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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是一路白玉石,日月星辰诸般变化尽在,阵法格局他一眼便能捕捉到。
真是巧合?此为迷魂。
流风响泉,先辈与这万里山河脱不开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只在史书渺渺数笔以终结,留与后世万般猜测,而人们还是寄与它美好的结局,生死之交,同归于穴。
然而却在这里,得到了一个千年后的答案,紫檀已灭,他说何况人心。
禁得起岁月的侵蚀,才经得起寂寞。而我们不是神,短短数十年的生命怎比得了神子仙官的天长地久。所以我们禁不起岁月的侵蚀,也禁不起寂寞的洗礼。
最后,万物归湮邪?
白凛战微微一笑,暗道:这最后的流风响泉,才是一个忠告。
是的,是一个忠告。
别让寂寞的岁月,把前尘与后世尽皆毁灭。
啧啧,好一个殊途家的大公子啊,好一个殊途墨!
白凛战看着手里握着的杯盏,兰陵酒在阳光下粼粼漾开,映在酒中的影子看的不甚清楚,于是他道“时辰不早,在下不再贵府逗留饶人清净了。”
殊途墨目中微茫一闪,笑道:“那墨亦不多留客,有缘自会再见。雪颜与白兄八拜之交,经年未见,便在近些时日多陪陪白兄吧。”他语气隐晦,其意无非是在成人之美,慕容雪颜也欣然答应。白凛战自是求之不得。
“少公子,青山不改。”他拱手。
“绿水长流。”他浅笑,展扇,轻摇三下,合。
三人走后,只剩下顾紫筱与殊途晏,和殊途墨。
顾紫筱也想告辞,但是还没有与主人说几句话就走,却是有失礼节了,于是她刚想起唇,便听殊途墨道:“顾姑娘不必多礼了,姑娘是客,便应该我尽到地主之谊。二弟,去把浮生叶取来吧。”
殊途晏一改刚刚纨绔样子,微笑的道:“好。”
待殊途晏走远,殊途墨叹息一声:“二弟的面具,摘下来,谈何容易。而一个家族,若想盛世乱世长治久安,更是不易。总是要牺牲,要毁灭。”
顾紫筱未曾接话,家事,她一个外人,难以插手。
殊途墨却问她:“若是你,可愿为了家族的兴衰去牺牲一些弥足珍贵的东西?”
顾紫筱毫不犹豫的点头。
“不会后悔?”
顾紫筱却摇头。
“很好,顾紫筱顾仙子,才貌双绝,果断狠厉。哈哈哈……难怪家妹喜欢你!”
“啊?!”顾紫筱一愣。
“咳咳,抱歉,用词不当,顾仙子莫怪。”
“……不会。”
殊途墨在顾紫筱的面前,感觉突然耳目一新,那个在白凛战面前深沉如墨的男子恍然是一个昨日的梦,就像传言中的殊途晏,放荡不堪寻花问柳的晏郎,而却只是个惆怅的少年,他会拿着紫竹伞,游走在雨后的木桥。
恍然,此时这个会开自己妹妹玩笑的男子,与那个拿着紫竹伞游于冬雨的少年,这才是真正的殊途家两位公子的性情。
“哟,什么时候大哥跟顾姑娘这么熟了?”
殊途晏拿着浮生叶,手中还有茶具。
西湖龙井,是江南名茶。春茶之最,便是西湖龙井、小小的茶叶外形扁平光滑,苗锋尖削,芽长于叶,色泽嫩绿。
顾紫筱瞥了一眼,赞到:“上品。”殊途晏闻言道:“这可不,这点破叶子还是从皇宫里讨来的,今日便宜了你去。”
“真是荣幸之至。”
殊途晏将檀木盒子塞给殊途墨,道:“你来泡。”
殊途墨接过,看着打开盖子的盒子,摇了摇头道:“你什么时候把茶泡好了,什么时候再跟我提去西域的事情。”
说罢他开使沏茶。
“大哥!我必须去西域!不然我就天天流连花街!”殊途晏耍起了无赖来,殊途墨只是把热水倾注而下,嫩绿的茶叶在杯里翻腾。
然后他抬头看殊途晏,似笑非笑:“你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你不用担心变成残废,大哥养着你,直到你死。”
即便是个死人听到这句话也都能给气活了,殊途晏自然也是。不过他忍了。
顾紫筱轻轻一笑,看着两个活宝。
殊途晏欲杀人的目光看过来,她马上止笑,在他转过头去她却笑的更欢。
渐渐地,茶汤色泽嫩绿明亮;一阵嫩栗香飘来。
“请。”
顾紫筱接过茶杯,浅尝辄止。便感觉滋味浓醇,唇齿留香。
再看茶叶,叶底嫩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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