲,想大吼,喉咙却又猛然一锁,只能诺诺吐出一句:“不………稀罕…滚……”
冯茜莺不自觉摸了摸自己喉咙,似乎有圈钢索卡在上面,只要自己一激动,它就死锁,不让自己发声,怨不得谁,那是从小就有的“诅咒”。
冯谦人看她又要死不活地抓着喉咙,本来想翻脸就走,但见她这几天病下来瘦了很多,圆圆的脸蛋已经是快接近标准的瓜子脸,原本粗糙略黑的皮肤也白回了不少,此时五官皱在一起就像一颗被闷出皱纹的白包子,让人有种想按按看的冲动。
就算在怎么讨厌这个妹妹,冯谦人看她这样也实在生不了气。重病的她根本没什么声音,嗓子弱得像小猫叫一样,整个人歪歪斜斜靠在床上,彷佛一株病坏的柳树,也就只有那双反应喜怒的眼睛还保持着活力,黑亮得不寻常。
冯谦人不自觉道:“你有带放大片吗?”
“阿?”冯茜莺皱眉,他在说什么鬼话?
“你的眼睛,好像特别黑、特别大,怪怪的…….”冯谦人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冯茜莺那双眼睛,突然抬手,竟是想伸手触摸。
在对方碰在睫毛那一刻,冯茜莺回过神,抽起枕头往对方身上打去。出去!!出去!!出去!她在心里怒吼着
冯谦人被她硬是打出去,离开前还不忘威胁要打给冯岳,冯茜莺很豪气扔了一整包卫生纸在他身上,拍了拍胸口表示:我请!不客气!
到了第十天,冯茜莺的感冒好了不少,就是还有些咳嗽,但起码能下床上学了。
一大早,她穿好制服,梳好头发,就登登登下楼吃早餐了。
冯家很传统,即便冯老太太已经走了很久,但冯岳还是坚持早餐和晚餐都要一家人围着一起吃饭,即便他才是总因为工作缺席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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